世界民间故事宝库紫色篇_陈伯吹【完结】(13)

阅读记录

  “既然她不愿意请医生,”

  船长嘟哝着说,“那就让她自己去照顾自己吧。”

  弗兰苏阿由于感到自己在她这种怪病面前束手无策,而陷入绝望之中。

  到了第九天他又有了希望:猛烈的暴风雨来了,天气变得凉爽一些,罗洁塔又活过来了。她上升到甲板上,漂漂亮亮的,高高兴兴的。然而她已削瘦得那么多,以至于那件凡而纱的衣裳在她身上,象挂在棍子上一样摇摇荡荡的。

  当天晚上弗兰苏阿向罗洁塔求婚。她一句话也没回答,只是温柔地抱住了他,她的两只眼睛充满了欢乐和绝望。

  仙女之皇啊!您看得见正在舞蹈着的罗洁塔在她未婚夫的怀抱中显得多么瘦小吗?难道说在您心中一丁点儿怜悯之心也没有吗?难道说由于人类的狠毒也使您冷酷起来,因而您继续让您的魔杖锁在用云彩制成的箱子里边吗?

  可叹哪!到了第十天,太阳是空前的灼热,船舱也不再是足以躲避酷暑的地方了。

  罗洁塔试图用毛毯和冰块保护自己的身体和面孔,然而她体内的火焰使她受到了损伤。她明白她要死了。

  中午时分,她照了照镜子,在镜中她看见的只是一张瘦瘦的小脸和干枯了的身体。她不愿意让弗兰苏阿看见自己这个样子。她知道,此时此刻他在睡觉,为的是养足精神,好整夜地陪伴着她。于是她安详地最后一次穿上自己那件天上的衣裳,这件衣裳现在实在过于肥大了;她走上甲板,避开了旁人的眼睛,置身于午后的太阳酷热的光线之下......

  吃午饭的时候,一个水手给弗兰苏阿送来了一件被他拾起的凡而纱女衣,惊慌不安的弗兰苏阿急忙跑进罗洁塔的舱房。舱房空无一人,只有桌子上摆着一束枯萎了的紫罗兰。

  小星座依旧对那些善于观察太空的人闪射着光芒。罗洁塔终于没能够再回到小星座上面去。然而仙女们的女皇不肯让她永无休止地在无边无际的太空中游荡。如果您能看到一颗流星,比别的流星颜色更红、光线更强,您就应该知道,在这颗流星上面小小的融化了的仙女的灵魂找到了栖息之处。

  李霍甫译

  荷花仙女

  [中国]

  从前,有座玉清山,山前有个玉清庄,庄里有个年轻汉。他从小就死了爹和娘,只靠种藕为生;日久天长,人们都叫他藕郎。

  提起藕郎来,可真是少有。无论春夏秋冬从没见他有一时的闲着,整日不是泡在湾里修剪荷花,就是挑起担子进城去卖藕。虽然他是这样的勤劳,可是他家里穷的连一个破杌子底也没有;五冬六夏穿着他那身祖传的破棉袄,上面是补丁连补丁,乍一看,真以为他穿的是件蓑衣。半间座落在湾边

  上的小草屋,就是他的全部家当。藕郎就是这样孤独地过着他的苦日子。有时他闷了,就蹲在屋前,出神地望着那些娇艳的荷花。他常想:要是荷花能说话就好了。

  有一年,这一带大旱,旱的草也枯了,花也萎了,树叶黄了,平地上咕突咕突地直冒热气。不用说庄稼啦,就是人也坐不住睡不安;狗伸着舌头,热得乱钻门洞。

  藕郎眼看着一湾荷花旱的花箭弯了,叶也黄了,湾里露出了泥底来,急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安,天天围着湾边转;看着眼前的荷花,心里象刀刺一样。于是他开动脑筋想啊想啊,终于想出了个办法。第二天就挑起水桶上了玉清山。太阳把玉清泉照的明光光的,水影里倒站着满脸堆笑的藕郎。

  他多少天来的愁闷没有了,他的心一下子变得象眼前的泉水一样,又明快,又亮堂。

  一天天,没白没黑,藕郎一股劲地挑水浇花。他的肩给磨破了,鲜血洒在山道上,道旁的野花又开放了鲜艳的花瓣;毒日晒得他汗水不住地流在山道上,道旁的枯草又变成了绿色。

  泉水浇在湾里,泥土吸吮着清泉,荷花又挺起了头。

  藕郎一直挑了三个月。

  六月二十四日荷花节到了。这天藕郎挑完水,把湾边扫得干干净净的。

  说也怪,这时却下起雨来了。

  晚上,藕郎在灯下缝棉袄,猛听到湾里的泉水“哗啦”了一声。他忙放下袄,要出去看看什么东西在糟蹋他的荷花。突然一阵红光在他面前一闪,他吓得一退。说也奇怪,在他面前却站着一个大姑娘。说起这个大姑娘长的那个俊,就甭提啦:墨黑的头发,鹅蛋似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高鼻梁,小嘴抿着,满脸堆笑;再加上她穿的水绿裤子,象荷花一样鲜艳的粉红袄,把她衬得简直和画上的仙女一样。屋子里顿时香气喷喷,红光闪闪。

  这可把藕郎惊奇坏了。他上下打量着她,前往后庄从没见过这么个闺女。

  可是这个大姐却笑嘻嘻地直盯着他。藕郎问道:“你这位大姐深更半夜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大姐听了突然噗哧一笑,说道:“看你这个人,以前你是整日盼,俺真来了你又赶!”

  这更把藕郎闹糊涂了,心想:真怪,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怎么说我整日盼她?大姐好象知道他想什么似的,于是便说了:“藕郎,我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是荷花仙女,天天见你一个人冷丁丁地过日子,多么孤单呀!我想给你做伴儿,你愿意不愿意呀?”

  她说完了,两眼直瞅着藕郎。藕郎一听荷花仙女的话,乐得简直和上了天一样,脸上露出了从来没有的笑模样。嘴里没说,心里早就愿意了。荷花仙女明知道他愿意,还是故意说:“你倒是要说话呀!”

  藕郎红着脸点了点头,随即藕郎拿起破袄,抹了抹炕沿,请荷花仙女到炕上坐,荷花仙女坐在炕上,顺手拿过藕郎的破棉袄缝补起来。

  屋外小雨沥沥拉拉地下着,灯光下他俩低声低语地谈笑着。藕郎说:“荷花姐姐,我有句话想对你说,不知你生气不生气?”

  荷花仙女答道:“看你,说吧!”

  藕郎往前凑了凑说:“你能不能给我做个......”荷花仙女抬起头来问道:“什么呀?”

  藕郎脸羞得和茄子一样,又红又紫,半天才难为情地说:“媳妇。”

  谁知荷花仙女听了,小嘴一撅,说:“看你这个人,人家好心好意来陪你玩,你却胡想啦,以后俺再也不来了。”

  这下可把藕郎急坏了,上前一把拉着荷花仙女,说:“好姐姐!千万别生气,我再也不说了。”

  荷花仙女一看藕郎这个样,噗哧一声笑了,说:“我是和你闹着玩的,可是要叫我做你的媳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藕郎一听,她有心答应,可喜坏了。

  心想:只要咱俩能成夫妻,就是刀山我也敢上,火海我也敢下。于是便问:“你有什么事,说吧。”

  这时,荷花仙女把棉袄也缝补完了,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就说:“我是湾里的一枝荷花,如果你明天在太阳出来之前,能把我找着,我就答应你。”

  藕郎刚想说湾里那么多荷花,谁知道那朵是你?可是荷花仙女一晃身子,红光一闪就不见了。藕郎呆呆地站着,心里又惊又喜。

52书库推荐浏览: 陈伯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