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冲击波--纪伯伦评传_伊宏【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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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的确,有关方面正在努力,但他们面临的是政治、战争等各种难题,实 现解决是非常困难的。正当政府无法作出承诺时,美国人民伸出了友谊之手。 他们踊跃地捐款,在叙利亚的数百名美国人义务承担起分发委员会寄到那里 的钱。委员会的工作终于顺利地开展起来。 纪伯伦仍旧不懈地对美国政府进行说服工作。他反复向他们说明,阿拉 伯革命是一件好事,尽管西方国家对其胜利的可能性没有把握,也不知道它 会走多远。但如果协约国向阿拉伯人提供援助,那么他们不仅会获得独立, 建起自己的王国,还能为世界作出巨大贡献。纪伯伦一直在为革命的到来奔 波不息,为之奋斗了10年。他了解阿拉伯人的软弱,知道如果没有外部的帮 助,就难以将自己组织起来。在纪伯伦的努力下,美国政府终于开始帮助委 员会,美国红十字会也积极与他们合作。舰队甚至供给他们一条船。这条船 用于运送粮食等物品,总价值不少于75万美元。 纪伯伦不知疲倦地工作着。他自己以玛丽的名义向委员会捐赠了150美 元,这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也是美国人捐赠的最大一笔款项。委员会 连续不断而繁重的工作,无疑使纪伯伦精疲力尽,但他依旧全力以赴。他从 来未像今天这样感悟到时间的可贵。他感到每拖延一分钟,都是浪费了一次 机会。他说: “当在饥饿中挣扎的人们的呼声充塞天空的时候,当一个精疲 力竭的妇女正向我们走来时,我们没有权利浪费每一个机会。”纪伯伦是带 着强烈的爱与全部的精力投入工作的,劳累是不可避免的。但他被一种特殊 的情绪所包围,在这种感觉中有满足,有欣悦。纪伯伦感觉收到的每一个美 元都 “负载着一个受伤者生命的气息”,每一个美元,都使他带着“更大的 满足与快乐”去做事。他觉得这是让 “良心和灵魂感到幸福的工作”。在给 玛丽的信中,他宣称: “它对我来说是最可爱的工作”。纪伯伦在工作中忘 记了自己,希望自己有无穷的力量,能做很多很多。他对玛丽说: “你无疑 知道,我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了谁——我的祖国!”他获得一个为同胞服务 的机会,从而感到无比的自豪和幸福。 纪伯伦是多么热爱祖国黎巴嫩啊!他曾在给好友艾敏·胡莱卜的信中说: “请把我们心之思念和发自肺腑的祝愿转达给黎巴嫩的青年。告诉叙利亚的 老人们,从我们脑际和胸中生发出的思想、感情和梦幻,无非是为了驰邀于 天际,向他们飞去,与他们汇合……代我们向长眠于地下的祖先和生活在世 上的父辈和兄弟们致意,向他们谈及我们在公众社会和私人活动中的努力和 奋斗。对他们说,海外赤子在美洲播下种子,是为了有一天在黎巴嫩收获。” 纪伯伦用行动证实了自己的诺言。叙利亚振兴委员会的救援工作,就是这些 海外赤子的心意。 早在1918年3月,纪伯伦就已意识到这次大战已经临近它的结束点,他 由衷地感到高兴,他在给玛丽的信中写道:“在漆黑的云雾中一个新世界诞 生了,这是一个神圣的日子,是救星出现以来最神圣的日子。”第一次世界 大战以协约国的胜利而告终。但纪伯伦的看法却与众不同。他认为这次大战 的实质是人类一部分对另一部分的胜利,而它并不是这一崇高改变现实的胜 利,而是 “精神”对“次于精神的东西”的胜利,是人类的“最高尚部分” 对 “次于高尚者”的胜利。 纪伯伦与女友玛丽的关系有所发展,用纪伯伦的话说,是 “处于一个新 时期的开关,这是一个更少朦胧,更多清澄的时期,也许是一个果实更加丰 富,创造更加美妙的时期,一个对平易相互有更深理解的时期,一个更热烈

  追求明朗、坦率和显现的时期!”显然,纪伯伦与玛丽的感情已升华到一个 更高的境界了。 大战结束后,纪伯伦思想日趋成熟,又开始了他的另一个创作高峰期, 他将写出他的许多更加脍灸人口的作品。

  清醒的 “疯狂”

  1918年 10月,第一次世界大战已近尾声,纪伯伦用英文所著的第一本 寓言散文诗集《疯人》正式出版,从此纪伯伦开始了以英文创作为主的时期。 事实上,从 1914年起纪伯伦就已着手 《疯人》中一些篇章的创作了。他 是在玛丽的鼓励与支持下,决心从事英文写作的。当时纪伯伦对英文的应用 已颇为熟练,但对于词汇的准确与优美程度还不太有把握。他常常一边查字 典一边写作。但在玛丽的鼓舞下决定尝试一下。当与玛丽在一起时,他们共 同研究句法与修辞,合作将某些内容译成英文,当玛丽在波士顿时,他便把 作品一篇、两篇地寄去,请玛丽帮助审核它们的语言,为之加工润色。纪伯 伦非常感谢她的帮助并自称是她的 “一名学生”。他十分谦虚地对玛丽说: “对我来说,用英文写出一个字母都不容易,除非受到你的鼓励。”“我强 烈地爱着你!你和我的智慧,我的头脑交融在一起了,因此我能做得好 些……”的确,如果没有玛丽的努力,这个诗集很可能不会吸引如此多的美 国人的注意。这本寓言散文诗集使纪伯伦打开了一条通向世界的大门,使他 的作品在当时更容易为西方人所了解和接受。那时文化与艺术的中心在美国 与欧洲。 汇入 《疯人》的作品共三十五篇,其中包括起释题作用的首篇《我怎样 变为疯人》。严格说来,本集中的大部分篇章都比较短,可归入现代寓言或 哲理故事类。不过它们的叙事方式、语言风格,又颇具“诗样散文”的特点, 韵味上近于散文诗。而其余较长的篇章,如 《主》、《我的朋友》、《当我 的忧愁降生时》、 《当我的欢乐降生时》、《“完美的世界”》等,则呈现 出地地道道的散文诗的特征,故整个集子仍被称作是散文诗集。 “疯人”、“疯狂”,这些词常常出现在纪伯伦的作品中,有时嵌入标 题,如短篇小说 《疯人约翰》等,有时写入正文,如《暴风》、《节日之夜》、 《掘墓人》等篇中。在《疯人》集中,除《我怎样变为疯人》外,至少还有 五篇直接涉及到这一主题。它们是 《我的朋友》、《七个自我》、《明智的 国王》、 《夜与疯人》和《钉于十字架》。但其中起画龙点睛作用的还要说 是 《我是怎样变为疯人》。这是一篇很有戏剧性的小品,描写“我”的“七 个面具”被盗”“我”再也没有面具掩饰自己,只好“赤裸着脸来到街市”, 但这反倒使 “我”第一次“沐浴了阳光”, “心灵燃起了对太阳的热爱”, 从此“不再需要面具”了。人们有的嘲笑这个没有面具的人,有的望而生畏, 东躲西藏,有的则大声惊呼:“这是个疯人!”于是,“我”就成了“疯人”。 在纪伯伦的笔下, “疯狂”是十足的清醒,“疯人”是极有理智的离经 叛道者。因为他没有用面具掩饰自己,敢于赤裸地站在真理的阳光之下,敢 于呐喊,敢于反抗,敢于宣布自己发现的真理,敢于说真话,所以被传统卫 道土贬斥为 “疯狂”,称作“疯人”。纪伯伦在他的作品中借题发挥,塑造 了一系列 “疯人”或“疯狂之神”的形象,以不可以阻遏的狂狷之气,掀起 摧枯拉朽的叛逆风暴,横扫腐尸,打倒偶象,破坏那个用旧制度、旧传统维 系的所谓 “完美的世界”。 当时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纪伯伦目睹了人类互相残杀,弱小民族被宰 割被吞噬,政治家的虚伪,军事家的残暴等等现象。人类和平不过是一句空 话,世界大同成了一个梦幻。在 《疯人》集里,有一篇《夜与疯人》,写出 了 “疯”的本质。“疯”,被玛丽与纪伯伦称作一种“生命的形式”。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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