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掀开陈赓的帽子不由分说挽起陈赓的胳膊就走.
"你们看,我捉来一个活共产党!"钱大钧对同行人说.
"我早就不干了,现在做点生意,准备找胡宗南去想点办法."陈赓微微一笑,表现非常轻松.
"怎么,你改邪归正了?"
"共产党嫌我落后,不要我了!"
接着,陈赓有意把话题扯到黄埔的往事.
"那次校长遇险,多亏你搭救,还帮了我一把."钱大钧回忆说.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陈赓见目的已达到,故意表现毫不介意,脑子里却在思考着如何脱身.
车到徐州,陈赓说:"我该在这里下车了."他在人丛中转了几圈,偷偷地又钻进一节离钱大钧很远的车厢.
列车又开动了.
他刚一坐稳,那个马弁来了."陈先生,我们军长请你去!"
"你在我面前搞鬼!你说你不干了,我还不了解你,你是不会变的!"
钱大钧一见陈赓就说.他在陈赓下车后派人一直在跟踪.
"哎,像我这样的人,就是干也不会被重用,不然的话,早让我掌握兵权了,而现在只落得四处漂流."陈赓含糊其词,一副不得志的样子.
"你安心坐你的车吧,念在黄埔的旧情,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不过,我劝你还是收敛些,校长很注意你,被他发现可就不好办了."钱大钧恳切地说.
"嗨,看你说到哪去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过不去的,我还能信不过你!"
陈赓避开他的话题.
车到天津,钱大钧果然没有再为难他.陈赓那副似是而非的态度,使钱虽有怀疑,但确实没搞清他的真实身份.钱大钧念往日的恩情,对陈赓网开一面了.
1929年8 月24日.军委秘书白鑫家中.
彭湃、杨殷等人按约定时间,准时来到这里集会.
白鑫及其妻子王英殷勤地招待大家.
大家正热烈地讨论着,突然,数十名荷枪实弹的巡捕和敌特冲进来,包围了会场.彭湃、杨殷等五人全被带走.为掩人耳目,白鑫也被当场押走.
事后查明,白鑫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向国民党市党部秘密自首.这次在他家中开会就是他一手策划的阴谋.
出事那天,陈赓和周恩来都因有急事未到,才幸免于难.
这天,陈赓办完事回来.路上,一个跟他混得很熟的特务悄悄对陈赓说:"王先生,这回你等着看吧,用不了几天陈赓就得落在咱们手里."
陈赓一惊,却故意装作没事似的打哈哈:"你别又跟我在这儿瞎吹,悬巨赏都没抓注人家半个影儿,还吹呢?"
"你不信?"那特务认真地说,"他们里边有个姓白的到市党部秘密自首了,他认识很多共产党的大头."
陈赓听了差点叫出声来,急忙赶到军委办公室,才知出了事.他立即指挥有关人员迅速转移,又马上与杨登瀛联系,叫他前去打探.
当天晚上,周恩来主持召开了紧急会议.陈赓接受了两个紧急任务,一是营救彭湃等被捕同志,二是侦察白鑫的行动.
杨登瀛打听到彭湃等人关在公安局小北门外一拘留所里,并告诉陈赓,8 月26日,公安局要对彭湃等人进行"审讯".
陈赓听到这一消息后,一面派人住到侦缉队附近进行侦察,一面与杨登瀛共同谋划,让杨登瀛利用参加"陪审"的机会,带一个彭湃认识的同志去,站在杨登瀛背后,暗示彭湃,组织上正在营救他,使他有所准备.
那天,对彭湃等人的审讯开始,杨登瀛在"审讯"时气势汹汹,大骂共党分子,却非常巧妙地把党的意图暗示给彭湃同志.
但对彭湃的营救没有获得预期的效果.蒋介石下令立即杀害彭湃等人.
杨登瀛连夜将这一消息告诉了陈赓,并告知彭湃等人将于8 月28日从拘留所解往龙华警备司令部.
"拦路截车!"陈赓得悉后当即立断."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牺牲,截囚车营救彭湃同志!"
一场营救彭湃等人的行动计划,很快部署停当.陈赓担任现场指挥.
1929年8 月28日清晨,一伙化装成拍电影的摄影队出发了,背箱的,提包的,挑担的,说说笑笑,走向街头.他们支起摄影机,站好角色的位置,拉开了"排戏"的场面.一伙化装成过路的、小商贩,都围拢在四周看热闹.
很快摆好了劫法场的阵势.
然而,预定时间已过,仍不见囚车的影子.大家正纳闷间,一红队队员带来杨登瀛的口讯:"不好了,敌人已提前押走了囚车!"
狡猾的敌人怕节外生枝,竟提前几个小时押走了囚车!
陈赓听到这一消息,愤怒极了.
8 月30日,彭湃、杨殷、颜昌颐、邢士贞四位优秀的共产党员在龙华国民党警备司令部被秘密杀害.消息传出,全党悲痛.周恩来当即代表党中央起草了题为《以群众的革命斗争回答反革命的屠杀》的告人民书.
陈赓接受了处决叛徒的任务."不除白鑫难消恨!"陈赓心里暗暗发誓.
再说那叛徒白鑫,一时不敢出门,成天躲在上海老西门一所公寓里,门外有便衣特务昼夜把守.特科无从下手.
一天,陈赓找到连德生,问:"白鑫近来跟什么人来往?"
连德生想了想说:"前几天白鑫整日不敢出门,这两天他闲不住了,不时叫来上海党部委员范争波,两人常一起喝酒、打牌,处得十分火热."
听到这一情况,陈赓心想:我们必须找一个引蛇出洞的办法.
上海霞飞路43号.范争波家中灯光闪烁.
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家庭舞会.杨登瀛也应邀来参加舞会.白鑫及其新婚妻子(他叛变后,敌人送给他的娇妻)自然也在座.
一会儿,范争波把白鑫夫妇引荐给杨登瀛,原来白鑫并不知杨登瀛的底细.
杨听了范争波的介绍后说:"白先生弃暗投明,可喜可贺!不过,白先生好像很少出来活动,这样可不好,应多结交些朋友嘛!"
"兄弟何尝不想,只是不敢哪,中共视我为眼中钉,我实不敢随意行动!"
白鑫忙道.
"既然这样,白先生何不搬到范争波这儿来住,这里是法租界,安全是绝对有保障的.我可给范兄打个招呼!"
范争波忙说:"白先生有何困难尽管直说,你明天就搬来好了!"
果然,第二天,白鑫夫妇就搬进了范宅.
陈赓得悉,高兴地叫道:"好!蛇已出洞,下一步就看我的!"
上海威海路.
一天下午,白鑫带着两个保镖,来到一家私人门诊部.这家医院是上海地下党员柯麟和贺雨生以医生职业为掩护而开设的一个党的掩护机关.白鑫与柯麟相识多年,常来找柯大夫看病.柯麟在此之前,早已得悉白鑫叛变.
柯大夫一边给他号脉,一边考虑如何通知联络员.
看毕,他装作下楼找药品,从后门溜出来找到了联络员.等他回来,白鑫已走.当晚,柯麟前往新世界饭店陈赓住处,向陈赓汇报了这一情况.
陈赓听后,对柯麟说:"这样吧,你明天照常营业,如果听到枪声,你马上跑开!"又派两名红队队员来到诊所附近,作了捕捉白鑫的周密部署.
然而,白鑫未再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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