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演讲在清华_和弦【完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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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斗一生,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开天辟地》是我们开发的,当看到这个产品能如此广泛的被接受,你会感到死而无憾,自己的价值实现了。

  在洪恩你不要告诉我你能做什么,你应该告诉我你比别人强在哪里,你会发觉在某一方面有一点儿是别人赶不上的,那么你就去做这件事情。当新员工来时,先让他们适应一段时间,随意找些杂活来做。这样过了一个阶段,我们就问他对哪一方面感兴趣,适合做什么工作,例如想搞网络,或者是多媒体编程,每个人有自己的特长,然后我们就让他按自己所选择的方向去做。所以说洪恩的每个人都处在他最擅长的位置上。

  洪恩的另一个特点就是精益求精。我们做一个产品不仅仅是比别人强,更是让自己满意。我们因为自己不满意而砍掉了很多项目。比如说我们的《畅通无阻》、《天问》就是因质量问题生生被砍掉后重做的。精益求精的精神,是我们能够一步步发展的关键。根据一些统计数据,目前国内独立软件销售方面,洪恩仅次于微软,我们的目标就是要把洪恩做成一个国际化的企业。

  美与物理学

  杨振宁

  物理学的原理有它的结构。这个结构有它的美妙的地方。而各个物理学工作者,对于这个结构的不同的美妙的地方,有不同的感受。

  杨振宁,安徽省合肥人,1922年8月22日出生。1942年西南联大毕业,1944年西南联大研究所毕业,1945年在西南联大附中教学后赴美,1948年夏完成芝加哥大学博士学位,1949年秋天普林斯顿大学研究,1957年获诺贝尔物理奖,1958年当选中央研究院院士、1965年应纽约州立大学校长托尔邀请筹备创立石溪分校研究部门,1966年离普林斯顿赴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主持物理研究所,担任教授至今。

  1957年,和李政道合作推翻了爱因斯坦的“宇称守恒定律”,获得诺贝尔物理奖学金。他们这项贡献得到极高评价,被认为是物理学上的里程碑之一。尽管他们早已入了美籍,但也是“美籍华人”,消息传来,中国人无不引以为傲。杨氏也是以曾经接受中国文化的薰陶为自傲的,那年他们在接受诺贝尔奖金的时候,由他代表致辞,最后一段,他说:“我深深察觉到一桩事实,这就是:在广义上说,我是中华文化和西方文化的产物,既是双方和谐的产物,又是双方冲突的产物,我愿意说我既以我的中国传统为骄傲,同样的,我又专心致于现代科学。”

  19世纪物理学的三项最高成就是热力学、电磁学与统计力学。其中统计力学奠基于麦克斯韦(J.Maxwell,1831-1879)、波耳兹曼(L.Boltzmann,1844-1905)与吉布斯(W.Gibbs,1839-1903)的工作。波耳兹曼曾经说过:一位音乐家在听到几个音节后,即能辨认出莫扎特(Mozart)、贝多芬(Beethoven)或舒伯特(Schubert)的音乐。同样,一位数学家或物理学家也能在读了数页文字后辨认出柯西(Cauchy)、高斯(Gauss)、雅可比(Jacobi)、亥姆霍兹(Helmholtz)或克尔期豪夫(Kirchhoff)的工作。对于他的这一段话也许有人会发生疑问:科学是研究事实的,事实就是事实,哪里会有什么风格?关于这一点我曾经有过如下的讨论:

  让我们拿物理学来讲吧。物理学的原理有它的结构。这个结构有它的美妙的地方。而各个物理学工作者,对于这个结构的不同的美妙的地方,有不同的感受。因为大家有不同的感受,所以每位工作者就会发展他自己独特的研究方向和研究方法。也就是说他会形成他自己的风格。

  今天我的演讲就是要尝试阐述上面这一段话。我们先从两位著名物理学家的风格讲起。

  一、狄拉克

  狄拉克(P.Dirac,1902-1984)是20世纪一位大物理学家。关于他的故事很多。譬如:有一次狄拉克在普林斯顿大学演讲。演讲完毕,一位听众站起来说:“我有一个问题请回答:我不懂怎么可以从公式(2)推导出来公式(5)。”狄拉克不答。主持者说:“狄拉克教授,请回答他的问题。”狄拉克说:“他并没有问问题,只说了一句话。”

  这个故事所以流传极广是因为它确实描述了狄拉克的一个特点:话不多,而其内含有简单、直接、原始的逻辑性。一旦抓住了他独特的、别人想不到的逻辑,他的文章读起来便很通顺,就像“秋水文章不染尘”,没有任何渣滓,直达深处,直达宇宙的奥秘。狄拉克最了不得的工作是1928年发表的两篇短文,写下了狄拉克方程:

  (D)(略)

  这个简单的方程式是惊天动地的成就,是划时代的里程碑:它对原子结构及分子结构都给予了新的层面和新的极准确的了解。没有这个方程,就没有今天的原子、分子物理学与化学。没有狄拉克引进的观念就不会有今天医院里通用的核磁共振成像(MRI)技术,不过此项技术实在只是狄拉克方程的一项极小的应用。

  狄拉克方程“无中生有、石破天惊”地指出为什么电子有“自旋”(spin),而且为什么“自旋角动量”是1/2而不是整数。初次了解此中奥妙的人都无法不惊叹其为“神来之笔”,是别人无法想到的妙算。当时最负盛名的海森伯(W.Heisenberg,1901-1976)看了狄拉克的文章,无法了解狄拉克怎么会想出此神来之笔,于1928年5月3日给泡利(W.Pauli,1900-1958)写了一封信描述了他的烦恼:

  为了不持续地被狄拉克所烦扰,我换了一个题目做,得到了一些成果。(按:这成果是另一项重要贡献:磁铁为什么是磁铁。)狄拉克方程之妙处虽然当时立刻被同行所认识,可是它有一项前所未有的特性,叫做“负能”现象,这是大家所绝对不能接受的。狄拉克的文章发表以后三年间关于负能现象有了许多复杂的讨论,最后于1931年狄拉克又大胆提出“反粒子”理论(TheoryofAntiparticles)来解释负能现象。这个理论当时更不为同行所接受,因而流传了许多半羡慕半嘲弄的故事。直到1932年秋安德森(C.D.Anderson,1905-1991)发现了电子的反粒子以后,大家才渐渐认识到反粒子理论又是物理学的另一个里程碑。

  20世纪的物理学家中,风格最独特的就数狄拉克了。我曾想把他的文章的风格写下来给我的文、史、艺术方面的朋友们看,始终不知如何下笔。去年偶然在香港大公报大公园一栏上看到一篇文章,其中引用了高适(700―765)在《答侯少府》中的诗句:“性灵出万象,风骨超常伦。”我非常高兴,觉得用这两句诗来描述狄拉克方程和反粒子理论是再好没有了:一方面狄拉克方程确实包罗万象,而用“出”字描述狄拉克的灵感尤为传神。另一方面,他于1928年以后四年间不顾玻尔(N.Bohr,1885―1962)、海森伯、泡利等当时的大物理学家的冷嘲热讽,始终坚持他的理论,而最后得到全胜,正合“风骨超常伦”。可是什么是“性灵”呢?这两个字联起来字典上的解释不中肯。若直觉地把“性情”、“本性”、“心灵”、“灵魂”、“灵感”、“灵犀”、“圣灵”(Ghost)等加起来似乎是指直接的、原始的、未加琢磨的思路,而这恰巧是狄拉克方程之精神。刚好此时我和香港中文大学童元方博士谈到《二十一世纪》1996年6月号钱锁桥的一篇文章,才知道袁宏道(1568―1610)(和后来的周作人(1885-1967),林语堂(1895―1976)等)的性灵论。袁宏道说他的弟弟袁中道(1570―1623)的诗是“独抒性灵,不拘格套”,这也正是狄拉克作风的特征。“非从自己的胸臆流出,不肯下笔”,又正好描述了狄拉克的独创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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