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留县之后,沛公与张良拜见了景驹。景驹召来秦嘉,要与众人一起商议沛公借兵之事。突然,探马来报:“秦将章邯属下攻下相县,又向留县攻来,兵已至砀。”
景驹看看秦嘉,又看看沛公,有些慌乱模样。沛公知道景驹虽为楚王,却未经过战争,对用兵之道知之甚少。当下情况紧急,借兵之事只得暂且放起,先对付眼下的秦军再说。想到这里,他对景驹道:“大王,我愿与秦将军共同击敌。”
“甚好!”未等景驹答话,秦嘉已抢先赞同,“沛公真乃仁义之士也!”
二人计议一番,决定迎秦而上。两军相合,朝着砀方向挺进。行军至萧城,正好碰上杀来的秦军。由于沛公军与秦嘉军向未配合过,一场恶战之后大败而退。无法,二人只好引军退守留县。十几天后,军队元气已有恢复。沛公对秦嘉道:“章邯领兵作战最喜打攻击战,我看砀城守兵不强,只是由于你我配合不当才吃败仗。眼下应再攻砀县,一挫秦军锐气!”秦嘉见沛公如此坚定,当然乐意相从。几日后备足粮草,再度出发。逼进砀城,砀城秦军并无防备。他们没料到打了败仗的人又送上门来。当下,沛公与秦嘉就把砀城围了三层。经过三天三夜的苦战,终于攻占砀城。
砀城有守兵七千多,除了死伤的之外仍有六千多人,他们全部投降过来。当即,军威大振,士气勃发。
此时此刻,秦嘉建议收兵回留,以防秦军报复。沛公道:“作战讲究顺水行舟,眼下我们士气正旺,应再攻一地,壮大力量。”
秦嘉只好相随。十几天后,二人挥师北上,顺利拿下下邑。看秦嘉这边连连取胜,沛公借了一部分兵力转攻丰邑。谁知雍齿仗着有周市作后盾,拼命死守。相持五天,沛公都未攻下。略作计议,沛公决定先屯兵城下,等待良机再说。
项梁与项籍在邳作了充分准备后,如旋风一般向彭城冲去。秦嘉得知消息,以为彭城乃楚重镇,应该抗击项梁。项梁本是针对秦军而来,一见秦嘉迎来,不禁大怒,他振臂一呼道:
“秦王暴虐无道,是陈王首先发难。然陈王攻秦失利之时,秦嘉未知陈王生死就自立景驹,此乃大逆不道之举。名立楚王,实是自立。诸君,我欲领头诛杀此贼!”
听此号令,士兵齐声响应,又有项籍冲锋在前,当即就把秦嘉之军冲得七零八落。秦嘉逃到胡陵,被项梁重重围住,战败而死。景驹得到秦嘉身亡消息,慌忙逃出。躲到梁地后被人认出,结果了性命。
驻进胡陵之后,项梁又收纳了朱鸡石、余樊君等几支军队,士气更加昂扬。
恰在此时,章邯大军路过此地。项梁决定乘胜而上,和这支秦之强军一比高下。遂发令,由朱鸡石、余樊君兵分两路,夹击章邯。且说朱鸡石、余樊君自起义以来,虽多有胜绩,却都是与秦之地方军相遇,并未和秦之大将交过手,缺少身临大战的经验。加之章邯用兵多奇而又诡,两军开战没多久,余樊君就败死敌手。朱鸡石自量不是章邯对手,只好领兵仓惶逃回。
项梁面对垂头丧气的朱鸡石,拍案而起:“好一个将军!你不是说不败秦军提头来见吗?军令如山,将命难违!你还有脸回来?来人,推出去斩了!”
当下,他披上铠甲,纵身上马:“走!我就不相信这章邯是铁打的!”
项籍见叔父如此,早已纵马驰骋飞到了前方,叔侄二人以气吞山河之势杀向秦军。
章邯一向以战无不胜自称。杀了余樊君,赶走朱鸡石,他即令士卒放心歇息,几日后即要直捣项梁大军,压根儿就没料到项梁转眼间会卷土重来。一待项梁叔侄冲到眼前,只得匆忙应战。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在如雨的箭阵压制下,边战边退,撤出薜城,败北而去。
项梁兵进薜城,军中一片欢腾。这是义军与章邯正面交手难得的胜仗之一。环城而巡,项梁掩不住自豪之色。
沛公围丰邑多日,又闻秦嘉被杀,项梁大败章邯进驻薜城,就和张良计议。张良知沛公志在拔取丰邑,就让他前往项梁处借兵,自己暂守丰邑城下。
到了薜城,项梁出来迎见。初见沛公,只见他举止大度,谈吐豪爽,心下十分欣喜。当即允许,借给沛公士卒五千,另拨将吏十人,听由沛公调遣。
多了五千人马,自然声势大增。强攻三天三夜,沛公终于夺回了丰邑。雍齿抵挡一阵,眼看兵败城破,乘着夜色逃往魏地。张良跟随沛公多日来,对沛公多有了解。攻丰之战,他看到了沛公身上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毅力,对沛公更加敬佩。常常向沛公谈论用兵之法,沛公每每听之,总有所获。而旁边之人,却多不大懂。张良心中暗道:“我所知《太公兵法》乃古来秘笈,沛公却都能知晓。难道沛公的才气是苍天所授?我就是为沛公而习兵法?老翁言我将为王之师,岂非说的就是为沛公之师?”由此,二人之间更加默契。
转眼已至夏天,沛公与张良离开丰邑,率军前往薜城。此番前行是应项梁之召。自从景驹死后,楚地一直无主。项梁是请二人来计议另立楚王之事。
刚至薜城,沛公恰遇项籍班师而回。沛公询问战况,项籍道:“大战三日,襄城已破。襄城守卒尽被我坑杀,万事休矣!”听此言,沛公心中一惊:活埋数千守卒,怎有如此狠心?抬眼望项籍,剑眉之中溢出一股肃杀之气。不由在佩服之中平添一分惧意。二人侃侃而谈,倒也十分投机。一偏将见他二人如此亲热,在旁边道:“项将军兄弟一人,既和沛公如此一见如故,何不结为异姓兄弟?”
沛公哈哈一笑:“我正有此意,不知项将军意下如何!”
项籍爽快地道:“倒也正好,沛公确有兄长之风。”旁立之人听了,齐声叫好。
当下,众人设案焚香,扫清一片空地。沛公、项籍跪下来,拜了三拜,对天起誓,从此结为兄弟。
既为兄弟,自然亲近了几分。沛公有时直呼项籍表字,称为项羽。在众人眼里,沛公与项家叔侄实在是亲近。
项梁召集诸将,并请沛公、张良就座,对众人道:“陈王去世已多时,我楚国不可无主,诸位各拿主意,当立何人为楚王。”
推立国君,不是小事,众将不敢随便说话。沉默良久,项梁再次催问。有人似乎悟出了项梁的用意,高声说:“项将军英明果断,德高望重,何不自立为王?”
“对,将军应自立为王。”有几个人附和着。项梁看看沛公:“沛公以为如何?”
沛公静坐一边,已明白了八九分。他笑了一笑:“将军知晓楚国内情,又仁德服人,自有定度。我乃局外之人,惟将军是听。”
项梁本想让沛公推他一把,没想到沛公如此滑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有人进帐来报:“将军,有范增前来求见,说有要事相告。”
项梁立即传令:“请入帐来!”
不一会儿,一个老翁缓缓走入帐来。只见他年近七十,满脸岁月风霜,须发尽白,腰也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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