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私密生活全记录_司马路人【完结】(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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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南是世南,世基是世基,二者不可同日而语,论起来,隋炀帝还是朕的表哥呢!”

  听太宗这一说,虞世南面色缓和下来,在太宗的示意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这事就算过去了。

  太宗似早有准备,从袖里拿出一张纸,对大家说:“朕昨晚读书时,写了一首诗,朕念给众卿听听——”

  赋尚书

  崇文时驻步,东观还停辇。

  辍膳玩三坟,燃灯披五典。

  寒心睹肉林,飞魄看沉湎。

  纵情昏主多,克己明君鲜。

  灭身资累恶,成名由积善。

  既承百王末,战兢随岁转。

  众人一听,知道太宗是借诗明志,不但诗中寓意深刻,而且辞藻凝炼,吟来上口,便一齐拱手道:“臣等得以侍明主,实三生有幸!”

  太宗哈哈大笑,端起杯酒一饮而尽,说:

  “昨晚皇后看了这首诗,也说‘得以侍明主,三生有幸’,朕不想听你们的客套话,只想问问这首诗写得好不好。”褚亮见太宗反复考问,忙拱手答道:

  “对仗工整,用典恰当,言之有物,有的放矢,不乏巧思警句……”

  太宗扬手打断他的话:“别光说好的,也多说说短处。”

  魏征看出太宗皇帝诚心向人讨教,但也是借此炫耀自己的才思,便想警示一下,想到这儿,魏征端了端袖子,即席赋诗道:

  夜燕径柏谷,朝游出杜原。

  终籍叔孙礼,方知天子尊。

  这首诗是说高祖创业艰难,劝太宗要警惕政治上的自满,不要取得一些成绩,就盲目自信,及时行乐。太宗自然听出诗里的意思,笑笑指着魏征说:

  “魏征每言,必以礼约我!”

  “说不谈政事又谈政事。”太宗举杯道,“喝下这杯酒,谈谈诗文,众卿可有什么新作吗?”

  虞世南还未从哥哥虞世基的坏名声中醒过来,见太宗眼看着他问话,只得答道:

  “臣秋天时做了一首《咏蝉诗》,甚能表达臣此时的心境。”

  “说来听听——”太宗满有兴趣地说。

  虞世南手打着节拍吟道:

  蝉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此诗托物寓意,作者说自己虽为贵宝,但仍像蝉儿一样栖高饮露。自己虽然声名远播,但立身高洁,并不需要什么外在的凭藉。太宗也听出了虞世南的清高和自信,笑着对大家说:

  “咏蝉者每咏其声,而世南独尊其品格。清华隽永,高标逸韵,这样的性品,哪里去找啊!”

  众学士听这么一说,也纷纷跟着称贺,言虞世南的咏蝉诗为古今一绝。远处吹来缕缕微风,水面上荡起一层层绸缎般美丽的波纹。六、七只长腿长颈的丹顶鹤望见临湖殿水亭上的红花绿叶,以为是春天的风景,伸展着翅膀,连游带飞地向岸边跑来。太宗和诸学士笑吟吟地且饶有兴趣地看着,仙鹤们也扑到亭边,太宗领头用筷子挑一些饭菜扔进水里。大伙儿伸着头看,以为仙鹤们会来抢食这些天下无双的御膳,但高傲的仙鹤见有人以施食为乐,扭了扭头,游一边去了。把它们柔美冷静的目光投向那过早降临到人间的花草们……

  姚思廉看着这些高傲的仙鹤们,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鹤有丹顶鹤、灰鹤、蓑羽鹤等类,诗小雅鹤鸣有:‘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鹤的清奇独立向来为世人所称道。”

  “‘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朕之选人,向来看重的是有气节人士。”太宗含笑看着姚思廉说。

  这话是在夸姚学士。思廉,字简之,雍州万年人,勤学寡欲,曾奉隋炀帝之命和起居舍人崔祖濬一起修《区宇图志》,后又任代王杨侑侍读。高祖率兵攻占京城时,杨侑的手下逃得一干二净,独有姚思廉不离左右。唐将士欲上殿捉拿杨侑,姚思廉厉声喝道:“唐公举义,本为匡救王室,卿等不应对王无礼!”众人很服他的话,乖乖地在殿下站好。高祖听说此事后,很佩服姚思廉的忠义,允许他扶杨侑到顺阳阁下,哭拜而去。人们都指着思廉的背影夸赞道:“这才是忠烈之士,仁者有勇,就是指这个!”

  “话以言志,姚卿当以鹤为题作一首诗。”太宗点名道。

  姚简之沉吟一、二,即从容诵出——

  鹤鸣鹤飞鹤语多,天晴宛虹青云初。

  旨酒嘉粟散芳菲,鸾翔凤集第一国。

  众人听了拍手叫好,太宗听诗里称赞的是君臣相契,高兴地和大家一起举杯饮酒。太宗环顾一下四周,说:“既有仙鹤,当有鹤草!”

  “有,有。”一直在太宗身后侍候的近侍,听太宗问到鹤草,忙指挥宫人颠颠地从远处搬来五、六盆花,摆在太宗旁边,一位管花的近侍还顺口介绍道:

  “鹤草,本出自南海,形如飞鹤,嘴、翅、尾、足无所不备,一般都在夏天开花。”

  “那怎么现在开花了?”太宗问。

  “此暖屋里精心培育出来的,皇上请看——”那近侍搬起一盆花凑过来,近前指给太宗看,“其花麰尘色,浅紫蒂,叶如柳而短……”

  “嗯,”太宗点了点头,“鹤寿千岁,以极其游,众卿随朕上船,随波逐流,与诸鹤同乐。”

  近侍一听,慌忙指挥人调过龙舟,重新摆置酒席,太宗在侍臣、学士的侍奉下跨上龙舟,尚未坐定,太宗又是一个想法冒出来,命近侍:

  “快快叫阎立本来,画一幅《鹤游图》以纪念!”

  一句“快叫”非同小可,马上有脚快的宦官飞也似地跑去找人了。阎立本,雍州万年人,曾画过《秦府十八学士图》,为当时著名的画家,所画人物精妙传神,堪称一绝。阎立本职为主爵郎中,正在南衙里忙着呢,大门口地震一般,连声传呼:“画师阎立本!画师阎立本!”

  阎立本心知是急事,忙跑出门来,早有一个宦官窜过来,招手叫:“快,快,皇上召你画画!”

  “待我换一件衣服。”阎立本说。

  “换什么衣服?”宦官心急火燎,差点把阎立本扯了个跟头,“皇上都上船了,正等你画画呢!”

  阎立本无奈,只得整整衣服跟着那宦官走,三步并作两步,赶到玄武门,一个正在等候的内官二话不说,朝那宦官脸上就是一耳光了:

  “皇上召人,还敢磨磨蹭蹭的,跑步前进!”

  那宦官有委屈也不敢说,擦擦眼泪,扯着阎立本飞奔起来,后宫里不准骑马,也只能下步跑了。

  阎立本也算一个文人名士,虽说是皇帝相召,但不顾斯文,只管跟着跑,但总觉着不雅观,他气喘吁吁地对旁边奔跑的宦官说:“不就是……不就是画画吗?用得着……如此急迫!”

  “唏——”那宦官眼睁溜圆,看着阎立本说,“瞧你说的,皇上还能眼巴巴地在龙舟上……等你?你一个画匠,能让皇上召见,就积八辈子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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