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 李清照《满庭芳》词。
① 李清照《小重山》词。
② 李清照《浣溪沙》(小院闲窗)
③ 伊世珍《琅嬛记》卷中引《外传》(津逮秘书本):“易安结缡未久,明诚即负笈远游。易安殊不忍别、觅锦帕书《一剪梅》词以送之。”对这一记载的附会之处,本书正文中还将有所分析。
④ 李清照《投内翰綦公崈礼启》。
⑤ 李清照《投内翰綦公崈礼启》。
① 匡亚明《中国思想家评传丛书序》,见本书卷首。
在反复捧读匡老的这一书序,特别是这段充满深情的话语后,笔者深深 为之感染和鼓舞,一直是在一种极为“感奋”的心情下来进行这项写作的。
所以首先下定决心,在李清照研究中最棘手的问题上,采取知难而进的办法, 不管自己为之付出多少汗水和心血,也要设法解决李清照作品的系年问题。
其具体做法主要是“转益多师”,不拘一格,这里仅举二例:例一是,选取他山之石以攻玉。女子的事迹既然难见载籍和经传,那么 就从与她有关系,又有地位的“须眉”的行实中寻找线索。传主的翁舅赵挺之系时相之一,他的事迹多见于正史,对于清照写给他的诗句,即可联系朝 廷的有关事件,加以分析排比,从而作出较合理的系年。又如在中华书局 1981 年 8月出版的孔凡礼辑《全宋词补辑》的第 26 页上,载有从《诗渊》第 25 册上发现的李清照的一首《新荷叶》。关于此作,除了在原出处署有“宋李易安”的字样外,无其它任何线索。笔者根据词中有“芝兰为寿”等句,第 一步可确定它为寿词;又根据其中的“鹤瘦松青”、“东山高蹈”等句,第二步确定这位寿星还是一位隐士,也是一位极受词人尊重的长者;第三步即 排比与清照有关的人士,这就很容易把眼光集中到与其父有深交的晁补之身上;第四步查考晁朴之的行实。原来宋徽宗大观二年(1108 年),是晁补之 隐居金乡的第六个年头,并于是年修葺了松菊堂。此时又大约是赵明诚和李清照屏居青州的第二个年头。金乡和青州均属于今山东,且二地相距不远。 在没有发现与上述思路相抵悟的材料之前,将这首《新荷叶》,作为传主为其文学上的忘年交和长者晁补之所作的一首贺寿词,系于大观二年,当是合 理的。至于为什么对此词特别重视,这将在以后的章节中作出交代。例二是,亲身体察,旁征博引。这是对在《漱玉词》中别具一格,又是传主的一首重 要词作的《渔家傲》的系年而言,此词云: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我报路长嗟 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所谓“亲身体察”,对解读此词来说,包括两方面的含义,首先是指象 亲口吃饭那样,对词旨细细品尝体味;其次是对词中所涉及到的虚实难辨的名物,在可能的情况下进行一些实地考察,比如对结拍的“蓬舟吹取三山去” 的“三山”,以往注家都说是指东海的蓬莱、方丈、瀛洲三神山。这与词的表层语义是相符的,似乎无可非议,但对于解决词的系年问题却毫无意义。 而不能正确解决它的系年、不了解传主在写此词时的心态如何,解读就很难到位。于是就转换视角,从另一角度考虑,遂想到“三山”还是实实在在的 地名,而且在我国至今的版图上仍有四个地方叫做“三山”。一是今山东莱州有“三山”;二是今南京西南长江东岸有三山;三是京口(今江苏镇江) 又名三山;四是今福建福州别称三山。这四处三山,莱州和京口二地,清照确实到过。南京的三山,在其远览寻诗的过程中,登上北宋人所建的赏心亭 当可尽收眼底,不必乘舟前往。为了弄清清照到底指的是哪一处“三山”,笔者曾对这几处“三山”所在地作了考察,从而断定——清照词中“三山” 的表层语义是指东海三神山,而深层语义则是指福州的别称“三山”,下面我们就通过旁征博引来解答传主为何要到福州的问题。
原来建炎三年(1129 年)闰八月,因金兵南下,高宗自建康逃往浙西。 是时李清照还留在建康为逝世不久的赵明诚料理后事。事毕,传主在走投无路中,打算“往依”“任敕局删定官”①的胞弟李迒。“敕局”是主管皇帝诏 书的机构,其属吏自然是跟随御驾行动。清照要投奔其弟就得紧追御驾。不料这位年事正盛的宋高宗却闻敌丧胆,望风而逃,清照几经扑空,终未追及。 紧接着传主耳闻“颁金之语”②,意即赐玉器予金人,也就是有人诬告她家私通金人的意思。此事非同小可,清照为之惊恐不已。遂倾其家中铜质器物, 欲追赶逃跑中的宋高宗投进,以湔洗被诬之冤。所以高宗在两浙逃亡的路线,也就是传主追赶流寓的路线。
高宗的行实详见于诸多史书,稽查可知:建炎三年十二月,在高宗逃到 明州(今浙江宁波)时,“提领海船张公裕奏已得千舟,帝甚喜……先是监察御史林之平,自春初遣诣泉、福召募闽、广海舟,为防托之计,故大舟自 闽中至者二百余艘,遂获善济”③。这说明高宗早已作了从海上逃亡的打算。
至于逃往何处,那恐怕是绝密级的事情,清照不一定能很快得知。是时卫士 张宝等托词家有父母妻子,不愿乘海舟护驾且出语不逊,高宗以御笔偷诛张宝等首者十七人于明州市。同年十二月已丑,高宗在定海上船诏以亲军三千 余人自随,二府④亦登舟奏事,君臣皆以为敌骑虽百万,其在海上却无能为力,登舟即可免祸。甲午自镇江募海舟,载宗子及其妇女三百四十余人至泉州避 兵,泰州、高邮军亦迁宗子等百八十人至福州避兵①。建炎四年正月己未,明州守者奔散而出,金兵入城。高宗闻明州失守,遂引舟而南,并于“二月乙 亥,御舟至温州江心寺驻跸,更名龙翔。”②在金兵相继攻破明州、定海后,原来的势头是继续南侵,可巧风雨大作,加之和州防御使、枢密院提领海船 张公裕引大舶击散之。金兵退据明州如扬州例,焚其城,且占领七十日。在这期间,高宗以福建为退路之想已公开化并付诸实施,一连三令五申速将其 祖宗“神御”迁往福州③。“神御”是特指帝王的遗像。同一位宋高宗,他对父母兄长在北金受尽蹂躏,不啻无动于衷,对祖宗的遗像倒备加关注,其用 心不难体察,上一年,先期去豫章(今江西南昌)的隆祐太后,在洪州失陷后,亦于此时入闽④。
从赵家的情况看,明诚母郭氏原殡于江宁,后迁葬于泉州⑤,而其次子思 诚则于建炎年间已家于泉州⑥,此外还有“泉州故相赵挺之家”⑦之说。这一切无一不表明赵家已在泉州安了家,站住了脚跟。如果说赵家“三诚”中, 季子明诚之行实尚有微暇的话,长子存诚、次子思诚则可算作封建社会中难① 李清照《金石录后序》。
② 李清照《金石录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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