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我对友人说:写作有如此多的快乐,我为何弃文从画?文,我所欲也,画,亦我所欲也,二者何不兼得,两全其美也。
沉淀的人生
○所有土地都可以为了一棵树的生长,就看你的根扎得有多深多长。
○生命就像蜡烛那样,在光芒和泪珠中慢慢消耗掉。
○只有爱之中没有距离。
○雨水冲不进窗来,在玻璃上痛哭。
○历史的标点全是问号。
○历史的幕后全是惊叹号。
○苍蝇自以为美丽无比,不停地在我眼前转来转去。
○女人用一种美丽的狡猾来对付容易负心的男人。
○如果你不会嫉妒,你就占有了人的一半以上的美德。
○能躲避的地方都是坟墓。
○我们的半径相等,才能画出一个共同又完美的圆。
○只有欲望很小的人才有资格谈到超然。
○人生最强劲的力量都是你的对手给的。对手多强,你有多强。
○历史最想告诉我们的是:人类没有灭绝,全靠人性的存在。
○摆渡者反反复复选择彼岸,结果徘徊了一生。
○人为了看见自己的内心才画画。
○爱河上游的激荡绚丽,远不如下游的深远悠长。
○老人在一个夕阳把他的银发照成金发的黄昏里,忽然悟到:全部人生,不过
为了创造几件刻骨铭心的往事而已。
○风儿可以吹飞一张大纸,却无法吹跑一只弱小的蝴蝶,因为生命的力量是不
顺从。
○受骗的人身上有一件东西不会被骗去,那就是人世间弥足珍贵的天真。
○金钱的骄傲,是它自以为可以买到一切;金钱的苦恼,是它无法买到一切。
○什么都不怕的人最可怕。
○人类的悲剧是:一半得不到自由,一半得到了却不知做什么。
○书里夹着许多有生命的人,只要你打开书,他们全都能站起来。
○留住时间的方式,唯有把它变为珍贵的事物。
○痛苦是心灵一块无法化开的结石。
○人最深的叹息,是他无法挽回已然流逝的时光。
疾进的东方与返回的西方
——从《廊桥遗梦》的畅销说起
罗伯特·沃勒那本写婚外恋的小说《廊桥遗梦》够得上名副其实的畅销书。先是风靡欧美,随后越洋跑到东方的读者中急速蔓延。大导演斯特威普成功地把它搬上银幕,推波助澜,给这热潮加温。不久前,大陆正流行这本书,我到了台湾,看到《麦迪逊之桥》(此系台湾出版的另一中文译本)在台北几乎像槟榔一样随处可见;后来到香港,见它竟然亮晃晃摆在自选市场的畅销书架上。一位日本《每日新闻》记者找到我,我以为她要问我台湾之行的感想,不料她劈头便问道:“你认为《廊桥遗梦》为什么会在中国大陆流行?”
我说,你问得好,那我就把这本书在美国畅销为什么也能在中国畅销的原因,对你说吧——首先,《廊桥遗梦》的主题就极具畅销性。平凡一生中四天翻天覆地的恋情,这就足够引起人们的好奇了。尤其又是一场婚外恋。
婚外恋是很多人都有的经历。这是一种意外的情感遭遇,也是在婚姻和家庭之外,反过来又与婚姻和家庭水火不相容的真实的爱,还是一种神圣的背叛,一种纯洁的亵渎,一种自责中的放纵。不同的选择造成不同的结局,同一种选择也会因人而异造成结局的不同——不管怎样,它都充满良心伦理与人的本性之间痛苦的较量。
这一主题永远是个问题。然而有趣的是,面对这个问题小说,东方和西方读者的阅读心理,或者说阅读期待,是完全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对于当代的从封建传统禁锢中挣脱出来的中国人来说,婚外恋不仅是情感生活的难题,更是道德观上的难题。在社会成见上,它总与羞耻连在一起。于是人们便期望从《廊桥遗梦》这样一个纯西方的婚外恋故事里,求得一份与传统完全相背的、大胆的、又合乎情理的解释。给自然人生以更大的活动空间,给性松绑,给这种情感的意外多一点宽恕、谅解、容忍与依据,使心灵得以释然。于是这本书必然抢手了。
不料,沃勒所写的并不像东方读者期待的那样。它恰恰是一个相反的故事。
沃勒不是从已经恶化出爱滋病的性开放的西方现代社会提取素材,而是转过头去,向六十年代陈旧的生活模式里寻找人物。故事地点偏偏设置在闭塞的美国中部的爱荷阜。我曾在那里小住数月,深知那一带乡间小镇古板而不开化的人文形态,而沃勒笔下的弗朗西丝卡,分明又是一个保守又执著的村妇,这就决定了她最终必然做出非浪漫的、顺从传统惯性的选择,同时也就铸成这一婚外恋的悲剧结局。尽管沃勒用绝大篇幅和大量细节描绘了这恋情的真切和诗意,并在结尾部分着意渲染了两个当事人对彼此的爱的忠贞不渝,但这之中只有感伤与哀痛,没有对人性自由的呼喊和对传统伦理的反抗与谴责。它接受了这个甜蜜的痛苦、开花的血和优美的死亡。正如弗朗西丝卡留给子女的遗信中,请求子女们把她的情人认做“我们家族的一员”。她是牢牢站在“家庭”的位置面对这一切的。因此,这个婚外恋的结局,实际是一个古老的东方的方式:始乱终弃!
两个主人公在疯狂地爱恋四天之后,又分别退回到原先的生活位置上去。这个乍一看貌似现代的婚外恋,最终却像一则古老的寓言。这寓言,在东方还是一种活着的生活,在西方却阔别太久。任何作家的作品首先是写给与自己使用同一种母语的读者的。沃勒这个写给西方人的故事,肯定会令东方读者失望。
从这本书在东西方不同的畅销原因,使我们看到了,当东方人试图找到更开放的精神时,西方却在返回,寻觅被遗落的古典。这一相反的走向,如今于世,无所不在。当东方人大批拥入城市,追求都市刺激,西方人却重返乡间,亲吻绿色的自然;当东方正在争相把摩天大楼当做现代化的象征时,西方却开始担忧这些冷漠的水泥怪物未来怎样清除;当东方人热衷于化纤、塑料、树指等人为材料制成的漂亮的物品时,西方人重新亲近于棉布、木头、陶土、皮革等原始的材质;当愈来愈多的东方人把家庭当做古老的镣铐,愈来愈多的西方人反而将家庭做为如梦一般温馨又渺茫的归宿……人总是把失却的和没有达到的,做为向往而苦苦追求。这样来对照东方与西方,不禁叫人想起泰戈尔的两句诗:
鸟儿愿为一团云,云儿愿为一只鸟。
从西方人这返回的步伐里,我们除去看到了他们的社会心态,还应该察觉出什么?以使我们正在疾进和冒进的东方不丢掉手里珍贵的东西,避免重蹈西方人的覆辙。
这是《廊桥遗梦》书里告诉我们的,也是书外告诉我的。
真善诚的《日子》
——文艺界人士读《日子》
冯骥才(作家):《日子》是以朴素的近乎说话的方式述说了她不轻松的生活内容。倪萍是一个活得十分认真又十分使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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