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风流_小桥老树【完结】(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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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卫东被发配到上青林以后,就长期和秦大江在一起厮混,能当上青林镇副镇长,秦大江也是功不可没,看着白线条框出来的秦大江图案,想起他粗豪的笑容,侯卫东眼角湿漉漉的,一小粒泪水从脸颊流下,快速地流进了嘴里,味微咸。

  这时,又进来几个警察,听他们打招呼,应该就是沙州刑警,也就是侯卫国所在大队的民警,为追查非法枪支而来。

  现场勘察以及调查走访结束以后,侯卫东、习昭勇和曾宪刚就一齐来到了上青林的政府小院里。

  往日碎石协会商量事情,都是侯、习、秦、曾四个人,今天少了大呼小叫的秦大江,场面就冷了许多。

  曾宪刚戴着眼罩,脸色极为阴沉。

  前一段时间,曾宪刚花钱请了上青林的一个小偷,这个小偷也是曾家屋里的,算得上远房侄子,在他劳教的时候,曾宪刚作为村委会主任,时常照顾其父母,因此这个小偷出来以后,就很听曾宪刚招呼。

  曾宪刚带着曾三,来到了逃脱首犯老家,曾三就进屋偷了照相片出来,有了照片,曾宪刚就拿着照片在此守候了好几天,结果一无所获,后来就被沙州刑警发现,手机、砍刀都被刑警收缴了。

  刚回到了上青林,他才得知秦大江被黑枪打死,就急忙用座机给侯卫东打了一个电话。

  第162章 激变(下)

  黑娃已经严重威胁了上青林石场的生存,这是利益之争,除非屈服,否则激烈的斗争不可避免,这一点,已经成为上青林诸人的共识。

  侯卫东道:“我想去找大哥侯卫国,他们刑警队正在追查黑枪的去处,争取沙州刑警直接插手,早些破案。”习昭勇并不同意,道:“强龙不斗地头蛇,沙州刑警如果没有地方公安的支持,也没有多大的用处,除非侯卫国是沙州市局的重量级人物。”

  侯卫东又道:“我去向曾县长汇报这事,并请沙道司的人通过关系向益杨施压。”习昭勇闷了一会,道:“这件案子我们看起来很明白,但是没有关键证据,从法律角度上来说,奈何不了黑娃。”

  曾宪刚阴沉着脸,听着两人议论,眼里凶光闪烁,却不发一言,等到两人都不想说话,他才道:“我在部队上学过毛主席的一句话,叫做扫把不到,灰尘是不会走的,对付黑娃这种人,只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习昭勇就道:“除非把黑娃杀了,否则上青林很难安宁。”侯卫东在心里同意这个观点,可是他没有明确表态支持,只道:“杀人是重罪,是否值得还要好好考虑。”

  三人商量一会,没有结果。

  曾宪刚回到了自己家里,家中聚着十几个小伙子,有三个打沙包,多数聚在一起打扑克。

  他将那曾宪勇叫进屋,关上门以后,道:“今天秦大江被黑娃打死了,我想去报仇,你们敢不敢。”

  曾宪勇是曾宪刚的堂弟,他和曾宪刚一样,也是石匠出身,腹部股肉发达,硬绑绑如几块小石头,在上青林镇,他是有名的刺头,唯独和堂兄曾宪刚关系好,他不屑地道:“有什么不敢,黑娃硬是不想活了,居然欺负到了上青林,我们去搞死他。”

  他对曾宪勇道:“曾三找得到黑娃的家,我们俩人悄悄过去,断他一只手,为秦大江报仇,也为上青林消除一个祸患。”

  曾宪勇从小就听堂兄的话,点头道:“这个简单,什么时候去。”他想到这,又道:“我听说秦大江的儿子秦勇和秦敢要回来,是否跟他们说这件事情。”

  秦敢是秦家二小子,他和曾宪勇两人联手,在上青林打架无数,田大刀就曾被他揍成猪头,也算得上威名在外,这几年外出打工,这才慢慢地淡出了上青林。

  “算了,这件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曾三只负责带路和指人,我们两人找机会动手,黑娃有可能带枪,我们必须要干净利索地把他解决掉。”曾宪勇取出一万块钱,道:“这事有风险,你把这钱拿回家。”

  曾宪勇也没有客气,将一万块钱放到口袋里,道:“曾三这人信不过,如果出卖我们就麻烦了。”

  曾宪刚道:“我今天跟着曾三到益杨县城,把黑娃认准,找到他的家门以后,我才给你打电话,你就在我这里守着,随时等我电话。”

  安排妥当以后,曾宪刚就和曾三做着拉石头的货车到了益杨城。

  曾三是由于在益杨城屡次行窃而被劳动教养,对益杨地面熟悉得紧,作为同道中人,他知道黑娃的喜欢在什么地方活动。

  七转八拐来到了新修的新城大饭店,这个大饭店名字取得很大,不过就是一个稍具规模的宾馆,连星级都上不了,只不过对益杨来说,这已算得上不错的宾馆了,在宾馆五楼设有一个赌场,在六楼就是夜总会,而二楼是餐厅,黑娃这一段时间都混在赌场和夜总会里,吃饭就在餐厅里解决。

  曾三从福建回来以后,已在这里来玩过好多次,他是当贼出身,最喜欢盯人,来过几次,就知道黑娃的规律,这也是他吹牛的话题之一,曾宪刚偶尔听到他侃大山,就记在了心里。

  到了吃饭时间,曾宪刚把眼罩换成墨镜,又换上流行的丝质体恤衫,和曾三一起坐在餐厅的角落,等着黑娃下楼吃饭。

  等到了一点钟,才见到六七个短发小伙子下楼,他们脸上都带着凶相,大大咧咧地走了下来。

  “穿白色衬衣的就是黑娃。”

  这些小伙子都穿着短袖,只有一个穿白衫衣的,如果不是腰上皮带反别着一把跳刀,看上去就如普通的白领一样。

  他们也没有进包间,就在大厅里要了啤酒,开怀畅饮。曾宪刚一直盯着黑娃,牢牢地将他的样子记在心中。

  上青林,曾宪勇等了两天,没有消息,第四天中午,他正在无聊地打沙包,曾宪刚的电话打了过来,“带两把杀猪刀,晚上杀猪。”

  曾宪勇带着刀,开了一辆货车就往益杨城走,然后在益杨城郊停车,步行进城。

  晚上十一点过,曾宪刚和曾宪勇两人就带着锋利的杀猪刀和上青林的青杠木短棍,悄悄来到一个小院子。

  小院子有两幢楼,外面有一个门卫,不过门卫是个老头,在十点钟就上床,凌晨一点再从床上爬起来关大门,完全形同虚设。

  他们两人进了院子,就把底楼的把路灯弄熄,又将路灯拉索割断,曾宪刚和曾宪勇躲在楼梯拐角的黑暗处,静等着黑娃上楼。

  十一点三十分,一辆小车开了进来,下来两个人,一人朝着曾宪刚和曾宪勇躲藏处走了过来,一人朝着另一幢走去。

  黑娃提着一包东西,走进门洞之时,骂道:“灯泡坏了,也不换。”他正要去口袋里取打火机,黑暗中就有打过来一闷棍,这一棍打得极重,他啊了一声,就被一条黑暗猛地扼住了咽喉。

  打闷棍的人是曾宪刚,扼咽喉的曾宪勇。

  黑娃头上中棍之时,已经昏迷不醒,失去了反抗能力,曾宪勇在扼咽喉的时候,仍然猛力将黑娃往地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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