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风流_小桥老树【完结】(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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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强跟在李剑勇身后,心道:“李剑勇办案子办出毛病了,吃顿饭就如赴鸿门宴。”

  张家馆子,酒不错,菜亦不错,侯卫东率领综治办与派出所打起酒仗,综治办诸人皆醉酒,全靠着侯卫东酒量大,拼着大醉一场,将李剑勇也灌得七荤八素。

  第二天,李剑勇准时起床,用冷水洗了脸,仍然觉得头痛,骂了一句,“狗日的侯卫东,喝酒就如喝水一般。”

  俗话说杀人一千自损八百,侯卫东将李剑勇灌醉,自已也不轻松,早上起来之后,头亦昏沉沉的,他在花园转了一圈,就到了姚豆花馆子,吃了两碗豆花水,又吃了一碗火辣的豆花,身体这才舒服一些。

  来到镇上以后,基金会门口、政府大院外面,已聚集着不少人了,看到侯卫东过来,有认识的人就打招呼,道:“侯镇,镇里的钱什么时候兑现?”侯卫东就劝道:“要相信政府,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具体方案县里还没有出来,耐心在家里等着,在这里等着也没有意思。”

  由于侯卫东接了腔,很快就被人群围住,你一句我一句,开始还是请求政府还钱,最后就有人情绪激动起来,开始破口大骂。

  人群中有上青林的老百姓,他们开始帮着侯卫东说话,“侯镇长又没有管基金会,你们不要乱骂人。”

  第179章 整顿(四)

  骂归骂,在上青林老百姓的帮助下,毕竟没有打闹起来,众人在政府大院呆了半天,到了吃饭时间,不少人就在外面随意对付一餐,虽然由于基金会的事情让人心中气愤不安,但是,饭总是要吃的。

  侯卫东是单身汉,中午没有地方吃饭,恰好兴平村的晏道理又过来办事,侯卫东、付江、晏道理以及宣传干事周菁等人就先来到姚豆花馆子吃饭,党政办欧阳林就带着另外的人守在政府门口。

  姚豆花馆子坐得满满的,多是上午在政府大院集聚的人群,侯卫东进来的时候,一些人就斜着眼睛看着他们,不少上青林的人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侯卫东要了一个大桌子,晏道理等人坐下以后,他就招呼上青林几个人,“大傻、二娃,你们几个过来座,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们了。”

  大傻是望日村的人,曾在英刚石场干过,后来嫌路远,就到了曾宪刚石场上工,他长得颇为粗壮,脸相就如香港影片中的大傻一般,所以成为上青林的人就叫他大傻,这二年他在石场赚的钱大部分都存在基金会,上青林基金会关门以后,他就守在了青林镇政府。

  听到侯卫东招呼,他和二娃等人就转移战场,来到了侯卫东这一桌。不一会,白花花的豆花、金黄色的渣肉、白中红的烧白就端了上来,女老板又在外面切了些卤肉过来。

  侯卫东爽利地喊道:“拿两瓶益杨红。”

  打开酒瓶,侯卫东把一排粗瓷碗倒满,周菁看着眼前的粗瓷碗,眼睛都瞪大了,道:“侯镇,我不喝酒,喝一点就要过敏。”

  女人不喝酒,原因很多,其中一条就是过敏,过敏这事又说不清楚,所以就是好理由。

  侯卫东喝酒很猛,但是从来不劝女人喝酒,他把粗瓷碗拿过来,道:“大傻,你多喝不碗。”又顺便夸了周菁道:“周菁口才了得,今天在基金会门口舌战八方,无所畏惧真有些诸葛亮战江东群雄的风采。”周菁是文化人,听得懂这咬文嚼字的语言,她就微红着脸,有些害羞,又有些得意。

  大傻喝了一大口益杨红,脸红得就真象是关公一样,他对侯卫东道:“疯子哥,你的话我最爱听,你给我说一句,基金会的钱到底能否拿到。”

  这事并不好回答,侯卫东想了想,诚恳地道:“这件事情,县政府还没有具体的政策,我也不能乱说,只是据我分析,基金会涉及到成千上万的老百姓,只要有存单,这钱迟早能退,不过要等一段时间。”

  大傻素来崇拜侯卫东,听了这话,似乎心情放松不少,端着粗碗,就开始给镇干部敬酒,很快就连碰了好几杯,有了醉酒的迹象,侯卫东就对二娃道:“吃了饭,你们几人就回山上去,现在这种情况,围在政府门口也没有多大意思,到石场干一天,又有三十多块钱,这是实在货,下面的事情有了眉目,我给曾宪刚打电话,你去问他就行了。”

  这时,又有几个不认识的村民围过来,询问基金会的事情,侯卫东还是把原话讲了,他在下青林中并无多大威信,同样的话,大傻等人听了,就信进心里,而这些不熟的人听了,就觉得是在敷衍。

  等到这群村民或是带着希望或是满心失望地离开以后,侯卫东这才认真地吃了几口菜。

  晏道理与付江已经碰了半碗酒,脸色酱红,他其实找侯卫东有事商量,只是侯卫东身边人多,一直不方便说话,他牢牢地捂着酒碗,再也不肯加一滴酒。

  吃完了饭,晏道理就跟着侯卫东到了镇政府大院,院子里的人群渐渐也多了起来,党政办的诸人还站在门口,见综治办的人回来了,便换了班,出去吃饭。经过了一天多的解释与对峙,干部和村民的对立情绪已没有最初那样浓了,付江搬了一张凳子坐在门口,与坐在一旁的村民就聊起天来。

  晏道理就对侯卫东道:“侯镇,我有事单独汇报。”到了办公室,他道:“侯镇,兴平村桥要修好了。”侯卫东点头道:“我知道这事,就在六一儿童节那天通车,有什么不对吗?”

  晏道理脸上表情就有些赫然,道:“桥是修好了,可是路没有办法修了?”望着侯卫东疑惑的表情,他解释道:“河对岸的公路原本要搞集资,大部分村民都同意了,可是基金会跨了,村民就开始扯皮了,包括一部分社长,都说拿基金会的存单来抵押,侯镇,修路是大事,政府到底能不能特别考虑,兑现一部分出来?”

  在这种关键时期,要想大规模兑付根本不可能,侯卫东知道晏道理还有后话,就道:“既然桥修好了,后面的路就搁一两年,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不急。”

  晏道理眼珠微转,从怀里拿了一叠存单过来,道:“这些都是我收到的存单,他们要用这些存单来抵修路的集资款以及农业税、提留统筹,大多数有存单的村民都放了话,今年就用这个存单来抵各种款项,你是挂村领导,这事你就看着办。”

  侯卫东一直不急,道:“存单也是钱,我会向政府建议,可以考虑用存单来抵农业税。”

  晏道理见侯卫东不为所动,就悲天悯人地道:“老百姓的钱都是血汗钱,一分一角都是从土里刨出来的,都是从口里节省出来的,有的是为了娃儿读书,有的是为了养老防病,有的是为了娶媳妇,就这么贴一张纸在墙上,这些钱就完了,别说是一般老百姓,就是村社干部都想不通这事。”说到后来,他已不是表演,而是发自内心的愤怒。

  “晏书记说的都是事实,可是我从来没有管过基金会,对以前的事情不清楚,如今县里的政策没有出来,我又有什么办法。”面对这种指责,侯卫东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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