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海滩上,将纷乱的思绪丢给海风,侯卫东心情平静了下来,单纯地享受着美景美色。走了一会,他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郭兰孤零零地坐在海滩上,双手抱膝,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
见到了侯卫东,郭兰先是有些惊奇,得知被出租车司机带到了此次,微微一笑道:“司机故意在绕圈子。”又道:“这片海滩是近几年才开发的,虽然名气比不上栈桥,个人感觉比栈桥那边更有味道。”她虽然想独自一人呆在这海滩上,可是与侯卫东不期而遇,还是道:“看海吗,要看就坐下来,慢慢看潮涨潮落,挺有意思。”
从郭师母口里,侯卫东略略知道郭兰的事情,只是郭师母所知有限,他更是只知道事情的皮毛,此时见郭兰独坐海滩,猜到肯定是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他接过话题,道:“大海潮涨潮落,人生起起伏伏,都是平常事情。”
郭兰没有回答侯卫东,她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道:“我知道,我妈妈曾经给你讲过我的事情?”
“嗯。”
她苦笑道:“我妈想把早些嫁出去,遇到熟人就说此事,都快成了祥林嫂了。”又故作潇洒地“我现在都成了愁嫁的老姑娘了,也难怪我妈着急。”
侯卫东坐了下来,临海凭风,美女又在身侧,确实感觉不错,“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其实应该把以前的事情抛在一边,放下包袱,轻装前进,才能迎接新生活。”
郭兰长久以来将心事紧紧地放在心底,此情此景,面对着深邃无垠的大海,身旁坐着略知自己往事的男子,她突然产生了倾述的欲望,道:“我从小在学院长大,很喜欢公主与王子的故事,从小也就把自己当成了公主,读了大学,谈了恋爱,以为找到了白马王子。”
郭兰双手抱着膝盖,一点一滴地讲述着自己恋爱经历,侯卫东也不说话,只是当一个很好的听众,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中午时间,粟明俊打电话过来,道:“卫东,怎么还没有过来?”侯卫东道:“这边风景独好,我要一个人好好享受,中午那顿饭,暂时欠下。”
放下电话,侯卫东站起身,道:“想必在大海边上吃海鲜,味道不必一般,你在这边熟,我们找个地,边吃边聊。”郭兰坐得久了,起身之时脚麻,侯卫东见状就将手伸了过去,郭兰略为迟疑,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一大一小两只手便握在了一起。
第371章 决裂(上)
七天之后,沙州市后备干部考察团圆满完成了考察任务。
在这七天里,侯卫东倾听了郭兰的心事,两人心中多了几分默契,不过,除了在海滩上拉了手,其余时间,侯、郭两人都很自矜,顶多就是对对眼神,趁着无人之时多聊几句,如此而已。
回到了熟悉的秘书室,侯卫东就从祖国的大好河山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趁着周昌全还在美国考察之机,他认认真真地翻阅文件,研读周昌全同志几年来的讲话。
“打铁还得自身硬。”来到沙州以来,侯卫东对此是深有感触,拾起了久违的厚本本,他还让小佳在岭西大学报了一个春季研究生班,交钱、读书、拿文凭,顺便交朋友。
十点,综合科副科长杨腾走了进来。
沙州市委办的办公秩序向来规范,秘书之间一般是不串门,也很少在办公室里谈私事,在侯卫东印象中,杨腾是第一次走进周昌全的办公室。
“侯科,中午在一起吃饭。”杨腾坐在侯卫东对面,由于只有侯卫东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杨腾就很轻松,点燃了烟,还吹了一个烟圈,烟圈飘啊飘,到了中间隔门,爆裂了。
在市委办,侯卫东就是当然的大秘,杨腾作为黄子堤的专职秘书,是市委办的二秘。当然,这大秘、二秘都是俗称,正式场合还是称呼秘长、副科长。
“你的老领导来了,刚才,益杨马书记和杨县长向黄书记汇报了工作,约定中午一起吃饭,黄书记请你也参加,我特意来能知你。”
侯卫东一边答应着,一边纳闷道:“马有财和杨森林素来不和,很难见他们两人走到一起,今天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沙州的太阳并没有从西边出来,只是由于天空云彩被一阵北风吹走,而变得更加稀薄,让斜斜的阳光直射到地面,给万物增加了些许光明和热量。
益杨县委书记马有财正在沙州宾馆的茶楼与县长杨森林喝茶,这次到沙州来,两人都没有带秘书,此时两位司机很知趣地在另一个角落喝茶,不来打扰两位领导的谈话。
马有财将领带松了松,这样更休闲轻松一些,道:“杨县长,我们两人在一起工作也有两年了吧?”
杨森林道:“算上我到益杨当副书记的时间,有两年了。”
马有财出了一会神,道:“佛说,一千年修得同床过,五百年修得同船渡,我们两人能在一起搭班子,至少有八百年的缘分。”
杨森林呵呵笑了笑,道:“是有缘分,否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怎么就我们凑在一块了。”心道:“马有财平日汇报工作总是独来独往,今天非得约上我,又摆开谈心的架式,他是什么意思?”
马有财慢慢摸出一枝烟,道:“老弟,来一颗,我比你年长,就叫你老弟了。”
杨森林原本戒了烟的,只是书记主动递烟,他也就接了过来。两人凑在一起吞云吐雾,表情放松,与平时在县里严肃认真的模样截然不同。
马有财道:“这几年,我与好几位同志搭过班子,悟出一个道理,和则双赢,斗则双败,我与老弟这两年,依我的看法是小处有争议,大处讲团结。”
杨森林在心里“哼”了一声,道:“除了季海洋,所有的常委都跟着你跑,现在又来说大话。”他想看看马有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动声色地笑道:“马书记是好班长,益杨有你掌舵,自然会越走越好。”
马有财见杨森林还是心存戒心,就说起掏心窝的话:“我今年四十六岁,这一届干满也就是满五十的人,如果顺利还能往上走一走,不顺利就要进人大、政协了,老弟今年刚满四十吧,还有十年好时间。”
提起此事,杨森林便气不打一处来,心道:“如果不是你老马横插一腿,我已经是县委书记了。”县长和县委书记虽然是平级,可是真的要朝市级领导走,一般来说,县委书记是必备的门槛,对于当年错失良机,杨森林至今还是心气难平。
马有财对于此事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他现在早已将杨森林架空了,架空以后再来讲和,他自然有着胜算,“我当年和祝焱书记也是有分歧的,有分歧不要紧,关键是大事上讲团结讲原则,祝焱书记能出任茂云地委副书记,确实有水平啊。”他顿了顿,又道:“党政一把手的矛盾,说白了还是权利之争,我老马在财上说得起硬话,所以我和你从本质上没有利益之争,以前的小争执都是为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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