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浣没有再继续争取可乐的权利,和我一起沉醉在这音乐里了。
真好听啊,是谁唱的歌?
好想要她的唱片。
买不到唱片的,丁香的歌只属于这里。
照片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年头,酒吧招待告诉我们,其实30年前,丁香就已经过世了。
好可怜,唱得那么好听,却没有出名就离开人世了。
不,丁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歌手。
住在这条街上的每个人,只要曾经听过她唱歌,都永远记得她。
她让这个小茶馆,变成整条街上最受欢迎的地方,每个黄昏和晚上,人们都安静地围绕着她,听她唱歌。
她曾经有过出名的机会,那么动听的歌声,当然会被商人和记者注意。
在大家的怂恿下,丁香也曾离开这里,站到更广阔的舞台上。
每个傍晚,大家依然会聚焦在一起,听着广播里传来丁香的声音。
这里的报童,总会举起印着丁香消息的报纸,大呼小叫地穿过街道。
可是一年后,丁香回来了。
她把所有收入还给商人,换回契约,得到了自由。
在一个,镁光灯强烈的舞台上,她无法看到听众的眼睛。
她必须学会讨巧的微笑,化上精致的妆容。
丁香说,那不是她要的生活,她只想安静地,在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地方,唱歌给她的朋友听而已。
偌大的舞台下,仰慕的目光看着她的人,都真正了解她吗?
而在这个不知名的街道上,她清楚自己为什么而唱歌。
她能清楚从我们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歌声治疗了一些忧伤的心,分享了大家快乐的心情。
她来不及变老就死去了。
葬礼的那天,送葬的队伍走过寂静的街道。
娱乐报纸在小小的角落,用尖酸刻薄的口气,感慨着她的死亡。
说她只是一个可怜的过气歌手,在不知名的角落,唱着不知名所云的歌,凄凉地过完了自己最后的人生。
说她昙花一现,为自己的清高葬送掉大好前程。
说她实在太傻,有太多机会不知道把握。
但写文章的那些记者,谁真的认识丁香呢?
对他们和那些饭后剔着牙,读着这无关紧要的讣告的人来说,丁香只是褪色海报上印刷的油墨,八卦小报上模糊不清的照片而已。
他们只能从拥挤的人群里看到丁香那张黯然的脸,听着她的只字片语就不负责任的大肆评价,可笑地以为自己真的了解她。
他们从来不知道,关于丁香生命里的细节,更不可能明白,她的每句歌词,都在我们心里变成一种幸福的印记。
只有我们,才认识丁香。
她的笑声轻柔地,漂浮在,这个街道金色的灯光下。
丁香死之前笑着说,她是幸福的,因为她用自己最喜欢的方式过完了一生。
这种幸福,那些只关心卖弄笔墨,来换取可怜稿费的小报记者,怎么可能会明白呢?
人们只想着,如何得到掌声,渐渐就忘记了,要怎样单纯地唱歌。
时间流逝,几十年过去了,那些流言蜚语,连写下它们的人都已经忘记。
她的歌声,我们却没有忘记。
这条街上的老街坊,每个人家里都有一张她的唱片。
我们有一个私下的约定,在我们将要离开人世的时候,就把这张唱片,送给这个街道的另外一个人,然后跟他们讲关于丁香的故事。
丁香的歌就这样,变成偌大城市里的耳语,变成轻轻吟唱着的秘密,只有幸运的人才能听到这声音。
也许,丁香是因为害怕着,外面太混乱的世界,所以才躲在这里。
这是一种逃避吧?
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说,世界是不是记得她,只坚持自己的骄傲,也是一种勇敢。
如果你曾经到过这条街,一定听那里的老街坊说过丁香的故事,她的歌声,不需要被世界上所有的人听到,甚至不需要掌声。
只要有人曾经被它感动过,就足够了。
Something about CLOVE她的每句歌词都在我们心里,变成一种幸福的印记。
生命的色彩是一种疼痛。
这是很多年前,我们对着梵高写下的一句话。
那时高三诊断考试上,必然都有关于梵高的文章,其中一篇,有几句话大概是这样:
“当别的艺术家在歌舞升平的华丽光环下寻欢作乐的时候,绝望痛苦的梵高,在奥维尔开枪自杀后默默地死去。”
我和好友一遍遍地阅读,最后泪眼朦胧几乎忘记了考试。
他身后遗留的光环,最后变成一个世界的奇迹。
我们能一次次的,从网上,报纸上,从任何地方,看到这个死之前,从来不相信自己的画能顺利卖到合理价格的人,他的画被炒作到他自己难以想像的天价。
现代媒体疯狂的抓捕关于他的一切,而梵高还是带着他的痛苦离我们远去。
这个世界赋予他的勋章和传奇他再也感受不到。
最后每个用眼睛触摸他那痛苦的心灵的人,都以为自己懂得了他。
或者根本就不懂,对很多人来说梵高只是一个名词,意思和“电脑”、“马路”、“香蕉”没有区别。
我们带着被流行元素轰炸到麻木的耳朵,再也听不到周围隐蔽的角落里,有人用生命认真的唱歌。于是,灵魂的歌者渐渐地,在人们冷漠的眼睛里被时间的流沙带走,变成尘埃,仿佛从来不存在。
然后,人们看着这个花里胡哨灿烂奢华的世界想,它甜得发腻。它真无聊。
伤痕 SCAR
硝烟和炮声早已不在,寂寥的基地被杂草掩盖,历史的伤口,在和平年月的阳光下,沉默永久。
今天好像是,卫国战争胜利纪念日。
好热闹啊!
小浣~
小心啊,如果跌倒就会被踩伤的。
别担心,这下面就是游行大街,游行结束后,你就能看到他啦。
我才不想,带着小孩子旅行呢。(小浣脑海里在想,V会这么说,背景是孤独求败。)
喝点茶吗?
好啊,谢谢。
你的手?
这是战争期间,和一个敌人肉搏时,留下的伤。
那么你是战争英雄了,好了不起啊。
不,不是的。
那只是一个人在生死关头,本能的反应罢了。
当时,我脑子里只有“活下去”这个念头,打死对方之后才发现他只有十七八岁而已。
那次,我的朋友也战死了。
他的父母搂着他的尸体痛哭,那是他们惟一的儿子。
战争结束后,敌人的尸体也无法运回自己的国家,在我们庆祝生日的日子里,就有人在他们墓前哭泣。
不论敌人的亲人抑或我们的亲人,在面对孩子的死亡时都流着一样的眼泪,那时我才发现,一直以来,让我疼痛的不只是伤口。
可你别无选择啊!
要保卫自己的国家,还要活下去啊。
他们也同样别无选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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