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_王鼎三【四部完结】(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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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杉芸这时说:“咱们换一种方式喝酒吧,猜谜语,谁猜不对就喝一大杯酒,能猜对对方喝一杯。”

  猜谜语王步凡不怕,满肚子学问正没地方用呢,他就让文史远出谜语。文史远清清嗓子说:“周郎入洞房,洞房没有床。打一城市建筑设施名,请王书记猜。”

  王步凡马上就猜出来了,是立交桥。只是这个桥字与“乔”字谐音,他不知道文史远是别有用心,还是无意间说的,他确实不想喝酒了,只好说出谜底。魏酬情和白杉芸大笑起来,魏酬情还把刚喝到嘴里的水喷在文史远的裤子上,她又急忙去给文史远擦,文史远只得喝了一杯酒。

  白杉芸给魏酬情出的谜面是洞房花烛夜,要求猜《水浒传》人名五个。魏酬情猜了半天也猜不出来,文史远要替魏酬情说,白杉芸不让。等魏酬情喝了酒,文史远说出谜底:孔明,孔亮,高俅,杨雄,阮小二。这其中“孔”与“恐”谐音,“阮”与“软”谐音,属于素破浑猜的那种谜语。魏酬情又近似于疯癫地笑开了,还把一只手按在文史远的大腿上以支撑她前仰后合几乎要跌倒的身子。魏酬情看上去身材保持得很好,主要部位都凸凹分明,隔着衣服也能让人窥视出清晰的轮廓,比如她那高耸的胸部就有意无意地在文史远的肩膀上磨蹭,显出很亲昵的样子。

  魏酬情的风骚样子让王步凡的身体直发麻,让白杉芸直撇嘴。他们都觉得魏酬情的表现有些过分,但文史远并不介意。轮到魏酬情出谜语了,她干脆来了个浑破素猜的谜语,让白杉芸猜。谜面是:长有三寸,粗有一把,为了钻窟窿,挨了一顿打。打一木工用具名。

  也该白杉芸幸运,她父亲就是个老木匠,她很轻松地就猜出是凿木头用的凿子,魏酬情又喝了一杯。白杉芸又向魏酬情挑战说:“二人对面孔,手持霸王弓,累得两头汗,为了一条缝。打一木工作业行为。”

  这次又难住魏酬情了,她猜不出来,只好又喝了一大杯。白杉芸等魏酬情喝了酒,才说出谜底是用锯拉木头。

  王步凡觉得是该收场的时候了,提议每人一大杯,说这是感情酒、友谊酒,愿友谊天长地久。大家碰杯喝完后,魏酬情祝白杉芸一路顺风,文史远祝白杉芸步步高升,王步凡则希望白杉芸别忘了老朋友。白杉芸动了感情,还流下了几滴清泪,不知她是难过还是高兴。

  魏酬情醉了,刚才说到一路顺风,黄段子随口而出:“我有个三句半诗:风吹罗裙起,露着光屁屁,挺着俩咪咪,谁吸?”

  白杉芸急忙接道:“文书记!”惹得王步凡也笑了。

  从白云阁里出来,去省城的车就在天道宾馆里等着,白杉芸上车后挥手再见,小车很快驶出了天道宾馆,这位神秘的女人就这样离开了天野,高升到省里去了。这时的魏酬情已经醉得直不起腰了,把头歪在文史远的肩上。文史远怕影响不好,说:“王书记,我的车走了,让我用你的车把魏酬情送回去吧,她喝醉了。”

  王步凡四下里一看,叶羡阳已经在等他了,他急忙对着叶羡阳招了招手。

  等叶羡阳把车开过来后,文史远几乎是把魏酬情抱上车的,然后匆匆离开。

  文史远走后,王步凡也觉得头昏脑大两眼直冒金星,他一步三摇地向贵宾楼走去,很想哼两句京剧《苏三起解》为白杉芸送行,又怕失了身份,忍住了。来到贵宾楼前,迈步上楼梯的时候已经感到脚步有些不听使唤,就扶住栏杆喘气稳神。不知什么时候温优兰来到他跟前,搀扶他来到二楼,开了房门,把他扶到床边让他慢慢躺下,又帮他脱了鞋,抱起他的双腿移到床上,让他休息。

  今天王步凡喝多了,躺在床上头一直眩晕,闭着双眼也觉得出天地在旋转,望着室内的沙发和茶几,这些平时非常熟悉的东西似乎都变成了翻脸不认人的货色,要飞过来砸他的脑袋,致他于死地。就连温优兰那张和善的脸也一会儿长一会儿圆,不停地在变幻着形状。王步凡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肚子里翻江倒海般地难受,他想吐,温优兰及时拿来痰盂,他想爬起来,温优兰扶他坐起来还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那种感觉就像叶知秋在拍他的后背……王步凡吐完之后,温优兰又让他喝了水,又服侍他躺下。王步凡此时真的把温优兰当成了叶知秋,仔细一看果真是自己的妻子,不由自主地拉住了她的手,伸手就去抚摸她的脸,“叶知秋”向他报以微笑,他又去拉“叶知秋”的那只手,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王步凡惊了一下,清醒过来,急忙放开温优兰说:“对……对不起,我今天真的是喝多了。”

  温优兰却无端地流出了眼泪。她现在在王步凡面前表现得有些脆弱和敏感,她爱这个足以当她长辈的男人,他身上有许多讨女人喜欢的优点,帅气、幽默、正直、真诚、富有同情心。她因为手指头有那么一点儿残疾,对婚恋有些自卑心态,迟迟没有谈恋爱,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献给这个让她崇敬和倾心的男人,可是在遭到一次次拒绝之后,她越发自卑了,总认为王步凡是看不上她。其实王步凡也有七情六欲,他内心挺喜欢她,并不在意她少了一截指头,只是不想伤害她,不想在男女关系方面让人说闲话,违背自己的做人原则。当年他和叶知秋相恋了几年,因为和前妻舒爽没有离婚,一直没有突破那一道防线,他曾经为自己的自制力自豪过。现在天野官场翻云覆雨,十分复杂,他必须守住节操,慎之又慎,不能因为自己放任情感而毁了前程。

  王步凡见温优兰流泪,不知是她有什么伤心事,还是自己刚才的轻薄行为刺伤了她,再一次向她道歉。温优兰苦笑一下摇摇头,坐在床边一直侍候着王步凡。王步凡无话找话,问起了温优兰的弟弟。

  温优兰叹道:“这年头穷人家的孩子是上不起学的,上了大学也不分配工作,我弟弟已经在天野大学毕业了,因为欠学校担保的两万元贷款,现在银行扣压着他的毕业证,他没法去找工作。”

  “这……这个事情你……你怎么不早说呢,不就是两万块钱嘛!”王步凡挣扎着坐起来,给夏侯知打了电话,“猴子,又在哪里风流啊?我……我这里有个穷困学生需要救助,你……你猴老板就破费两万元吧,过……过两天你把钱送到天道宾馆温优兰这里。记住没有?不,我没有醉,心里非常清醒,我……我这可不是醉话,你一定给我办到。”

  温优兰用感激的目光注视着王步凡,她这时已经没有了那种羞涩的感觉,似乎自己就是王步凡的情人。

  王步凡见温优兰两眼痴迷地盯着自己,心跳就有些加剧,这时酒劲又泛上来,头越来越晕,越来越疼,他赶紧躺下,一阵天旋地转就失去了知觉。

  温优兰以为王步凡太累了,没有多想,准备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她仍在坐在他身边守候着他……

  2

  王步凡一觉醒来,已经是该吃晚饭的时候了,他睁开蒙眬的眼睛看见温优兰仍然坐在床边,可能一个下午她都没有离开。王步凡觉得奇怪,以往半天总要接很多电话,有些是老乡套近乎的,有些是同学联络感情的,有些是下级求他帮忙的,可今天下午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有。他折起身一看手机,就放在枕头边上,却关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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