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你的黑脸一定要唱好,我还是那句话,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但是有一条你必须明白,咱们可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啊,我平安,你们就平安,我倒了,肯定要倒下一大片,这一点绝不是危言耸听。我就担心你把握不好分寸,你今天就没有把握好分寸啊,有些话该说,有些话就不应该说啊!”
“我明白,我明白,生是平州人,死做平州鬼。大老板,你一百个放心,我还知道知恩必报这个做人原则,晚安!”
路坦平刚刚合了手机,手机又响了,他听了一阵子说:“唉……你应该先告诉我啊,长通做事太鲁莽了。”
“因为你当时很忙,根本不可能接电话,所以我就……”
“你和小通是同学,你还不知道他的德性?我也没有想到那个浑小子会做出这样的傻事,白杉芸一死让我们非常被动啊,你也有可能因此被怀疑或者暴露身份。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不要和我联系,也不要和小通联系,千万不能暴露身份,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我们最好不要有任何联系,多保重吧!对了,你最好弄个专用电话,然后把号码告诉我,这样会安全些,尽量不要让人看出来什么。”合了手机,路坦平刚刚点了一支烟,儿子长通敲门进来,小心翼翼地说:“爸,平州市市委书记秦汉仁和天首市市委书记刘颂明想见见您,您看见不见?”
路坦平思考了一下说:“你让他们进来吧。”
路长通出去了。一会儿,秦汉仁和刘颂明推门进来。路坦平没有起身,也没有让座,秦汉仁和刘颂明一直站着。路坦平任平州市委书记的时候,周姜源是市长,路坦平升任副省长之后,周姜源是平州的市委书记兼市长,秦汉仁和刘颂明都是市委副书记。后来刘颂明调天首市任市长,秦汉仁任平州市市长,再后来和天首市的市委书记季喻晖同时高升,季喻晖任副省长,周姜源任省委组织部长,秦汉仁出任平州市委书记,刘颂明出任天首市市委书记。
秦汉仁看路坦平不说话,就问道:“路省长,我觉得,你一直对周姜源是不错的,她也是平州上来的干部,她今天的表现怎么那样反常?你是不是哪得罪她了?还是她已经投靠陈唤诚了?她今天简直他妈的像个女鬼!”
刘颂明则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妈的,她周姜源要不是靠你路省长的推荐和提携能够当上组织部长吗?看看人家季喻晖同志多义气。那个周姜源真是个忘恩负义的骚货!你看她今天那样儿,咄咄逼人,夸夸其谈,简直他妈的就是个更年期的变态狂!”
路坦平望望秦、刘二人,没有说话,他不想让他们过多知道他和周姜源之间的事情。又点了一支烟感慨着说:“人各有志,随她吧。季喻晖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工作压力这么大,他那个小老婆花雪月还整天闹,我就怕他在小老婆身上出什么问题。”
秦汉仁说:“季喻晖也真是的,女人嘛,玩一玩就行了,还娶了花雪月。有人说转正的二奶是和情人不能画等号的,情人从来都是别无他求,只要每天能看到对方、能得到金钱就满足了。而二奶通过自己的‘良好表现’后‘转正’,成为合法妻子,转正后就不是温顺的小羊羔了,有可能由羊变成狼。我看老季现在也未必真正幸福。”
刘颂明说:“唉,咱们不说季喻晖那个烂事了。要说人家说得也不无道理,天首集团怎么会在三个月内亏损将近五个亿?这确实有点让人不敢相信,我打电话给苗盼雨,她说她正在调查落实企业亏损的症结所在。唉,这个天首集团在天首市的地盘上,我有些担心啊……”
“就是啊,我也有些担心。”路坦平没有对刘颂明和秦汉仁说真话,其实他最清楚天首集团的情况。他故意说,“颂明,你的担心是对的,你们不要光知道要钱,该为天首集团分忧解难,也得为人家分忧解难。”路坦平瞪了一眼刘颂明,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路坦平的话是有根据的,天首集团占地两千亩,当时虽然在地价上刘颂明每亩给苗盼雨优惠了两百万元,可是他一次就接受了苗盼雨一千万元的贿赂。
秦汉仁则抱怨说:“大气候所致,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平州铝电集团现在也不挣钱,不挣钱就等于是赔钱啊!”
“那是你们没有能耐,人家天野市铝电集团为什么就挣钱呢?天野的铝深加工也挣钱,你们为什么不向人家天野集团的老板林君学习学习呢?你们坐井观天,没有一点儿长远眼光。我看平州铝电集团早晚要垮在你秦汉仁的手里。唉,我说过多少次了,我路坦平是靠机遇当上省长的,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当省委书记。因此我只想在位的时候把你们都提拔上来,将来我能够有个软着陆的结局就不错了,现在看来我能否软着陆还是个未知数啊。你们也太不争气了,天首市接二连三出地问题,你刘颂明能说你就没有责任?这样下去你能不能保住市委书记的帽子都难说。听说陈唤诚已经准备从天野调刚刚提拔为副书记的刘畅过来当天首市的市长,让天首市的市长退到人大当主任,你刘颂明难道就没有危机感?看来老陈是要开刀了啊!”
“刘畅?就是刘远超的那个干闺女?原来乔织虹的秘书?”刘颂明有些吃惊。
秦汉仁说:“听说刘畅可是个政治女人,她要是一到任对省长可不会言听计从,她只会听命于刘远超和陈唤诚。”
刘颂明说:“谁知道她是刘远超的干闺女还是情妇?用不用搞点花边新闻让刘畅的事情流产?”
路坦平摇摇头说:“千万不要那样,我们现在已经很被动了,如果你在刘畅要提拔的时候搞花边新闻,陈唤诚会不怀疑我们?早没有晚没有,一说提拔她就有花边新闻了,这不是自我暴露吗?那样我们可是一下子就得罪了陈唤诚和刘远超两个人!”
刘颂明挠着头说:“难道就坐以待毙?”
路坦平不再理睬刘颂明,看着秦汉仁说:“天首的工作平平淡淡,平州这两年毫无政绩可言,你秦汉仁还能够进步吗?你们真是太不争气了,两个加在一起也抵不住一个王步凡,我都为你们汗颜。你们看看人家王步凡,天野市的各项工作就是比你们搞得好,因此在公开场合我也不得不表扬人家王步凡。陈唤诚提拔天野人我也无法提任何反对意见。省委省政府的干部说河东省分为天野帮和平州帮,现在平州帮可是不占上风喽,你们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就不是平州人不占上风的问题了,很可能平州的干部就要被天野的干部所替代,刘畅可能就是天首将来的市委书记。”刘颂明和秦汉仁无奈地低下了头。
路坦平又点了支烟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有超前意识,不能处处被动挨打,组建河东铝电集团只怕是迟早的事情,将来河东铝电集团的挂帅人物肯定是井右序,那么副总指挥是谁呢?天野铝电集团的林君肯定是其中之一,因为人家有政绩,还是正厅级干部!那么平州铝电和天首铝电两家能不能产生一个副总指挥呢?我看还是个未知数,一旦河东铝电集团里没有平州的干部,都是天野帮的人,我们可就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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