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者:侯沧海商路笔记_小桥老树【完结】(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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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间,等妻子睡着以后,侯沧海坐在床前看着妻子在睡梦中仍然绷紧的神情,心有复杂滋味。

  早上六点钟,闹钟准时响起。熊小梅翻身而起,穿着拖鞋“踢踏、踢踏”去卫生间。洗漱完毕回来,见老公起床坐在床边,道:“早餐你别去了,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处。你早点到单位,赚表现给领导看,早点升官。”

  侯沧海道:“老婆,你说话怎么变得这样直接,能不能委婉一些?比如,早餐现在稳定了,你用不着跑来跑去,太辛苦了。”

  熊小梅道:“天天都要跟伙食团的粗人较量,还要和送货的人讨价还价,还要对付一大群自以为是的学生,我要温柔点,啥事都搁不平。”

  侯沧海道:“那就尽量把工作和家庭分开,不把工作中的情绪带到家里。”

  熊小梅道:“我尽量吧。”

  出门时,侯沧海还是和熊小梅一起到一食堂。

  一食堂就如一只从沉睡中醒来的怪兽,后厨有两个大灶,大灶上各有十几格铝制蒸笼,冒着腾腾热气。

  小林、胡一红、姜大军、金勇等红案厨师、墩子和服务人员都坐在案板前,继续包包子,包好一个,就放在空蒸格里。

  杜高武和王驼背各自站在属于自己的蒸笼前,外面前窗卖得差不多时,轮流将蒸熟的包子和馒头端到前窗。

  侯沧海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没有见到郭加林、陈东和杜玉荣。郭加林和陈东是红案厨师,早餐不起来说得过去,但是,杜玉荣是服务员的领班,早上不过来工作确实说不过去。

  七点半,侯沧海准备离开时,到前窗与熊小梅道个别。熊小梅道:“你观察一下蒸笼,看有什么发现没有?”

  前窗有四个窗口同时开卖,左侧窗口有四个蒸笼,里面还有很多包子和馒头,右侧窗口有两个蒸笼,几乎全卖光了。胡一红站在前窗和后厨之间的过道口喊:“王师傅,你那边的来两笼。”

  王驼背抱着冒着热气腾腾蒸汽的蒸笼来到前窗,放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前,走回后厨时,很骄傲地朝着杜高武的窗台扬起了头。

  按照侯沧海、熊小梅制定的规则,左侧窗口卖杜高武的馒头和包子,右侧窗口卖王驼背的馒头和包子。之所以制定这个规则,一方面是杜高武和王驼背见面后就互相不服,一个说对方是咬卵匠,一个说对方是胎神;另一方面侯沧海和熊小梅也想看一看大家的水平,做到心中有数,免得把两个人的包子馒头混在一起,出了责任事故谁都不会承认。

  从现在情况看,当时决定是正确的。经过了短时间对比,学生们已经用实际行动支持王驼背,也就说明,王驼背的产品在短时间内与杜高武的产品形成的明显区别,让同学们都猜到了原因。

  对于这个反应速度,侯沧海颇为吃惊。纸上得来终觉浅,没有实践经验,根本无法知道学生们对菜品的反应速度如此之快。

  坐着出租车来到单位,快速打扫了卫生。

  打开电脑,无影宗在线,发出了挑战的红花。

  这一局仍然没有分出胜负就到了上班时间,两人约定明天早上继续再战。

  关掉电脑,张小兰打了个哈欠,又准备上床睡觉。室友调笑道:“小兰,你下棋的瘾真大,莫非,是和帅哥在下棋。”张小兰道:“不知道是不是帅哥,也有可能是一条狗。”

  第八十四章 杨尾巴

  上班不久,侯沧海拿到了江阳区法院出庭通知。他因为见义勇为的行为成为被告,此案在国庆后开庭。得知此消息后,他郁闷了半个小时,随即骂了一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骂完之后,他便将此事丢在脑后。

  吴小璐一直关心此案。她得知消息后立刻拨打了侯沧海办公室电话,聊了好一阵子。虽然侯沧海反复劝解,她仍然觉得此事因自己而起,难以心安。

  在区委政法委的工作波澜不惊,唯独让侯沧海觉得有压力的是给蒋书记写发言稿。以前是由政法委办公室写讲话稿,如今侯沧海迅速成为政法委第一笔杆子,所以原本属于办公室的工作不知不觉转移到了侯沧海身上。由于要给蒋书记写稿,有些原本不是综治办的会议,蒋书记也带着侯沧海参加。这样一来,留给侯沧海的机动时间明显减少,几乎不能在上班时间离开政法委办公室。

  政府机构是一个车轮,每个干部只是一颗螺丝钉。而作为一颗螺丝钉,根本没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侯沧海在不知不觉中又进入另一个“场”中,随着巨大惯性行动。

  下班来到一食堂,恰好是晚高峰时间。侯沧海站在大厅,望着前窗,思考如何才能解决杜高武的问题。杜高武是杜玉荣亲戚,如果把杜高武辞退了,郭加林和杜玉荣的面子很不好看。但是,现在学生们的选择已经证明了杜高武的馒头包子确实不行。他不能再做馒头包子,必须得有所调整。

  澡堂杨尾巴找了过来,脸色不佳,道:“侯老板,新送的煤炭要不得,烧起没劲,还要起团。”

  以前的煤炭是杨尾巴叫人送来的,如今的煤炭是金正堂关系户送来的。煤炭送来时,还附有煤炭的检测材料,确保适合锅炉使用。

  “杨师傅,这是什么原因?”侯沧海以前没有接触过锅炉,这一次因为做伙食团才接触大型锅炉。走进锅炉房时,他有一种走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的感觉,总觉得大炉膛里蕴藏着无穷力量,能量随时有可能撑破炉膛。所以,他并不喜欢走进这个庞然大物。

  杨尾巴以前在国有企业烧锅炉,有着国有企业技术员的劲头,不停摇头,道:“煤不行。侯老板,我给你打了招呼的,如果继续用这个煤炭,出了问题我不负责。”

  侯沧海不喜欢杨尾巴的态度,又不愿意轻易得罪掌握技术的人,道:“先观察两天,如果确实不能用,我们再说。”

  “那就观察吧,不要怪我没有打招呼。”说完,杨尾巴又弯着腰,背着手,回到自己的地盘——锅炉房。与一般锅炉工灰尘满面的形象不一样,杨尾巴衣着整洁,只要下班,就换上白色短袖。偶尔与厨师、服务员们在一起吃饭,说话喝酒都有些矜持。

  这是国有老厂工人才有的神态,侯沧海很熟悉。但是,熟悉并不一定意味着合作愉快。如何管理锅炉房是摆在侯沧海面前的又一个课题。侯沧海完全不懂锅炉房,手里又没有持有锅炉工上岗证的后备人选。据他直觉,杨尾巴今天反映的问题与煤炭无关,与钱有关。因为使用了金正堂关系户煤炭,这有可能让杨尾巴少了一项收入来源。

  被杨尾巴威胁以后,侯沧海心情不爽,搬了张椅子坐在洗澡堂对面,看着两个小女孩收取洗澡费。

  澡堂票五毛,价格不高,很多女生洗澡出来时,脸颊红通通的,还提着一包洗过的衣服。

  看到多起这种情况后,侯沧海开始心疼水费。如今江阳区一吨水两元钱,女生们连洗澡带洗衣服只要五毛钱。看到这个现象以后,他开始怀疑金正堂?“洗澡堂肯定赚钱”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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