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邱率先提出意见:“侯沧海到公司才来几天,本事没有学全,没有任何贡献,他现在和我们三人平起平坐,基本工资、补助难道也和我们拿一样多?这不公平嘛,谁都可以吹牛,难道牛吹得好就可以多拿钱?”他没有等到伟哥说话,又道:“他想开发医院,完全可以在老段领导下进行,为什么要撇开主管,这是对老段不尊重。这个人是野心家,是踩着老段肩膀往上爬。”
伟哥道:“我给侯沧海说得很清楚,先给一年时间,若是真能开发四个达到二甲水平的医院,那就可以给他主管待遇。你们都别不服气,我们这些年做下来,好啃的骨头早就被大家啃得干干净净,剩下的全是硬骨头,所以,啃下来一个都不错了,何况要啃四个。如果他一年真啃得下四个,你们别不服气,他就有资格拿主管的工资。”
按照医药代表圈子的规定,谁能开发,谁赚钱多,在圈子里地位就高,这个评判标准很简单。伟哥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三位主管也就没有其他话说。
散会之后,老邱又去撩拨老段。
老段回了句话:“侯子是吴建军和杨兵的同学,这两位在公司都是一把好手,我相信侯子绝对不会差。侯子有一股子狠劲,还真有可能把业务做起来。大家各做各的生意,他做得不好,我们看他的笑话就行了。他做得好,说不定还能帮我们两手。”
老邱酸溜溜地道:“侯沧海以前在政府机关混过,还真会打迷药针,把伟哥和你都迷住了,我就不相信屁股没有坐热的人能开发山南二院,还想要开发私立医院,真是做春秋大梦。”
侯沧海预料到自己弄出这个“不管部”会引来某些人反弹,但是他丝毫没有考虑其他人的意见。不管黑猫白猫,能逮到老鼠就是好猫,这句话对国人影响太大,特别是在二七公司这类需要在市场中求饭吃的公司,当自己当真做出成绩时,所有的废话自然会滚蛋。
晚餐时,侯沧海请杨兵、吴建军吃了饭。吴建军对侯沧海家庭底细了解得清清楚楚,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有把握在一年内完成四家医院的开发任务。他将疑惑藏在心底,等到杨兵出去吃饭时,又向侯沧海提出了做保健品的想法。侯沧海压根没有了解其保健品的想法,打了个哈哈,道:“我这是赌一把,是死是活还不知道,现在谈此事早得很。”
吴建军道:“你确实是赌一把,我估计这一把会赌输。不过赌就赌吧,大不了不做医药代表。经受过医药代表训练,转行做什么销售都能胜利。这一段时间我在外面跑业务,省电器公司还想挖我。”
吃过晚饭以后,吴建军有事,不愿意去山岛酒吧。
侯沧海和杨兵步行前往酒吧。
走进酒吧,钢琴声音扑面而来,将两个医院代表带入由音乐、灯光和青年男女共同构成的特殊气氛里面。侯沧海眼光在酒吧里四处寻找,很快在一个角落里看到姚琳。姚琳也看见了侯沧海,挥了挥手,邀请其过来。
姚琳对面还坐着一个壮实的年轻人,这人留着短发,一幅精明能干的模样。
姚琳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江海,一个奇人。”
侯沧海拱了拱手,笑道:“我最敬佩奇人。我有点好奇啊,奇在何处?”
江海道:“奇人不敢当,做的事情有点奇怪罢了。”
姚琳与侯沧海面对面而坐,借着不太明亮的灯光仔细地打量着曾经带给自己快乐的男子。她是一个独立女性,有着留学经历,在私人生活上有自己的原则。或者更准确地说,她是有着女权主人思想的女子,并不认为男女发生关系后,女人就一定归属于男人。有了这个想法,并不意味着她生活随意,相反,她对另一半很挑剔。从那一夜的表现来看,她对侯沧海感到满意极了。
杨兵平时是自来熟,总是能很好地引导陌生人见面时的气氛。但是他发现姚琳和侯沧海见面之时就仿佛多年老友相见,压根不需要自己这个“自来熟”来渲染气氛。
江海道:“我是商学院毕业的,目前从事一项啄木鸟事业,专门打假。”
侯沧海道:“我没有听得太明白,打什么假,为什么打假?”
江海眼睛冒着一种“炽热”的光,道:“当前消费品市场假冒伪劣横行,商家做广告也是乱整,不仅夸大事实,甚至颠倒黑白。我的事业就是啄木鸟事业,专门打假。我打假也不是乱打,有法律依据,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四十九条规定,经营者提供商品或者服务有欺诈行为的,应当按照消费者的要求增加赔偿其受到的损失,增加多少,增加购买商品价格或者购买服务的一倍。”
侯沧海顿时明白江海的赚钱门道:“你是不是有意买假货,然后提出索赔。”
江海竖起了大拇指,道:“侯沧海是聪明人,几句话就明白了其中奥秘。你是医药代表,这个活不好干,有没有兴趣与我一起打假,既赚钱,又能清理市场。”
侯沧海原本就是胆大包天的角色,毫不犹豫地道:“没有问题。我的工作很自由,什么时候要行动,随时叫我参加。”
杨兵没有料到侯沧海在二七公司自创不管部以后,居然又轻易与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江海混在一起,他站起身,伸手摸了侯沧海额头。侯沧海明白杨兵的意思,端起酒杯朝他举了举,又对江海道:“江海,最近一期啄木鸟活动什么时候搞,随时通知我。”江海用双手揉着太阳穴,道:“啄木鸟事业,最关键是寻找线索,还得有利可图,所以只能针对大型企业。”
侯沧海有过政法系统工作的经历,想起以前大型烟厂和酒厂请检察院帮着打假之事,不仅心中不动,但是他没有与江海合作过,不知其深浅,就没有讲出心中想法。
四人坐了一会儿,陆续又有三人过来,有两人认识江海,有一人认识姚琳,七个人换了一张大台子,聚在一起喝酒,天南海北胡乱聊天。这时,又有两个穿着时髦的女孩子走了过来。七人中有人认识其中一个女孩子,打招呼道:“张小兰,过来坐。”
来者是精于象棋的无影宗张小兰。这一段时间,她每天早上照例到清风棋苑等着快刀手,准备暗中调侃他。没有料到等了十几天,快刀手居然完全消失,不再出现在清风棋苑,这让张小兰觉得很不过瘾。
在山岛棋苑再次相遇,张小兰打了招呼,道:“这一段时间,没有到棋院下棋?”侯沧海道:“每天忙着做业务,没有时间去上网撕杀,偶尔在茶馆下几局过瘾。你是看棋谱的,水平怎么样,什么时候杀两局。”
“我是遇尔瞎看,没有什么水平。”如果交手,侯沧海肯定会轻易判断自己就是网上的无影宗,为了增加神秘感,她仍然隐藏着两人是网上朋友这个事。
侯沧海遇到的对手中,女棋手很少,更别说高水平棋手。当张小兰自称“没有什么水平”之时,他虽然说着你真谦虚的话,实际上也没有将张小兰当成象棋上的对手。他换了话题,道:“你爸在做什么,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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