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沧海坐在杨兵身边,道:“明天我们走杜青县,去捡漏网之鱼。”杨兵道:“有没有眉目?”侯沧海道:“完全没有,纯粹碰运气。”杨兵很无奈地竖了中指。
朱颖正想出去与吴建军偷偷约会,顺手将牌交给侯沧海,道:“我今天认输了,小伟哥一手牌打得太精。”
杨兵唉声叹气地道:“侯子下棋打牌都是天才,让他来打,由得二归一。”
果然,牌局进行了一个小时不到,原本在杨兵的钱全部转到了侯沧海桌前。
晚餐,喝了些酒,到夜里十点结束。素素姐不仅与吴建军有经济上的来往,还有身体上的来往,最近吴建军和朱颖明显眉来眼去,让她不禁悲从心来。在回宿会之时,素素姐扶着一根电杆,放声大哭。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侯沧海和杨兵知道素素姐的心结,但是无法安慰,只能扶着痛苦的女人,带她回宿舍。宿舍里,时常有男女酒后失态痛苦,大家见怪不怪,各做各事。
次日,侯沧海和杨兵早早起床,前往远郊杜青县。
侯沧海深入研究二七公司的经营策略。二七公司极为重视中心城市,对中心城市的重点医院基本上是寸土必争。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大伟哥总是对失去山南二院耿耿于怀,提出重赏要“胡汉三杀回去”。但是他们对远郊县并不重视,杜青县就是一个空白区。侯沧海研究了杜青县的政府工作报告,不管是生产总值、财政收入还是人均收入,杜青县虽然比不上南州市下辖区,但是也差不了太多,没有量级差异。
经济水平不低,医院自然不会太差,这是侯沧海的判断。
坐着客车来到杜青县以后,侯沧海和杨兵先是订宾馆。两人将空调打开,痛快洗澡,弄得干净清爽以后,便兵分两路,前往杜青县最大的两所医院。
夏日的下午,杜青县医院的病人很少。
侯沧海简单做了基础调查以后,直接去拜访内科门诊的一个医生。
医生正在看报纸,听到敲门声,抬眼望去,道:“你是哪个医药公司的?”
侯沧海在进入办公室时,有意吊了一个公司牌子,这样就可以少了口舌。当然,什么时候挂牌子,什么时候不挂,讲究随机应变,今天,他见到医生办公室只有一个人,便挂了牌子。果然,挂了这个牌子,少了很多口舌。
“杨医生,我是二七公司代表。”侯沧海递上了名片。
那个医生看了一眼名片,随手丢进抽屉,道:“二七公司的药,我用了不少,你们怎么才来。”
听到此语,侯沧海顿时觉得天上降了一个林妹妹,幸福不断来,让他有点受不了。他礼貌地道:“二七公司人手不够,最近才进行了调整,我以后专门为贵医院服务。”说话之机,他将二七公司的常规小礼物放在桌上。
“再不来,二七公司的货就要断了,我只得开其他公司的药。”
侯沧海忍住心中狂喜,道:“杨医生,我马上去统计数据,汇总后上报公司,临床费一定会按量发放。”
杨医生态度明显更好,道:“你赶紧到药剂科去核实,下个月若断了货,以后再用就难了。”
这一次拜访顺利得让人觉得医药代表纯粹是在捡钱。从杨医生再到药剂科主任,都对二七公司的人态度不错,晚上大家一起吃了饭。酒席结束,大家勾肩搭背,仿佛多年老友。
杨兵到了杜青中医院进行了拜访,效果还不错,但是与侯沧海比想就差得太多。他无可奈何地道:“侯子转运了,现在是做啥啥成,随便走个医院都能从地上捡钱。”
侯沧海道:“这是我们这个小组的福气,是我们两人的。我们给大伟哥汇报之时,不要说医院原本就用了我们的药,要说明我们是英勇无畏、顽强拼搏才开发成功的。”
杨兵笑道:“那是自然,每次开发一个医院都要经过三打祝家庄嘛。我们要技术处理。”
两人正在兴致勃勃地谈论起如何继续开拓二七公司可能漏掉的肥肉时,姚琳电话打了过来:“明天晚上把时间留出来,飞总想请你吃宵夜。”
侯沧海问道:“哪个飞总?”
“当然是我们老大,他今天飞到山南,准备明天与山南省电信局一把手会谈,商谈细节。”
华魏公司在最初起步之时,依靠了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从非中心地区电信局进行突破,抢占了部分蛋糕,但是他们在中心城市和发达省份的电信部门屡屡碰壁,这一次两个年青人异想天开又略带莽撞的行为,敲开了坚冰。
姚琳为公司立了功,充满成功的喜悦。
飞总则对那位提出原始建议的年青人侯沧海产生了兴趣。
第一百一十八章 俱乐部
“那个飞总又不是你的领导,一个电话就让你明天干巴巴跑去拜见,还安排在吃宵夜的时间。这是什么人啊,牛。”杨兵见侯沧海刚刚跑了一天医院,又要开始不务正业,忍不住抱怨起来。
侯沧海道:“难道你想一辈子做医药代表吗?我肯定不想。医药代表只是我们前进道路上的一站,一定要时刻提醒自己这一点。我一直在思考以后要做什么,跟着汪海打假,明天与飞总见面,都是为了探求我以后的道路。虽然现在华魏公司困难一些,但是凭着飞总敢于和上海贝尔这种大块头合资企业对战的精神,我就觉得华魏公司以后肯定不错,说不定会一飞冲天。”
杨兵故意跟侯沧海抬杠,道:“华魏公司现在挑战上海贝尔的行为,让我想起了堂吉诃德,勇敢是勇敢,最终肯定是失败。”
侯沧海道:“我接触过孔总和姚琳,她们都是极具攻击性的专业人才,效率非常高。从她们身上我看到了华魏公司的远大前景。”
“能有什么远大前景?估计出了两三年功夫,世界上就没有华魏公司,这个公司和无数国内公司一样,会被国外大企业碾压得粉碎。你别不信,我们打个赌,我赌五年之内,世上再无华魏公司。”
“赌就赌,我赌五年之内,华魏公司能在上海贝尔打压中存活下来。”
两个年轻人都坚信自己的判断。他们清理出一个啤酒瓶子,各自写下自己的观点,然后堵上了瓶口,埋在宾馆旁边的一颗树下,约定五年后再来看瓶子,用时间来验证谁的眼光更加正确。
第二天下午,侯沧海和杨兵回到南州二七公司总部。
晚餐时,姚琳特意让表哥方医生约了南州二院的鲍医生。
鲍医生得知侯沧海和杨兵身份后,开门见山地道:“我们医院与其他医院相比,药剂科周主任就是一个怪异存在,药品要想进入医院,必定得过她这一关。这一关可不好过,你们应该尝过滋味的。”
侯沧海道:“鲍医生,我想了解一个事情。二院每年的药品总销售超过十个亿,这些药全部参加了两年一次的药品招标?”
“多数药品都经过招标。但是总有些药会以各种渠道进入。你们二七公司就别想着这事了,基本上没有希望,与其将精力放在二院,不如干点别的有益的事情。”鲍医生知道当年发生在药剂科的事情,直截了当地斩断了两个年轻医药代表的念想,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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