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侯沧海?”
“我是江南地产总经理侯沧海,张总,到我办公室。”说话间,侯沧海借着身体掩护,摸到一枝钢笔。他经常练习转笔游戏,手指极为灵活,单手将笔盖取了下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张德勇约有两三分钟没有说话,如一条沉默的毒蛇。他站了起来,用带着金属摩擦声的喉音,道:“苏希望欠了我们公司二千万,我们明天接手苏希望的建筑公司。”
对方出了招,侯沧海反而轻松了,道:“我们已经解除了与苏希望公司的合作关系。”
“苏希望公司明天必须进场,这是通知你,不是商量。我明天派人与江南地产重新签合同。”张德勇说完这一句,又上上下下打量张小兰,道:“张小兰是董事长,董事长就要懂事,不要忘记我说的话了。”
说完这句话,张德勇想要扬长而去。
侯沧海上前一步,拦在他身前,道:“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和你做任何交易。”
张德勇道:“你会为这句话后悔。”
侯沧海让开了路,指着楼梯,道:“滚。”
张德勇从腰间摸了一把刀。
他正要挥刀时,一枝打开的钢笔已经停在眼睑之上,稍稍用力就可以刺进眼里。
张德勇眼睛都不眨,身体还稍稍往外顶,一幅滚刀肉模样。
侯沧海没有退缩,笑尖刺在了眼皮上,留下一点污点。他用平静声音道:“你只要手臂敢抬起来,我会刺下去。”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张德勇望着对方眼里闪出的凶光和决心,终于将刀收起。他长长地舒了口气,道:“你死定了。”
侯沧海道:“癞蛤蟆打哈欠,口气真大。”
张德勇目光寻到张小兰,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己脸上比划了几下。
疤脸人走下了楼,站在一楼,打量了办公室环境。他走出办公室时,发动汽车,转个弯,正好看到捂着鼻子在街道上行走的江南地产的软弱男人。疤脸上在侯沧海面前没有占到便宜,心里窝着火,停下车。
梁期罗被疤脸上拦住后,膝盖软得要跪下。疤脸人抢起巴掌,左右开弓,痛痛快快地打了七八个耳光。梁期罗除了鼻血,嘴角也开始流血,脸颊肿得如紫茄子。他挨了打,不敢还手,不敢逃跑,眼睁睁地看着疤脸人扬长而去。
在江南地产办公室
张小兰浑身发抖,紧紧抓住侯沧海胳膊,说话时结结巴巴,道:“这人是谁?”
侯沧海道:“他是一大恶人的手下。”
“谁是一大恶人?”
“比四大恶人加在一起都要凶狠的人,这个人只是一大恶人的马仔。”
张小兰呆住了,道:“他们是从哪个地狱钻出来的?”
侯沧海道:“这是一群专门放高利贷的人。苏希望还不了钱,被这群人吓破胆,所以要跑路。这事麻烦了,你回避一下,干脆做一次长途旅行。等你回来以后,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张小兰原本还想强撑,可是想起了疤脸人的凶狠,可怜巴巴地点头道:“那我到哪儿去旅行?”
侯沧海道:“你想去的任何地方。这一段是时间你辛苦了,承受了太多不应该承爱的东西。好好玩一阵子,把所有心事都放下。现在,我送你到爸爸家里去。”
张小兰原本想自己走路,浑身力气在刚才对峙中被完全抽空,便靠在侯沧海身体,下了楼。
第两百一十三章 密谋
侯沧海和张小兰一起走到一楼。张小兰停了下来,转身面对侯沧海,沉重地道:“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我这样走了,江南地产就要散架。我们必须开个会想想办法。”
侯沧海道:“我们开会想办法后,你还是要走。既然他们已经发出了威胁,我们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有备无患。你现在能想起开会,这说明你很勇敢。但是,你比他们更值钱。瓷碗不要和土碗硬碰,不划算。”
江南地产会议室。开会之时,公司大门紧锁。
侯沧海和张小兰召集所有员工开会。今天下午一个疤脸人闯进办公室,居然无人敢于面对,让此人长驱直入,这说明保安措施完全不到位。如果侯沧海没有及时赶回来,后果不堪设想。所有人都意识到加强保安的重要性。
侯沧海简要地回顾了发生的事情,道:“这是一次深刻的教训。以后我们要加强安保。办公室要聘请四个专职保安,一定是退伍军人。要购买盾牌,橡胶棒,防狼喷雾剂等防卫武器。二十四小时,每天都有两个保安在办公区域,确保随时有人。保安归属于物管部,由陈杰来具体负责。还要聘请两个司机,外出用车,由专业司机开车,尽量避免独自外出。”
粱期罗一直将自己关在财务室,他听到办公室开会的声音,犹豫良久,还是走出财务室,进到会场。他的脸肿得像个紫茄子,鼻孔里还塞了一节餐巾纸,看上去既可笑,又可怜。
员工们没有嘲笑粱期罗的表情,因为疤脸人实在太凶悍了。
“陈杰,你要承担起安保工作,你有什么建议?”防人一日可以,防人千日难行。真要被这些黑社会盯住,以后在高州的工作就非常难以开展。侯沧海对此有清醒认识,但是多做一些防范工作,总会有好处。
陈杰提出了一个建议:“前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和新城派出所接触。我向王所长提出要建立一个我们公司与派出所的警民共建点。要挂上警民共建的牌子,开通一个由单位到派出所的报警器,就像银行那种。当时王所长没有明确拒绝。后来喝了酒,他说派出所经费紧张,出车的油钱,以及一些必要的空调都没有解决。当时我没有接他的话。现在我想,解决他们的部分油钱和安装空调。用这种方式寻求派出所的直接保护。”
如果不是被疤脸人威吓和殴打,粱期罗肯定会明里暗里反对使用这笔开支,此时,由于被疤脸人吓破了胆,他甚至希望多出点钱。
会议结束后,员工们总算稳住了阵脚。
侯沧海和张小兰分别给张跃武打电话,张跃武手机关机。侯沧海来到张小兰办公室,关闭房门,密谈半个小时。
随后,张小兰回公司宿舍,紧锁房门。
侯沧海打通蒲小兵电话,约定在工地见面。
“你知道一大恶人吗?”这是侯沧海见面的第一句话。
蒲小兵愣了愣神,道:“高州人谁不知道一大恶人。他是妈妈晚上用来吓唬小孩子的人物。为什么说起他?难道你惹到他了吗?惹到他会很麻烦的。”
“不是我惹他,是苏希望惹了他。他跑路就和此人有关。今天有一个叫张德勇的人到我们公司,要求拿下苏希望的工程。你是本地人,我想知道如果与一大恶人合作,会有什么后果?”
“与他合作过的老板都完了,成就了他一个人的江湖威名。”
侯沧海用复杂的眼光看着蒲小兵,道;“那这样说起来,我们无法与一大恶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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