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衣服乱七八遭地扔在地上。一通电话后,两人从快乐的半山腰摔了下来,脸青面黑地穿上内衣、外套。
在江州一个小区房间里,张跃武脸上的黑套子被取了下来。他右手被手铐铐在十分沉重的实木椅子上,左手能活动。
身前坐了一个蒙脸汉子,只露出一对眼睛。
张跃武脑袋急转,搜索这是自己得罪的哪一路神仙。
“先看视频。”蒙脸汉子说话声音怪异,似乎喉咙里放着什么东西,导致声音发生了变化。
视频里有一张白色桌子,一个八字胡男人正在切断另一个男人的手指,鲜血洒落在血色桌子上,异常血腥。看完视频,蒙脸汉子又拿出一张疤脸人倒在地上的相片。疤脸人后背有血,流到了街道上。
张跃武明白了眼前人是哪一路神仙。一大恶人近半年没有动静,然后在他最松懈时给了致命一击。
蒙脸汉子又将一张打印的小纸片放在桌子,道:“给这个账户打钱。”
小纸片上写有账户,还有3000万的字样。
见对方要钱,张跃武心里稍安,道:“等到银行上班,我就办。”
蒙脸汉子道:“不要报警,不要查这个账户,查了也没有用。”
张跃武道:“明白。”
“这是钱的事。还有命的事,你们那边必须有人用命来还,否则无法给兄弟们交代。”蒙脸汉子取了四张相片,放在桌上。
相片分别是杨敏、张小兰、侯沧海和另一个年轻女子。
“这四人中,你用手指一个。必须指。如果不指,我随便选。”
蒙脸汉子说话很平淡,不带感情。张跃武从平淡语言中听出了凶残和决心,犹豫片刻,他用手指了指侯沧海的相片。
“很好。”
“等等,这事本来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能没完没了。”
“这要看你了。1月20日之前到帐,事情永远结束。我们只要一条命,不管是谁的命,只要一条。”
“说话算话?”
“我们要给兄弟们交待,一命抵一命,多了没有意义。”
当侯沧海和张小兰开车来到江州时,张跃武已经回到家里。
张小兰进门就焦急地道:“爸,你到哪里去了。”
张跃武道:“晚上喝了酒,从厕所出来就下了楼,坐在外面椅子上睡着了。”
杨敏怒骂道:“两个多小时,你哄鬼啊。哼哼,现在到那些地方打一炮也就十来分钟。”
张跃武才经历过人生中最受煎熬的两个多小时,心神难安。他没有理睬肤浅的杨敏,用复杂眼神望着侯沧海,深深的愧疚升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恶人
对于张跃武来说,在当时的情况下,他没有选择。
如果拒绝选择,有两个结果,一是自己回不来,二是对方胡乱选择。相对侯沧海而言,其他几人更不是自己所能失去的。
他考虑过报警,可是此事报警又有什么用处?无凭无据,警察不能二十四小时长时间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此时,杨敏和张跃武想的完全不是同一个问题。她最初将愤怒集中在莫名消失的丈夫身上,见女儿和侯沧海一起出现,并没有深想是怎么一回事情。随即反应了过来,女儿在南州,侯沧海在高州,不应该同时出现。
“你们怎么一起来的?”杨敏用怀疑的眼光瞧着两人。
张小兰大大方方地拉了拉侯沧海的手,道:“我们在谈恋爱,当然一起回来。”
张跃武听到此语顿时呆住。他没有料到自己手指的那个人居然和女儿已经谈起恋爱。若是前一段时间听到女儿和侯沧海恋爱的消息,他不会吃惊,甚至还会默许。而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却如遭雷击,生活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突然间失态,猛然站起来,走到窗边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耳光声音很响亮,房间另外三人全部愣住了。
杨敏最初对眼前男子很不满,是因为侯沧海不给自己面子,自己为朋友介绍生意,被他这个高级打工仔一口回绝。此时她突然听到女儿说起与侯沧海谈恋爱,其着眼点立刻就发生了极大变化。
眼前这个男子工作能力还是挺强的,人又长得相貌堂堂,得到女儿喜欢很正常。她左右打量女儿牵着的侯沧海,脸上渐渐绽放起笑容,道:“别理你爸,他今天神神叨叨的,一会儿玩失踪,一会儿又打耳光。小侯,你别拘束啊。兰花花,你跟我到里屋来。我有事问你。”
张小兰望了父亲的背影,有些狐疑地走进里屋。
“妈,你和爸吵架了?他怎么是这个神情?”
“没有啊,吃饭时都还好好的。你爸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否则一个中年人怎么变得稀奇古怪?”
“爸是操心生意上的事情,压力挺大。”
“你给妈讲一讲怎么谈上恋爱的。”
在客厅,侯沧海走到张跃武身边。两个在工作期间配合得很是默契,此时两人各怀心事,站在窗边,半天都没有开口。
张跃武脑海里响起了蒙面汉子怪异的没有温度的声音:如果你走漏了风声,让侯沧海跑了,后果自负。
蒙面汉子出示的斩手视频用白色衬托了鲜血,直夺人心。蒙面汉子言语没有语调,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狠辣在里面,如一根毒刺扎在了张跃武心上。张跃武此时恨不得自己也变成黑恶势力,与一大恶人来一场火拼。可是变成黑恶势力也并非易事,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他拿了一枝烟给侯沧海,没有说话,脸上有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张总,遇到什么事情?”侯沧海发现了笑容中的苦涩。
“我们不该到高州。高州经济落后是有原因的,黑恶势力横行,民众愚昧,政府无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们来错了地方。”张跃武平时大多数时间都是神采奕奕,至少表面如此,今天这句话说起来意兴阑珊,心灰意冷。
“张总,我和小兰在谈恋爱?”侯沧海没有拐弯,直言此事。
听到这个话题,张跃武就觉得心口撕裂。他望着黑沉沉的夜,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兰离开江南地产的时候。”
“那你们这一段时间很少见面?”
“几乎没有。”
“一大恶人在高州的势力盘根错结,他们折损了两人,不会甘休。他们肯定会要将这个面子捞回来,否则无法在江湖立足。你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
“江南地产办公室又增添了保安,平时我大部分时间在工地,工地人多,没有问题。”
“你别住在外面,直接搬到工地,与工人们住在一起,更安全。早点把项目做完,离开这个地方。”
侯沧海再次提出与小兰的关系。张跃武脸上显出一丝不耐烦之色,随即隐去,道:“我现在想的事情多,你们这些事,我不管。”
晚上,侯沧海连夜开车回世安厂,与爸爸妈妈、妹妹和两个外甥见了面。早上离开世安厂时,他不禁有些担心:如果一大恶人为了报复,过来伤害自己的家人,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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