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沧海遇袭前后二十多天,乌有义一直在岭东省的偏僻小县,忙着收购煤矿。苏晓峰通过用一些手段,能够准备知道乌有义行踪。
此时,乌有义仍然没有回到山南。他坐在煤矿的坝子上,戴着一顶破破烂烂的草帽,身边站着一个相貌普通的汉子。这个汉子是乌有义最得力的助手方铁头。他出手后,干净利索地处置了苏希望跑路留下的烂摊子,拿回三千万,并且以一条人命震摄了七辆小车的主人。
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各个公司的老大越来越有钱。有钱,则心思多,难免出现妖蛾子。乌三的手指,任巧的命,足以让这些人暂时收心。
“那个叫侯沧海的人中了两枪,重伤,在医院。我觉得还要去补一枪。这人确实强悍,张德勇折在他的手里,老鬼一条命差点捡不回来。”方铁头再次建议。
乌有义看着冬日罕见的暖阳,道:“高州那条疯狗苏晓峰一直在咬我们了,再去动侯沧海,事情会闹得不可收拾。这一段时间政府在唱高调,你歇歇手,让苏晓峰慢慢松口。”
提起苏晓峰,方铁头心中又升起了杀机。
乌有义见方铁头右手握了起来,知道他的心思,道:“我们公司越做越大,不能再草莽了。我们要靠岸,要洗白自己,用钱能摆平的事,尽量用钱摆平,这样少拉仇恨,才做得长久。苏晓峰这种身份的人,我们不能动。要动,也要智取,不能蛮干。韩信都要忍胯下之辱,何况我们。”
方铁头听得懂这些话的潜台词,将拳头松开。
第二百二十七章 归来
侯沧海出院时,春暖花开。坐在车上,看到不少在小河边踏春的家庭。不管他们生存状况如何,至少此刻他们在享受春天。
来到江南地产办公室,尽管只离开了一个来月时间,侯沧海有了强烈的物是人非之感。来到楼下,他意识到张小兰已经彻底离开了江南地产,从今天起,他不能再开玩笑地称呼一声“董事长”。
如今,江南地产不在有董事长。
和侯沧海真正谈过恋爱的有两人,一是熊小梅,二是张小兰,两人名字都神似,但是家庭背景完全不同。他以为与张小兰连夫妻生活都没有经历,这次失去应该不再痛苦。可是没有想到,与张小兰分手以后,仿佛心脏始终被一根绳子绑住,绳子的另一端是高高在天空的风筝,每当遇到气流时,风筝便牵动长长的绳子,最终勒住心脏。
侯沧海走下小车,想起了张小兰如排列整齐的细密牙齿,以及唇齿之间的香气。
侯沧海和陈杰一起走上二楼。一楼无人,连保安都不在,异常安静。二楼楼梯口有一个大花篮,花篮上写着字:“欢迎侯总归来”。在新来的公司常务副总经理武雪带领下,员工们站在办公室办公区域,热烈鼓掌。
这一次枪击案以后,侯沧海和张跃武的关系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不复以前的融洽。资深员工武雪到来就是这个变化的结果。武雪曾经是跟随张跃武左右的人物,当过多年公共部长,让气氛活跃起来是她的本行。她站在最前面,婷婷玉立,俊俏如花。
侯沧海接过鲜花,道:“你们太客气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这一段时间,我在医院看工程进度还不错,大家辛苦了。工程最近有没有什么麻烦?”
老戴笑道:“以前规矩定得严,顺着规矩走就没有问题。工地上难免有磕碰的事情,我们不出工地解决了。政府这边也很支持,所以没有什么问题。”
侯沧海抱着鲜花,道:“蒲小兵的公司怎么样?”
老戴道:“蒲小兵把苏希望骨干都弄来了,最开始有点不顺,毕竟不是本行。我们工程科天天盯着他,帮他出主意想办法。现在蒲总的进度和质量都和欧阳的基本在一个水平线。老朱的房子天天有锁厂工人重点照顾,工人不懂行,有点小问题就被拎出来,弄得老朱痛不堪言。”
侯沧海朝办公室走,对跟在身后的老戴道:“老朱嫌麻烦,我们就轻松了,这是好事。”
侯沧海进了总经理办公室,老戴、梁期罗包括陈杰等人都停下脚步,只有武雪跟了进去。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客客气气地说话。
“侯总,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在黑河镇吧,那个詹军色迷迷的,看人眼神都不对。我不知道江阳区组织部是怎样选干部,弄了一个色官上去。色和贪是联系在一起的,詹军要不是抱紧鲍大有,肯定已经被免官了,甚至被弄进去了。”武雪坐在沙发上,聊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往事。
来到高州,经历了如此多的腥风血雨,侯沧海早就将黑河旧事淡忘在记忆深处,最初武雪提起詹军之时,他居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詹军是谁。
“詹军啊,他现在做啥?”
“鲍大有当了江阳区长,随后又调到新成立的江州市国资委当一把手,官远亨通啊。詹军调到国资委工作,我们还偶尔打打交道。”
“詹军在国资委,你们是私企,为什么打交道?”
“大家都是台面上的人,在很多场合都要遇上。最近我们也在考虑收购一些资产不错、经营困难的国企,有意识与国资委的人接触,至少套点有用的信息。”
听到这里,侯沧海想起张跃武曾经感慨:“最大的错误是接下在高州的煤矿,赚钱不少,操心很多,还受到黑恶势力勒索,实在不划算。”
想起经营锁厂危房改造项目的经历,他发自肺腑地道:“以前觉得江州官场这不对那不对,现在看起来,江州那边总体还不错,经济排名全省第二,比高州强得多。”
“江州十几年前也这样,估计是每个地区发展的必然阶段。”武雪知道“一大恶人”一直在骚扰江南地产,知道大部分事情,但是不了解最深层次的细节,更不知道侯沧海、张跃武和张小兰的私人纠葛。
“高州坏在地下资源太丰富了,很多老板一夜暴富,这导致了社会心态不平衡,也是黑恶势力泛滥的重要原因。我觉得高州至少在二十年之内没有希望,这叫做矿殇。江南地产锁厂危房改造项目完成后,不管张总是什么想法,我肯定要离开此地。”
侯沧海与武雪聊了一会儿,忍不住就要上工地。锁厂工地是他主持的第一个大项目,虽然有诸般不顺,还差点把命搭上去,但是他一个多月不到工地,始终觉得心痒难耐,总想实看一看工地的进展情况。
他和武雪一起来到工地。工地的进展情况确实如老戴所言,非常顺利。
在七十亩土地上,一幢幢楼房拔地而起,初现规模。厂区内部小溪水已经和外部水道联系在一起,由一道小闸门控制,需要进行水循环时,打开闸门,外面河水就能够进来。外面是枯水期间,又可以由小闸门保证园区内水体的水量。
“我们投入江南地产的资金超过了工程建设总投资的百分之二十五,定下来施工进度和竣工交付日期,拿到了土地使用权证和施工许可证。最近你要跑一跑商品房预售,早点把《商品房品预售许可证》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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