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沧海道:“一大恶人势力大,就算把矿难爆光出去,也绝对扳不倒他,最多把矿长搞掉。可是有了这个天赐良机,不斩掉一大恶人几根手指,我就是缩头乌龟。在具体战术上,我会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把杀人的刀递给政府,借政府的刀来杀人。”
梁毅然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既然如此,那我陪侯子疯一把。向闻名全省的一大恶人身上捅黑刀,这还真是一件人生快事。以后老了,回忆年轻时的事,可以给儿孙们吹牛。”
侯沧海上前拥抱了梁毅然,道:“以后我们一起打天下,以前汪海说过一句话,我印象非常深,以后这句话就是我们的座右铭。”
“什么话,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英雄起于阡陌,壮士拔于行伍,凭着我们的胆量,肯定能在山南打下一片江山。”
“侯子,你别煽情了,再煽情我要鸡皮疙瘩了。”
“我是说的真心话。凭什么别人能骑龙骑虎,我们就骑抱鸡母(产蛋鸡)。”
“停,不准煽情,我最受不了这个。汪海这些年打假,被很多人盯上了。他搞了一套化妆术,我基本上学会了,水平还不错。我们两人化妆后再去王沟煤矿。”
“你会化妆,那太好了。我们还得弄几个假证件,比如公安的、记者的、检察的。”侯沧海虽然不知道如何使用公安和记者的证件,但是有所准备肯定强过没有准备。
梁毅然在汪海的商务公司工作了一年多,逐渐成了重要骨干,在几个关键大案中都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他工作一段时间后,发现汪海公司的商业模式没有太大潜力,最终还是辞职出来。梁毅然离开后,汪海长吁短叹好久,他手下聚集了不少能人,可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不肯入营的侯沧海和已经入营又离开的梁毅然。
侯沧海和梁毅然开车从江州来到南州,从汪海公司借用了全套偷录设备,又找了些化妆装备。在借用这些设备时,汪海斜着眼睛开玩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要抢我的业务。既然要抢我的业务,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侯沧海笑道:“我约梁子到竞争对象那里搞商业情报。”
汪海道:“侯子走的一条正路,做实业比我们做商务公司有前途。等以后侯子做大了,干脆把我的商务公司收购了,我跟着你做实业。”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虽然汪海只是一句戏言,侯沧海却听了进去。在侯沧海勾画的企业蓝图中,研究中心是其核心部门,除了刺探情报,还要对付一大恶人。如果能将汪海这一批能人吸收过来做为研究中心的一个部门,研究中心情报分析能力绝对会大大提高。
有汪海公司帮助下,经过一天筹备,所有设备全部到位,包括几个假证件。侯沧海没有用那辆经常开的越野车,而是找汪海借了一辆吉普车,车里还备有一个假牌。开车的梁毅然变成一个络腮胡子,脸蛋黑红,鼻子有一个垫层,比原来的更高更粗。侯沧海戴上头套,增加了一幅眼镜,更关键的改变是在嘴里戴上一幅特制假牙,让嘴稍朝前拱,有效地改变了整个脸型。
从摄像镜头里观察两人,与原来的相貌大相径庭。
进入茂云城已经夜晚,两人开着吉普车直奔殡仪馆。依据他们判断,王沟煤矿死了这么多人,又要瞒报,一定不会让矿工土葬,在殡仪馆应该能查出蛛丝马迹。
茂云殡仪馆只有一家做丧事的人,虽然音乐很响,仍然响得冷清。
侯沧海道:“怎么回事,如果是集体来火化,应该很多人,看样子不太像啊。”
梁毅然道:“我们直接去找馆长,看他怎么说。我们这次用什么身份?”
侯沧海道:“用记者证。”
梁毅然回车上拿出摄像机,与侯沧海一起“正大光明”地来到殡仪馆办公场所。虽然现在是下班时间,但是殡仪馆是特殊地方,极有可能安排人值班。侯沧海和梁毅然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来到办公区,大门未锁,一路畅通来到二楼,亮灯的是馆长室。
“我们运气不错,逮到正主了。等会由我来主问,你在旁边摄像。面对摄像机,人一般都会慌,慌了就容易出错。”侯沧海道。
梁毅然手提摄像机,不过这个摄像机主要功能是伪装和威胁,真正起作用的是胸前藏着的高清偷录设备。
“陈馆长,我是《山南日报》记者,根据我们得到的线索,殡仪馆火化了十二具王沟矿难的遇难矿工,请谈一谈具体情况?”侯沧海将记者证在陈馆长面前晃了晃,然后直奔主题。他在南州做过医药代表,有意在口音中带一些南州调子。
陈馆长正在电脑上打游戏,被省报记者抓个正着,有些慌张。幸好两个记者没有注意到电脑面画,他手忙脚乱地关掉电脑,道:“王沟矿难,没有听说啊。”
侯沧海道:“我得到准确线索,王沟煤矿发生了瓦斯爆炸,死了不少人。”
陈馆长道:“王沟煤矿是高瓦斯矿,前年发生过一次爆炸,死了七人,都是在这里火化的。但是这几天没有听说有矿难。两位记者,我们确实没有收到王沟煤矿的人。”
侯沧海道:“我想要看一看殡仪馆这几天办理火化和冷藏的记录,还有开炉记录。 ”
陈馆长眼光不时看着印有〈山南日报〉四个字的摄像机,道:“我们严格按规定进行了登记。再说,如果有瓦斯爆炸的矿工,我们这里早就挤满了人。”
侯沧海用冷冷的口气道:“麻烦带我们看记录。”
陈馆长知道这些无冕之王的厉害,加上心中无鬼,便带着两人查看记录。在查看记录时,陈馆长渐渐平静下来,相信了两位记者所言,王沟煤矿肯定发生了瓦斯爆炸,否则省报记者不会下来调查。他是本地人,对煤老板伎俩有所了解,如果真有瓦斯爆炸,煤老板没有把遇难矿工送到这里,肯定为了隐瞒事故,用最快速度秘密火化。而火化地点往往在异地小殡仪馆进行。
陈馆长想到这一点,但是为了减少麻烦,不惹事,没有把这个想法讲给两位底细不清的记者。送走了记者,他不敢再在办公室玩电脑,直接开车回家。
最纳闷的是侯沧海和梁毅然。
梁毅然道:“是不是真有这么大规模的矿难?”
侯沧海道:“我们都看过那段视频,这一点我敢确认。既然殡仪馆没有人,我们去查医院。”
两人又重新演了一次戏,跑了茂云三家医院,没有任何收获。
在宾馆里,侯沧海站在镜前,道:“既然我都认不出自己,其他人肯定也认不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直接到村里面去,找遇到矿工家属,总能问出实情。”
这时,侯沧海意识到麻贵的厉害之处:这个从业多年的私家侦探居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弄到了遇难十二人的名单。
天亮之后,侯沧海检查了特制皮带以及甩棍,和梁毅然一起前往遇难者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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