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天翔站在大厅,声音清朗地介绍道:“各位叔伯,公司选择的股票有如下特点,一是流通盘下,是股市上的小盘股,容易控股;二是经营业绩极差,政府对它没有兴趣,恨不得有人重组;第三,产业特征清晰,有炒作空间。”
操作山南建材时,尽管有老鼠仓这种窝心事,扰乱了整个计划,但是肯定还会大赚。二楼之人对此毫不怀疑,都有新的资金计划。
山庄在极深山谷里,从远处看,灯光若隐若无,如鬼火一般。声音如被一层无形的屏幕隔离,在夜色中零落,不再入人耳。
在与高州隔了一座大山的江州,一个小山坡上,侯沧海和杨兵盛了一杯小酒,检讨这一次战役的得失。
侯沧海总共在山南建材中投入五百万,又分散在不同账户,在中年人出逃前便陆续出货,所以没有引起庄家注意。但是,侯沧海总觉得还是有失误之处。
“你和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要做大事业的人,所以不能在股市里留下蛛丝马迹。”侯沧海这一次斩获太多,反思之后,觉得自己还不算太冷静,以后行动应该把自己的父母全部摘出去。如果一大恶人真要下定决心查,还真有可能顺藤摸瓜,查到自己这条线上。这一次或许能够侥幸得手,下一次若没有更好措施,说不定就要大意失荆州。
“你向来说一不二,怎么开始患得患失。我们就是通过正常渠道注册,炒股赚钱那是本事。就算不宣传,也谈不上蛛丝马迹。”
杨兵不相信侯沧海转眼之间就由房地产商人变成了“巴菲特”,猜到他肯定从某种方式获得内幕,只不过出于对好友的充分信任,不追问此事。而且,此战役之后,杨兵也获得了丰厚报酬。这个报酬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丰厚,很容易让人对实业丧失兴趣。
杨兵没有追根寻底,这让侯沧海很轻松,道:“给你五十万资金,你指挥小团队自由发挥,寻找操盘手的感觉。你不要跟他们讲原因,还是和操作山南建材一样正式地发指令。”他如此安排,也就是让小团队有输有赢,这样或许减少他们跟随操作的信心。
杨兵胆子比起侯沧海要小得多,但是智商不比侯沧海低,脑筋转了几圈,便明白侯沧海的意图,道:“你啊,胆子大起来没边,胆子小起来也真是鼠胆。我知道你的意思,明天我去扔骰子,扔到哪一只股算哪一只股,就好比我们当初招聘那样。想起以前的事,我还真有些服你这张乌鸦嘴。”
这些天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杨兵就会回想起那次招聘,如果自己不把侯沧海扔到一边的孙艺欣档案捡起来,后来所有一切都不会发生。他总是琢磨此事,隐隐产生了宿命观点。
“这事交给你办,准备十个账户,把我们两家人都摘去。”侯沧海又开玩笑道:“以后等我们成了山南企业家时,若是寻找原始积累时,最好不要让他们追到股票上去。靠炒股发家,会显得我们创业之路不曲折,形象会打折扣。”
“矫情。”杨兵冲着侯沧海竖起了中指。
侯沧海这一系列布置,显示这个“内幕消息”很特别,杨兵故意装傻,不提此事。
侯沧海起身,到门口时,回了一个中指。
综合研究中心顶楼都住着核心人员。侯沧海离开杨兵家,走几步就进了自己温暖的小家。他从小就喜欢面条厂环境,坡顶有脸盆粗的香樟树,让原本平庸的小山坡摇身一变成为绝色丽人。办公楼增加了卫浴间,不少卫浴间紧靠香樟树,站在窗前,伸手就能触摸到绿油油散发香樟味的树叶。
“你到杨兵那里聊什么?”张小兰身穿宽松睡衣。睡衣上有淡色花朵,开领很低,露出可餐之秀色。
“你太不讲道德了,明知不能为,还穿得这么性感。”侯沧海假意捂着鼻子,作流血状。
张小兰在镜前打量自己,道:“我要趁着身材没有变形,让自己更性感更美丽。生产后,很难将身材恢复成少女时代了。”
侯沧海轻轻抱住妻子,道:“你和我岳母的身材很接近,应该能恢复得很好。”
“这是安慰我,以后要赔偿我的身材。”张小兰撒娇,亲了亲丈夫额头,又拉开衣襟,将柔美肩膀露出来,有意秀了秀肩窝。
“老公,你说我们以后生儿子还是女儿?这是由男方决定的。你爸妈在意这事吗?”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他们都喜欢。”
每次与妻子在一起甜甜蜜蜜之时,侯沧海心里都有一丝阴影。他一直在暗中布局与一大恶人交手。可是一大恶人凶名在外,与其相斗,难免会影响到家人。
想起幸福生活有可能被打破,他内心深处有了犹豫。
第二百三十六章 改制前夜
山南建材和岭西矿业暂时都在调整阶段,侯沧海除了留下少量股票外,主力已经出货完毕。他在暗中安排梁毅然继续跟踪乌天翔,又在明面上请宁礼群分析山南建材和岭西矿业的基本面。
位于工业园区的面条厂顺利投产,销售仍然由江莉负责。新建立的沧海销售模式逐步开始发威,攻陷南州和江州以后,又将秦阳迅速点领。
侯沧海与王金保持密切接触,紧盯着矿务局改制工作。
矿务局改制工作原本是在慢车道缓慢滑行,整个矿务局两万多职工一直在观望。总体来说,矿务局职工对改制有抵触情绪。
抵触归抵触 该来的终究会来。2005年国庆刚刚过去,天气还挺炎热,改制方案如一道闪电突然出现在矿务局上空,直接影响了矿务局二万多职工的生活,必将影响很多人的命运。
矿务局是国家大型一类企业,前身是1950年成立的江州煤矿公司,1989年元月1日更名为江州矿务局。
很多老职工从青年时代就进入公司,经过五十五年沧桑岁月,进入了人生暮年。如金家悦厂长就是十来岁进入矿务局,如今退休还在当面条厂当厂长,属于超期服役的老厂长;还有些职工在此渡过了青春期,临近退休,摊上了矿务局资不抵债的烂事;更有许多工人出生在矿务局,矿务局就是他们从出生到现在的最重要生活场地。
拿到改制方案宣传资料,金家悦关门苦思,晚餐前来到周永强家里面,将侯沧海也叫了过来。三人摆上酒菜,边喝边谈。
侯沧海通过副总会计师王金这条线,已经将正式改制方案拿到手。下午,几个高管聚在一起开会,一致同意借此良机将面条厂彻底拿过来。面条厂有经验丰富的员工,矿务局视其为累赘,沧海集团却认为这是宝贵的财富。
除此之外,对于侯沧海来说,面条厂有着童年生活经历,目前独占一个山头,面积不小,正是建立属于自己根据地的好地方。
打开酒瓶,电视里正在播放鼓励下岗工人的励志歌,伴着歌声,无数工人下岗在纷纷细雨中踏入人生另一条河。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风雨。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致爱的亲人。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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