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莉莉道:“侯总,我建议别去开这些座谈会,开了这些会就要发出错误的信号,让他们觉得会重新得到职工股,反而起负面影响。我们不可能将职工股退给大家,索性就强硬一些。以后在门口挂一台电视,天天把当时大会录相放给他们看。”
杨莉莉只是从人个和部门角度在看问题,有其局限性。侯沧海作为掌舵者,必须要考虑全局。如果沧海集团强硬处置此事,肯定能保持现有局面,毕竟,这是工人人自己的选择。但是,要搞好“天上的街灯”商业区,没有工人们支持难以实施。从这个角度,侯沧海必须要解决与面条厂工人的利益分配问题。
另一方面,他不准备退还职工股,退还就有可能失去地整个局面的控制权,同样也不利于整体打造一个全新的项目。
这就需要一个智慧解决办法,也需要全体工人配合和理解。
人民是真正的英雄,这句话从长期来看确实是对的。但是也需要用辩证的观点来看待人民是真正英雄的观点,特别是在具体事情上要分具体分析,否则会脱离事实,成为书呆子。
小团姐和杨莉莉得了任务后,又去组织开不同的座谈会。
由于沧海集团以前的措施总体对工人们有利,大部分工人们面对利益时还是保持克制,等待沧海集团下一步政策。
美达集团还未入场,整体利益未完全显现,因此沧海集团处理此事还可以从容。对于周水平来说则难以从容。詹军死掉,如果不能干净利索地拿下地质队,市检察院就会非常被动。
张副检察长最初在江州坐镇指挥,意识到一手好牌有可能打糟糕以后,也来到阳州,协调当地检察机关,加大办案力度。
周水平主要盯着地质队。
邀请来的地质专家阅读相关材料后,发表了三条专家意见和一个结论。
其一,作为核心数据支撑的《补充勘探地质报告》中采集的岩芯由煤电公司保存,但是办案人员到公司进行实地调查时发现,岩芯没有保存。岩芯是数据来源最重要的凭证,不予保存不合规定,极不正常。岩芯没有保存恰恰说明问题很可能就出在岩芯上。
其二,岭西省地质队将岩芯样品分别送到山南省地质矿产勘查局第七实验室和国土资源部山南矿产资源监督检测中心进行内检和外检,所得到的数据偏差率过小,极不正常。不排除人为编造数据或者替换样品的可能性。
其三,岭西省地质队工程量布置效率过高,几乎所有钻孔都用于圈定储量,而这种布置精确度极不科学,超出省地质队现有勘探水平。正常情况下布置的钻孔至少是可用于圈定储量钻孔的2至3倍。
沈红是地质大学毕业生,在其交给周水平的材料中也提到了第三点,并描述了当时一些异常情况。
专家结论是:岭西省地质队《补充勘探地质报告》可信度低,存在虚构储量的情况;问题可能出现在岩芯送检和化验两个环节,通过故意调换或污染岩芯、篡改实验数据等方式减少储量和品位。
专案组综合前期调查结果和专家意见,再次印证了詹军当时的交待:铅锌矿收购项目中存在内外勾结、弄虚作假骗取国有资产的行为;在此过程中,梁放等人用行贿手段买通市国资委、地质队有关工作人员和探矿、化验等中介机构相关人员。
这也就意味着就算詹军“自杀”,岭西省地质队作为造假的关键环节和重要知情者也是系列案件极好突破口。从这里突破之后,所有违法犯罪嫌疑人将无所循形。
江州检察院领导同意了这个突破口,批准了工作方案。
以周水平具体负责的专案组随即正面接触省地质队探矿项目相关人员,同时对多个涉案人同时进行审讯。这些技术人员都是技术专家,谈起专业来头头是道。但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国家机器所制造出来的强大心理压力非常人能够承受,地质队相关工作人员很快交代了犯罪事实。
据涉案人员描述,煤电公司总经理梁放为了做出铅锌矿资源枯竭的报告,抛出重金,收买了地质队相关负责人。商议之后,他们决定由煤电公司找钻探队钻孔,由地质队工程师编录采样。地质队项目负责人授意手下工程师不下井、不在现场监工、每隔两三天去取一次岩芯,给梁放留出对岩芯做手脚的时间和空间。
也正是这个反常行为,让刚从大学毕业、充满正义感的沈红看出破绽。
钻探工作结束后,项目组抛开事实,按照梁放的要求编写了储量报告。由于报告完成后需要省地质队相关领导签字,梁放又送钱给地质队一把手以及总工程师,如愿得到了相关领导签字。
至此,关键人物煤电公司梁放被专案组锁定。
控制住梁放后,周水平长舒了一口气。他从岭西返回到江州,约侯沧海见面。
在侦办案件过程中,他越来越怀疑捉住詹军和让沈红躲避的神秘人物就是侯沧海。
第三百二十七章 音乐和舞蹈比赛
侯沧海也很想知道案件进展情况。他的关注点在于案件是否与丁老熊有牵连,能否将丁老熊放翻。
侯沧海心里清楚,由于詹军“自杀”,割裂了“领导——詹军——丁老熊”之间的联系,丁老熊极有可能全身而退。原本一记重拳,变得软绵无力,这他让明白什么叫做“最简单粗暴的手法”往往最有杀伤力。
“这事和我有关系吗?”侯沧海与周水平见面以后,坚决否定自己与煤电公司有任何联系。
周水平道:“怎么没有关系,当初康麻子拿相片威胁过你。”
侯沧海道:“康麻子和丁老熊有关系吗?”
这是一个明摆着的事情,但是真要谈起则是另外一回事,康麻子是康麻子,丁老熊是丁老熊。周水平一时语塞,又讲自己抓到詹军时的情况,道:“那个神秘人物将这个案子交到我手下,完全是帮我立功。而且沈红得到的号码是我的号码,神秘人物还强调我能够相信。我左思右想,除了你以后,没有人会对我这样信任。”
“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为什么相信你,很简单,因为周水平同志在政法系统还是大名鼎鼎的。你就不要太谦虚,过于谦虚就是骄傲。”侯沧海一直想要询问案件进展情况,由于周水平已经怀疑自己,强忍着不问。
周水平似乎看穿了侯沧海的心思,挑逗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案件的进展?”
侯沧海道:“我再重申一遍,此事和我没有关毛钱关系。我只是一个商人,把企业办好,生产出好产品,满足顾客需要,能让工厂有利润,员工有好收入,这就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商人了。若是一个商人总是想着拯救世界,他绝对完蛋。”
周水平道:“不掺合这些事情,对你最好。虽然我们政法干警都希望有正义的公民站出来帮助我们。但是出于朋友之间的私心,还是认为你躲远一点最好。这一次,有一串公职人员要落网。”
听到最后一句话,侯沧海嘲笑道:“你们又要对行贿者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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