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者:侯沧海商路笔记_小桥老树【完结】(6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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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谭在五点钟来看一看欢跳的儿童,这是一天中最安宁的时光。

  今天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老谭随意看了一眼日历,2oo8年7月8日,与平常日子没有区别的普通时间。他离开办公室时换上了更加随意的t恤衫,独自一人慢慢步行回家。离幼儿园还有一百米,他便听到熟悉的儿歌声。

  老谭站在铁栅栏后面,专心地看小孩子做游戏。一男一女走到身边,并排而站。在铁栅栏后面经常有人观看儿童活动,观看的人有老人,也有青年男女,老谭只是用余光瞧了瞧旁边的青年人,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园内。

  “老谭。”身边的女子轻轻打招呼,用的是江州市永县的口音。

  这是齐二妹的一项特殊才能,语言能力强,学什么地方的方言都很快。永县是江州大县,在江州带有永县口音的人挺多。齐二妹的永口音有七成接近。

  老谭回头看了年轻女子,顿时如遭雷击。

  女子留着一个接近逝去妻子一样的齐耳短。

  妻子是临时聘用老师,为了转正非常勤奋工作,特意留了一头短,以便早上起来少麻烦。如果仅仅是齐耳短,型土是土点,老谭还不会如遭雷击,主要原因是眼前细鼻子细眼的女子相貌与妻子有六七分相似,神情有七八分相似,让老谭产生时空流转的错觉。

  任强拿出一张复印件,道:“这是二妹的生辰八字,是二妹母亲留下来的最后笔迹。”

  老谭一直保留妻子写给自己的最后一封信件,每当思念爱人时,便会拿出来读一读。妻子字迹如刀劈斧砍一般印在了他的头脑中。看到熟悉的字迹以及熟悉的生辰八字,老谭头脑有点晕,用手抓住铁栅栏,这样才没有摔倒。

  齐二妹原本想要保持冷静平和的心态,当面前的老谭神色大变时,冷静平和的心态便不翼而飞,两行清泪顺流而下,落在衣服上,形成一片湿渍。

  任强道:“我是二妹的男友,谭叔,借一步,到那边说话。”

  老谭直沟沟地望着齐二妹,不说话。

  任强又拿出一张相片,道:“这是当时裹着二妹的抱被。”

  老谭望着熟悉抱被,眼前一黑,身体软得如面条,直接坐在地上。他双手抱着头,只觉脑中嗡嗡一片炸响。

  第四百五十六章 是否有血债

  齐二妹在近些日子天天都能看到老谭,很熟悉这个绰号军师的家伙。她和任强谈起老谭时,还经常使用“军师”这个绰号。

  从今天这一刻开始,世界生了微妙又深刻的变化。齐二妹失去了养父麻贵,失去了没有记忆的母亲,但是得到活生生的父亲。不管这个父亲从事什么职业,总之是自己的父亲,血脉相连。感情太过激烈和丰富,齐二妹反而显得有些麻木,就坐在老谭身边,用怜悯的心情看着被抽去体力的老谭。

  很长一段时间齐二妹认为自己是一个被亲生父亲和母亲抛弃的婴儿,如今知道真相,心酸的同时,也觉得安慰:自己不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女婴,父亲和母亲都深深爱着自己。

  想到了这一点,齐二妹泪水就刷刷往下流。

  任强在三人之中最为理智,道:“谭叔,您能站起来吗?”

  老谭头脑如经历过一场大轰炸,轰炸声音持续不断,时强时弱。任强的说话声在轰炸声间隙中钻进了老谭的脑子,让他暂时清醒了过来。

  老谭目光没有离开齐二妹,道:“你叫什么名字?”

  齐二妹道:“我大名叫齐贵佳,这个名字是身份证的名字,平时大家都叫我齐二妹。”

  任强听到齐贵佳这个名字,有些想笑,忍住,没有笑。

  老谭道:“你的养父姓齐。”

  齐二妹道:“我养父姓麻,叫麻贵。我从小就叫齐二妹,不知道原因。养父一直没有说。”

  老谭道:“我要感谢麻贵老兄。”

  齐二妹点了点头,道:“这是应该的,逢年过节要去烧香烧钱纸。”

  老谭惊讶地道:“养父过世了?”

  齐二妹道:“从楼顶摔下来。”

  老谭抬了抬手,想摸了摸齐二妹的头,手抬在空中,又停了下来。齐二妹明白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道:“想摸就摸吧。”老谭将手放在齐二妹头顶,顺着头顶往下摸。他以前最喜欢摸女儿的光头,当然是极轻柔地抚摸。他眯着眼抚摸失而复得的女儿,寻找着当年的感受。遗憾的是时间隔得太久,始终无法寻得当年手掌的感受,这让老谭颇为伤心。

  老谭突然睁开眼,道:“你左边屁股上有三颗黑痣,排成一排,很整齐。”

  这三颗黑痣是小女儿独有标志。当年小女儿才出生时,老谭和妻子经常在澡后欣赏夫妻独有的杰作。女儿左边屁股有呈一条直线的三颗黑痣,被夫妻理解为一家三口的象征。老谭理智慢慢恢复,想起此事。

  齐二妹摇头,道:“没有注意。”

  任强脱口而出,道:“有三颗痣,左侧,要仔细看才能看得到。”

  此语一出,齐二妹腾地升起一片红云,扬手锤了任强一拳。老谭这才留意到身边的小伙子,问道:“这位如何称呼。”

  任强蹲在老谭身边,道:“谭叔,我是二妹的未婚夫,叫任强。”

  “哦,哦,小任啊。”江州口音“任”和“人”接近,老谭称呼了一声“小任”,觉得不太好,又改称呼道:“小强啊。”

  小强是蟑螂的代称,如此称呼弄得任强有些尴尬。

  齐二妹被老谭的笨拙惹得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抹眼泪。

  齐二妹直截了当地道:“虽然我们有大概率是父女,还得做亲子签定,否则心里不踏实。否则你也不会问我三颗闱的事情。”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是我的女儿,这个绝对跑不了。你和你妈像得很,可惜,你妈没有福气,没有能够看到你长大的样子。若是她在于之灵能看到,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我妈那边还有亲戚吗?”

  “我不敢去见你妈的亲戚。”

  “我要去见。”

  “好,没问题,我陪你去见。”

  ………………

  “小任,你是哪里人啊?”

  “你别叫他小任,也别叫小强,就叫任强。”

  ……………

  三人不顾体面,坐在铁栅栏聊天。老谭神智渐渐恢复,现了一个重大问题,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为什么在这里与我见面?”

  齐二妹指着任强道:“这里面的事情说起来很复杂,任强的姐夫要见你?”

  “小强的姐夫是谁?我认识吗?”

  “见面就知道。”

  在起身时,老谭还是脚软,站不起来。齐二妹站起身,拉了老谭一把。老谭一只手扶着铁栅栏,另一只手借了女儿的手臂这才站了起来。在站起来之时,老谭凝视着比自己略矮的女儿,猛地将其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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