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赵匡胤在赵普的家中当面加封宋延渥,固然不出赵普所料,是因为他很想得到宋氏,但同时,也有这么一个因素:他把宋氏当成了贺氏,这样一来,他加封宋延渥,也包含了他对贺氏的一种追忆。
赵匡胤就是带着那种对贺氏的愧疚之情走回大宋皇宫的。在自己的寝殿前,他伫立了一会儿。因为他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那贺氏没能当上皇后,如果我把酷似贺氏的宋氏立为大宋皇后,九泉之下的贺氏,是否会感到些许的安慰?
这么想着,赵匡胤就有些高兴起来。他一边往寝殿里走一边又想道:待明日,叫赵普去向宋延渥表达我的意愿。
赵匡胤之所以要叫赵普去代表意愿,是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包括邀他去相府饮酒、与那宋延渥父女偶然相逢等等,都是赵普事先安排好的。所以,赵匡胤就不禁在心中感叹道:这个赵普,真是善于揣摩别人心愿啊!
然而,令赵匡胤感叹的事情还在后头呢。他刚一跨入寝殿,便有一人跪地向他请安。跪地之人,不是那宋氏又是谁?
赵匡胤惊喜地问宋氏道:“你,你如何会在这里?”
话刚出口,赵匡胤就觉得自己所问纯属多余。这岂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宋氏入宫,定是那赵普所为。赵普定是在他还在相府饮酒的时候便派人将宋氏送入宫中了。
◎第一次真正做男人的情景
果然,一个太监跑到赵匡胤的身边道:“禀皇上,这宋姑娘是宰相大人吩咐送来侍寝的……”
赵匡胤又不禁暗叹道:赵普啊,你为何如此了解朕的心意啊!
那太监又低低地言道:“皇上,宋姑娘已经沐浴完毕……”
赵匡胤“哦”了一声,对那太监挥手道:“尔等都出去吧!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太监应喏,却又哈腰言道:“皇上,花妃娘娘适才来过这里,说还要来此……”
赵匡胤略略皱眉道:“你去告诉花妃娘娘,就说朕今夜不想见任何人!”
这“任何人”当然不包括宋氏姑娘。待寝殿里只剩下大宋皇上和宋氏之后,大宋皇上弯下了他那尊贵的腰,双手只往宋氏的身下一抄,便轻而易举地将她整个身躯抄离了地面。许是她刚刚沐浴完毕的缘故吧,一股浓郁的芬芳,霎时沁入他的心脾。
这当口,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抱着她的身躯走到龙床边,然后轻轻地把她放到了床面上。放得很轻,他生怕稍有不慎会损伤了她。
她自然是闭口不言的,还紧紧地闭着双目。虽然她早就知道今夜要发生什么事了,和氏在送她入宫的时候又再三地安慰她,可事到临头了,她还是控制不住由里到外地紧张。这些并不奇怪,如果一个女人初次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一点都不紧张,那才真叫奇怪呢。
可有点奇怪的是,赵匡胤当时也有些紧张。他可不是什么初次了,又紧张什么?原因是,他真的把宋氏当作贺氏了。这样一来,彼时彼地,就是赵匡胤与贺氏的洞房花烛夜了。那个时候的赵匡胤,连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吗?
赵匡胤许是真的回到了过去。他把宋氏轻放到床上之后,一时没有什么动作。他只是默默地站在床边,一边凝视着宋氏一边在想:当年与贺氏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我是怎么做的?
赵匡胤很快就全部想起来了。第一次真正做男人的情景,他如何能忘记?……
与当年的那个夜晚一样,赵匡胤迫不及待地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又迫不及待地扑到了宋氏赤裸裸的肉体上……与当年的那个夜晚有所不同的是,赵匡胤在贺氏的肉体上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幼稚可笑,而赵匡胤在宋氏的肉体上就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驾轻就熟、任意驰聘了。
待云收雨散,那宋氏的额头上早已是汗珠滚滚。这也难怪,虽是冬天,但皇上的寝殿里却依然是热浪翻腾的。
这时候,赵匡胤说话了。他温柔地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然后情真意切地言道:“你记着朕的话:朕一定会对你好的!”
与那早已作古的贺氏和王氏相比较,宋氏无疑是一个十分幸运的小女人。
第二天,赵普奉旨入宫见驾。见了赵普,赵匡胤也没有绕弯子,而是直截了当地言道:“赵普啊,朕想来想去,在这个世上,最了解朕的,还是你!”
赵普连忙道:“谢皇上夸奖!为人臣的,自然应该多替皇上着想!”
“是啊,”赵匡胤轻叹一声,“做臣子的多为皇上着想,做皇上的也就应该多为臣子着想。上明臣贤,国家方能昌盛!可在过去的日子里,朕却与你多次龃龉,这可都是朕的不是啊!”
赵普赶紧道:“皇上如此说话,微臣真是无地自容了!臣以为,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全是微臣之罪,与皇上无干!”
“好了好了!”赵匡胤微微一笑道,“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朕不会再多想,你也不要再多虑,一切总得向前看嘛!不过,有件事情,朕想提醒你一下。”
赵普略略垂首道:“请皇上训示!”
赵匡胤言道:“朕听说,你在洛阳为自己修了一幢豪华住宅,建宅所费,是朝廷明令禁运的川蜀之木,且豪宅之内,广蓄姬妾……赵普,可有这等事?”
赵普一惊。因为赵匡胤所言是事实,只不过他在洛阳修宅是极其小心的。他没敢用自己的名义修建,而是假借他人的名头营造,连和氏都不知道此事。看来,身为朝廷宰相,总是会有敌人和对手的,正是这敌人和对手把此事弄清了之后告知皇上的。
赵普勉力一笑道:“皇上真是英明!臣在洛阳修宅一事,本以为极其隐秘,孰料还是瞒不过皇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赵匡胤言道,“不是有句俗话叫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吗?赵普,朕且问你,你在京城的宰相府不够宽敞吗?为何要在洛阳城里大修私宅?”
赵普回道:“臣也不敢瞒皇上,臣在洛阳修宅,是为以后作打算。等到了那么一天,臣年事高了,要告老还乡了,臣就准备迁到洛阳去度过余生……”
“赵普,”赵匡胤不无惊讶地道,“你才多大年纪?又比朕年长几岁?如何就想到了告老还乡之事?你若是告老还乡了,谁还来辅佐朕一统天下?”
“是,是!”赵普连连点头,“臣现在悟出,在洛阳修宅一事委实不妥,更不该动用朝廷禁运的川蜀之木……请皇上降罪,臣决无怨言!”
“降什么罪啊!”赵匡胤笑道,“如果要降你的罪,朕又何必当面说出?再说了,大宋宰相为自己修一座私宅又何罪之有?虽说那些川蜀之木是朝廷禁运之物,但再怎么禁运,也不该禁运到你当朝宰相的头上吧?”
“多谢皇上宽恕!”赵普讪讪一笑道,“朝廷那道禁令,正是出自臣普之手……”
“好了,”赵匡胤言道,“这事就这么算了!朕现在不会追究,将来也不会追究,永远都不会追究!不过,朕还是想问一句:你在洛阳私宅内广蓄姬妾一事,尊夫人恐还蒙在鼓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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