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刺_瑛子【完结】(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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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他的计划,这次绑票,至少要弄到两千万,拿到钱后就立即灭口。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赵斯文觉得奇怪,凭着他的精心策划,事情应万无一失才对,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真的有内奸?

  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赵斯文在驶入高速公路之后,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黄婉萍,问她为什么背叛他。

  果然,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真的是这个婊子!幸亏他考虑周全,做了两手准备,才得以顺利脱身。

  挂上电话,赵斯文随即打开车窗,将手机甩向高速旁的深沟里。

  挂断电话的一瞬间,黄婉萍抖若筛糠,泪流满面。不是因为对牢狱的恐惧,而是因为后悔和仇恨。

  警车启动的时候,她渐渐平静下来。思索了大约半分钟,她果断地向负责这次抓捕行动的中队长袁世军说道:“警官,我们马上赶往一个地方,或许有可能堵住那个浑蛋!”

  袁警官犀利的目光扫过黄婉萍的脸。

  “再相信我一次吧,我恨死了他,做梦都想把他千刀万剐!”黄婉萍咬牙切齿,流着泪乞求。

  17

  警车调了个头,风驰电掣地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此时,赵斯文的车子已驶出高速公路,悄俏驶进了离高速路不远处的一个居民小区——硕景苑。这个小区已不属于青岛,属于县级市即墨。这是一个六七年前落成的小区,由于地处偏僻的城郊,至今入住率尚不足百分之四十。两年前,赵斯文的一位朋友因无力偿还他欠赵斯文的钱,便将硕景苑一套价值三十来万的二居室房子过户给了赵斯文。之后不久,赵斯文生意急需现金周转,他便又通过中介,将这套房子倒手卖掉了。

  这套房子在赵斯文手上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去,前后也就七八个月。

  因此,黄婉萍并不知道。这套位于四楼的房子,原本带一间八平米左右的地下室。地下室非常隐蔽,需要从一楼的楼梯通道走下去,才能进入。而且,地下室的产权并不含在这套两居室房子的产权里。其产权证书就是当初开发商开具的一纸证明。由于地下室拥有独立产权,赵斯文在转手卖房的时候,留了一个心眼:只卖掉两居室,将这间小小的、隐蔽的地下室悄悄留在了手中。

  此时此刻,赵斯文将车子驶入地下车库。车库里零落地停着几辆昌河面包车,见不到一个人影。赵斯文像幽灵一样从车库侧门闪出,蹑手蹑脚地走进楼梯通道,只用了一分钟时间,便走到了地下室。他将右手食指伸向一个隐蔽之处。门便无声地开了。

  看上去,这扇防盗门没有任何起眼之处,普普通通的,像一个穿着朴素、其貌不扬的人。但赵斯文清楚,买这扇门花掉了他上万元人民币。外表看上去普通,只是为了掩入耳目而已。门的材料全部是金属,坚不可摧。还带有隐秘的高端指纹密码锁,只有指纹相符,才能被准许进入。这扇门是赵斯文当初悄悄留下小地下室时就换好的。当时他跟黄婉萍一起生活,不能什么事都让她知道。赵斯文在这里藏了一些不能让黄婉萍见到的物品,也存放了一些假古董、假文物。小小的地下室,既可当仓库又可当密室,一举两得。最重要的是,这间地下室的产权在房屋交易中心是没有备案出。因此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无人知道赵斯文在这个小区拥有一间地F室。

  硕景苑这个小区居住的多为“青漂”,这恰恰成了赵斯文最好的保护屏障。没有人认识赵斯文,也没有人会注意,吲乏陌生的面孔。他每次来都选择在夜间或白天居民外出工作的时间,几乎从来没碰到过什么人。所以在这里存放东西,是绝对安全的。这个小区还拥有最大的优势,那就是地处高速路路口,出入高速都是调调车头几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无比地快捷、方便。

  从风水上看,被高速公路环绕的小区叫“玉带缠身”,住在这里的人运气和财气都会被坏运缠住,不利发财。从理论上讲,这里车辆来往频繁,噪音过大,实在不宜居住。可赵斯文不在乎,他并不居住,只是存放物品而已。他更看重小区出入高速路的便利性——平时存放不宜示人的贵重物品,关键时候可以随时拿了东西上路走人。

  比如今天,他之前将一笔以备不时之需的资金存放在这里。此时意外降临,以他的精确计算,从高速路口出来,到进入小区地下车库,再到从小地下室取了钱离开小区,至多不会超过五分钟。

  地下室没有窗。打开门的时候,即可闻到一股发霉的气味。但赵斯文似乎没有闻到,他关上门,快步走向墙角的保险柜。验证指纹,输入密码。保险柜打开了,一只精致的密码箱赫然出现在眼前。他开箱检查,见一箱现金原封未动,遂放下心来,锁好箱盖。赵斯文无心久留,迅速地拽出密码箱,关上保险柜门,转身欲快步离开。

  恰在他蹑手蹑脚将门打开一条缝的时候,突然被一种声音吓到了。

  声音并不大,但在他听来却是心惊肉跳。那是脚步声,由远及近。并非是一个人的,而是两三个人,三四个人,或者更多人的。脚步声从楼道传来,可以断定这些人正朝地下室赶来。虽然脚步声很轻,但在赵斯文的耳朵里还是被放大了。他感觉这轻微的声音听起来就像鼓声一样响,弄得自己心惊肉跳。

  第六感告诉赵斯文:估计是黄婉萍带着警察来了。虽然她此前并不知道这间地下室,但两个人共同生活在一起那么久,也许她早就发现了,只是当时装作不知道而已。想到这些,他不由得咬着牙,在心里骂了一声:“臭婊子!”

  在通向地下室的幽暗走廊里,几个人悄悄地走向赵斯文所在的那间地下室。黄婉萍走在最前面,半小时前铐着的双手被暂时松开了。几名警察跟在她身后,她小心谨懊地一步步带着众人走向那问地下室。

  硕景苑的这个地下室,尽管赵斯文从未向黄婉萍透露过半点信息,但还是没有瞒过她的眼睛。一年多以前的一个夏日周末,两个人正在睡午觉。那时候,两个人间的矛盾还没有爆发,脸皮还没有撕破,彼此之间还维持着一种面具式的温情,午休时仍然同床共枕。在黄婉萍闭着双眼昏昏欲睡时,赵斯文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翻过身接起手机,一个粗粗的、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老板,您要的防盗门到货了,啥时候方便到硕景苑给您安装啊?”赵斯文悄悄瞥了一眼身边的黄婉萍,发现她已发出鼾声,但仍然相当警惕,翻身下床,捂着手机从卧室出去了。

  事实上,黄婉萍是闭着眼睛装睡,电话里的男人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到了。但她从不刨根问底地追问那些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所以便佯装不知。但“安装防盗门”这几个字眼勾引起黄婉萍的疑问。硕景苑是什么地方?在哪儿?为什么要在那儿安装防盗门?次日,待赵斯文上班离家,黄婉萍便打开电脑,悄悄地查询了网上的电子地图,很快了解到了位于高速公路口的硕景苑小区。黄婉萍又千方百计联系上即墨市房产交易中心的一位熟人,确认了赵斯文曾在该小区拥有过一套两居室的住房,但不久又转手卖出。了解到这个情况,黄婉萍愈发感到不解。既然房子早已易主,何故在易主后,还要安装防盗门?这个防盗门究竟要安装在什么地方?这件事让她觉得,赵斯文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隐瞒她。而且由此可以推断,他从未将她当成一家人。这一结论让黄婉萍暗自气愤。之后不久,黄婉萍获得了一次到赵斯文办公室的机会。当时,他的一份工程资料落在了家里。她借着送资料的机会,跑到他办公室去了。当时,恰巧赵斯文正在会议室开会。她一边在办公室等他,一边左顾右盼,希望发现点什么。没想到还真有收获,她发现办公桌一只带锁的抽屉竟然插着钥匙,便顺手拧开锁,拉开抽屉,飞快地翻找。令她惊讶的是,不过几分钟,便从一只透明文件袋里,找出一份硕景苑地下室的产权证明。那是一份与房屋分离的独立产权证明,上面盖有房地产商的红色大印。黄婉萍顿时明白了过来,赵斯文在卖掉那套硕景苑的两居室时,悄俏将与房屋配套的一间地下室留了下来。不过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地下室,值不了几个钱,干吗像宝贝似的藏着掖着?有什么不敢公开的?难道担心有朝一日分手时,黄婉萍还会要求瓜分?黄婉萍不禁轻蔑地笑了。笑过不久,她还是好奇,于是暗中留心。有一次,她发现赵斯文带了一些假古董出门,便悄悄在后面打了出租车尾随。果不其然,她发现那些假古董被运往了硕景苑的小地下室。而那间地下室的防盗门,看上去毫不起眼,与别的门无大的区别,但黄婉萍仔细研究后,发现的确是新换的高级防盗门。从赵斯文煞费苦心地更换这扇高级防盗门来看,黄婉萍认定,地下室应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功能,不会只是存放些假古董这么简单。她断定他会在这里存放更重要的物品,比如黄金,或者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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