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就是长安啊!"真幸出神地自言自语道。身在异国他乡的不可思议的漂泊之感和对昨晚的留恋感交织在了一起。之后,两人又调情到了中午。这个女子牙齿整齐好看,肌肤光滑。
高良走了出来。
王子和高良坐着黄色马车回去了。真幸骑上朝衡留给他的鹿毛色马。昨晚朝衡大人消失到哪里去了呢?
真幸虽然担心朝衡,但盘踞在他心里的还是这里的妓院及其规模,简直令人惊叹。人们为了寻欢作乐,想尽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啊!平城京还没有妓院。羽栗兄弟俩给自己讲了那么多长安的情况,可偏偏没有讲妓院。居然把这么重要的地方给忘了。
昨晚先弹了一会儿琵琶,唱了歌,又用筷子喂自己吃了东西,然后脱了衣服,用热水和麦糠给自己洗澡、梳理胡须。在床上,她那一套又一套的技巧是那样的妙不可言。全都记住了。
可眼下的寂寞又如何打发呢?真幸心里猛然裂开了一个大缺口。
这时,他想起了刚刚走出天水楼时,店主对新罗王子说的话:"是的,各位的费用秘书监大人早就付了。"
亲热原来是用钱买来的呀!真是奇特的创意。
真幸猛地勒住了马。他不想直接回到朝衡府,而且心里裂开的那个缺口还在一个劲儿地变大。
这个缺口必须用其他的亲热来……对了,只能用飞飞的亲热来填补。去飞飞那里吧!他拿定了主意。正好借口去看望倩倩。
昨天去沙漠商人会馆,确实是先沿着靠皇城的这条路往南走,然后顺着天门横街向西奔了五六里。为了去天门横街,真幸先缓步往南走。但走了又走,就是找不到那条大街。
当他意识到自己迷了路时,已经到了一道熟悉的坊门旁,金鱼曲所在的光福坊。真幸顺势走进坊门。
那次被紫禁队叫出来,差点被杀了。幸亏刘小秋救了自己。那事已过去了十多天。
相见飞飞的念头,不知何时被小秋的香味打消了。
真幸一边走在通往金鱼曲的路上,心里一边抱着朦胧的期待:会不会碰到她呢?此时,这位小秋正执行袁木下达的刺杀安禄山的命令,奔驰在通往范阳的遥远旅途上。
金鱼曲仍是一片枯草,四周的小巷里挤满了露天的摊位和小店,人群熙熙攘攘。真幸走到道观的树篱墙下。那次小秋就是从这里打出的飞镖。
真幸下了马,一股香味从油炸摊那边飘过来。他肚子早就饿了。在摊前买了馅饼,右手牵着缰绳,左手拿着饼,边吃边逛。一不小心与迎面过来的女人撞个了满怀,馅饼也掉了。
"对不起……买一本今年的日历吧。"
"是我不小心撞了你。我买一本吧,多少钱?"
"一文钱。"说完,抬头看了看真幸,眼睛却是闭着的。
"卖日历,日历!今年的日历,没有日历不方便呀。"
盲女人边喊边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真幸被人群簇拥着往前走了五六步后,突然意识到盲女人很像某个人,于是停下了脚步。她的脸上有羽栗翔的影子。回头再看时,女人已淹没在人群和一排屋檐中。真幸牵马调转方向,费了些功夫。这时,女人早已不知去向。
这时又与一个男人撞到了一起。
"啊,对不起。你在找东西吗?请过来让我看看。"
说完便抓起真幸的左手看起来。
"你丢了什么东西,我看不出来,但看得出你的手相里有女人之祸。你是哪个国家的?还是早些回去好。"
"在洛阳和长安,算命先生都没有说过好话。我是骑兵队的,前途好得很。"
"哦,你在洛阳也经人算过吗?那个算命的人长着白胡子,老眼昏花,没有看到你的眼睛如浮云一般吗?"
"他没有说我有女人之祸。"
"实话告诉你吧,他是我师父。他的那套算法现在不流行了。"
"那你算一下,刚才那个卖日历的女人去了哪里。"
"哎,卖日历是违法的。日历是国家专卖,被抓住的话要挨三十杖的。给钱吧。"
真幸推开对方的手,跨上马。想看飞飞的心情早已没有了。他没有再继续逛街,回到了朝衡府。他把马拴到马厩里,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向院子。
他听到了李春那有力的声音。真幸心里的缺口一下被填上了。
李春一身武生打扮,整齐利落地站在大客厅的门口。
"真幸,我正等着你回来呢。"
不知怎的,真幸觉得李春今天格外光彩照人,都不好意思正视他。这是为什么?打个比方说,就好像年轻人第一次同女孩睡过觉后,早上回来,正好在家门口碰到妹妹时那种尴尬。
"进士考试是下个月,我将一直住在朝衡大人的府上。对了,刚才已经派人到高良那里去了,应该很快就来了。"
第二部分 第45节:八、徒劳的小夜曲(10)
"是吗?那太好了!不过,你要考试,我们不能太打扰你。"
"说话像个大人,这可不像你。"
"是的,在繁华的都市,他已学得伶牙俐齿了。"随着话音,张鸠从大客厅里走出来。
"哟,乌鸦,你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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