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定猜得到,这就是司机叔叔写给田田的那一张纸条。因为他不知道田田的名字,在开头写了“小朋友”三个字。
可怜的姗姗,这三个字把她累坏了。她怎么也猜不出来。自然,信里边讲的事情,姗姗就更没办法知道了。司机叔叔算是白白冒着危险,把这信给她送去了。
姗姗也想到这可能是小丁阿姨或田田写给她的,里边讲了重要的事情。
如果姗姗真是个聪明人,她就应该虚心一点,去请教一下别的孩子。可是她觉得,都一样大,问别人太丢面子。
就这样,这封信不但没帮上她的忙,反而把她弄得恼火起来。她把信叠起来,塞到连衣裙的小袋子里,捡起地上的两块鹅卵石。现在,她更想把这两块石头摔出去了!
她站起来,一会儿看看铁栏杆外边看守的脑袋,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又看看屋里的同学们。
忽然,她看见天花板上,一前一后的两盏大电灯。
“啊,这么棒的目标!”
姗姗拉开架势,然后喊一声:“同学们,让开点儿!”
小伙子和姑娘们喊叫着,纷纷躲到两边去。
姗姗一挥手,只听得:“啪!哗啦啦啦……!”
乳白色的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她又一挥手,又是:“啪!哗啦啦啦……!”
这时候,门上的大铁锁响了。
姗姗“腾”地跳到墙角那一堆鹅卵石边。
一个四只耳朵的家伙闯进来,指着姗姗喊:“就是她……”
话音没落,四只耳朵的家伙早“哇呀”一声惨叫,满脸是血,躺在地板上打起滚儿来。
两个头上长角的大块头冲过来,也被姗姗砸倒了。
门口的看守急了,他把手指头伸进嘴里,打了个呼哨。
一群头顶上长着独角的家伙手持盾牌,冲杀进来。
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响,石头纷纷从盾牌上滚落下来。那些家伙到底靠近了姗姗,七手八脚,把她按住。
姗姗正打在兴头上,哪里肯服输?她又是踢,又是抓,又是咬,把那些打手弄得狼狈不堪。
可是他们人多,姗姗最后还是给架走了。
二一、姗姗在预备部第一课堂里,亲眼看到了可怕的事情
姗姗给架到一间墙壁粉刷得雪白的大屋子里去。
大屋子很干净,也很漂亮。几扇大窗户上,挂着白纱的窗帘。地板上立着一道白绸子的屏风。屏风的空隙中,露出一个很高的白油漆架子,架子上摆满了一样大小的瓶子。
屋子里,有一大群孩子排在那儿,每个孩子的两条胳膊,都有两个长着独角的大个子揪着。姗姗也被挟持着,排在最后。
屋里有一股药味儿,就像医院里闻到的。姗姗一边挣扎着,一边想:“这是什么地方?他们把我弄到这儿来,要干什么?”
其实,门口明明挂着个大牌子,写着:
造就人才公司 预备部
第一课堂
白漆木架上的那些玻璃瓶子吸引了姗姗,她看出那些玻璃瓶子里装满了红药水。
“不,这不是红药水,这是风!”
一点儿都不错,在扇子公司,抽风老太婆抽出来扇子的风,就是这样子的,也是装在这样有一个白橡皮塞子的瓶子里!
“哈,原来汽车拉来的那些‘风浆’就在这儿!”姗姗高兴地想,“我要是抢一瓶子就逃走,小扇子就有风啦!”
可惜这儿有那么多打手,那抓着她胳膊的手,又像铁钳子似的,她根本没办法挣脱。
姗姗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穿着白长衫,顶着白帽子,尖嘴猴腮的瘦子走出来。他端着一个大盘子,里边满是拇指粗细的小玻璃瓶儿。他把小瓶儿一个个放到架子上,每瓶风浆前边摆一个。接着,他拿出一支注射器来。
排着队的那些小孩子一见,都哇哇哭起来,叫着:“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
可是那尖嘴猴腮的瘦子并没给孩子打针,倒给那些大玻璃瓶子打起针来。
他踩在凳子上,把一个小瓶儿里的药水抽进注射器,又把注射器的针头插到一个大瓶子的白橡皮塞子里,把注射器里的药水挤进去。
真好玩儿!大瓶子里红色的风浆突然“呼”一下子变了颜色,成了乳白色的。
那个穿白长衫的瘦猴子又把第二个小瓶儿里的药水注射到第二个大瓶子里,大瓶子里的红色的风浆变成了绿色的。
孩子们都惊奇起来,谁也不哭了,睁大了眼睛看那瘦猴子变戏法儿。
不一会儿,白架子上几十个大玻璃瓶子都变了颜色,有的像橘子水,有的像咖啡,有的像樱桃酒,有的像牛奶,花花绿绿,特别好看。
都弄完了,那个瘦猴子从凳子上蹦下来,笔直地站在地上,朝白屏风后边鞠了个躬。
白屏风后边叮叮当当一阵响,走出一个披着白长衫,穿着银色高跟小皮靴的老太婆来。
“抽风老太婆!”姗姗不由得叫了一声。
姗姗弄错了。这不是抽风老太婆,这是“造就人才公司”的经理。
“造就人才公司”的经理拿起一个很大的注射器来,对排着队的孩子们说:“别害怕,一点儿都不疼!”
已经停止哭的那些孩子,齐齐“哇——”一声,又哭起来了。
姗姗看见那么大的注射器,也急了,她大叫一声:“反对打针!我什么病都没有,打什么针!”
她的叫声压倒了“哇哇”的哭声,老太婆听见了。她抬起头来,笑着说:“这可不是退烧针,这是使你们增加才干的针。白色的是智慧、灰色的是勇气和斗争精神、蓝色的是辩论的才能……”
排在最前边的是一个梳着小辫儿的女孩子,脑门儿上写着白色的W-3。这就是刚才跟田田在一个屋子里,讨厌学习的那个小姑娘。她现在拚命想挣脱,可是两个长犄角的家伙牢牢揪着她,怎么也跑不掉。小女孩哭叫起来。
老太婆看看她脑门儿上的字,就把注射器针头插进橡皮塞子,抽满了像牛奶一样的药水。两个打手把小女孩的脑袋按在桌子上。
“按住她的脑袋干什么?打针可不是这样子……”姗姗一时非常纳闷。
只见老太婆对准那女孩儿的脑袋,“嚓”地一声,把长针头插进去。
原来是往脑袋里打针!姗姗吓得全身发软。
老太婆把一管子牛奶似的毒药都注射进去了。针插进去,那小女孩儿反倒不哭了。拔出针来以后,她张大了嘴巴,瞪着眼睛,傻呆呆地瞧着老太婆。
老太婆问她:“一加一等于几?”
小女孩说:“等于八。”
老太婆又问:“六乘以六呢?”
小女孩说:“等于七。”
老太婆说:“对对对!对极啦!——这个字念什么?”
老太婆举起一块硬纸板,那上面写着一个“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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