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主编的话一出,好些人都点头赞同。
有的说:“这时候进行这样的改革很容易动摇军心,让公司面临更大的危机。”
还有人觉得这是对编辑的不公,编辑们按时按点始终如一地坚守工作岗位,到最后一些偶尔来下的外来人窃取了他们的劳动果实。
还有人认为认为那些特邀编辑压根就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哪里知道一部书的好坏,哪里了解一部书在整个出版行业内的具体情况。
艾森陡然觉得气氛凝重起来,他没想到阻力会如此之大。他记录的笔也迟缓了下来,他偷眼看了下东方董事长。
东方董事长好像并没注意到那些反对的言论,还是如先前那般静静地看着大家。
艾森干脆停下了笔,不再去记录那些多少有些荒唐的反对意见,而是在脑子里思考着该如何来说服大家。
这时,老董事长终于开口了,他说道:“小艾,你也说说你的看法吧。”
艾森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间让他发言,他犹豫了下,因为他还没想成熟。
“小艾,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就行。”老董事长鼓励着他。
艾森点了点头,不再去想了。他看了下大家,以退为进地说:“非常感谢董事长和各位出版界的前辈们能提供这么一个宝贵的机会来分享我的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
大家光荣地成了前辈,当然不好意思跳出来反对什么了。
于是艾森继续说道:“出版行业的大形势大家想必都知道,我们正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形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我想最主要的是我们业内和时代的步伐有些脱轨了。换句话来说,我们还在用计划经济时代的思维来应付市场经济时代。众所周知,计划经济的核心在于先导性,我们提前做出出版计划,然后出书,读者接受。这基本上是一个封闭的环节,在这个环节里我们是主导。但是现在时代已经发生了变化,市场经济已经开始在我们生活中起着越来越明显的主导作用。”艾森本不想强调这些宏大的话题,但是他知道有时候帽子是必须要带的,没有帽子便没有说服力。艾森偷眼扫了下大家,前辈们果然有些被镇住了的倾向,多数都正襟危坐着。
艾森放了心,继续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而市场经济是一个开放的经济体系,要求我们以开放的心态来适应新时代的发展,如果这时我们还再继续沿用这套封闭的模式来应付新时代的变革,那么被时代淘汰是必然的命运。那么该如何避免这种命运呢?我想首要的便是打破这种封闭的审读模式,引进读者,让读者也参与进来,这样我们就能在第一时间获取读者的心理。书籍从另外一种意义上来讲不仅是作品,不仅是肩负着传播真善美的功能,在市场经济环境下,它还是商品。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书籍就得媚俗,无节制地迎合市场,而是为市场提供更能满足消费者嗜好的作品。我们的读者固然受时代和认知的限制,在某个时间段可能会有一些不太健康的心理,但是人性我想总体上是向善的,那些只是枝节,不是主干。”
艾森说到这里时,稍微停了停,看了下前辈们的反映。和自己所料相同,他们并没有私下议论什么,要么看着他,要么低头思考者,他快速地扫了遍后,继续接着说。
“我们的读者是活生生的人,是期望得到尊重的人。其实准确来讲,读者应该叫消费者,面对消费者我觉得应该改变先前那种陈旧的认知,觉得读者是知识的接受者,是被启蒙的对象。其实读者也是主体,至少是书籍实现价值的主体。我们要做的可能是挑选出符合他们需要的书籍,然后让给他们选择。而不是我们拿出书籍,硬塞给他们。我想上街购物,如果某个服务员把某个商品塞到你手里,然后让你掏钱,我们大底会抽身走人的吧,没人会笨到把钱递过去,然后说谢谢。当然拍影视写除外。”
说到这里时,下面响起了一片笑声。这笑声是艾森所期待的,因为这是艾森故意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他想调节下方才那段长篇大论带来的沉闷。但是艾森发现自己好像没必要这么做,因为除了东方浩宬之外,大家都在很仔细地听着他的话,有些甚至还拿着笔在做着笔记。
艾森便停了下来,等笑声小了些,继续说:“所以为了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他们的钱变成我们的钱,为了我们不再成为强买强卖的受害者,我觉得很有必要做一个改变。”艾森顺理成章地又接上了改革的话题。艾森话甫一说完,便觉不妥,因为他方才忘了东方董事长的感受了。他偷眼看去,东方董事长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艾森当然不害怕得罪老董事长,但是他不愿意让老董事长觉得他是故意在嘲讽他。毕竟老董事长于他有知遇之恩。
老董事长没有不满,但东方浩宬不满了。不满的东方浩宬语气重重地说:“艾森,你的意思是我们先前是强买强卖?我们是强盗?”
艾森笑了笑,坦然地:“确实,方才的比方是有些不太恰当,在此向诸位道个歉。我的意思是读者才是我们最终的衣食父母。我们当然有必要听听他们的看法。”
东方浩宬此时倒没有不满了,他冷笑起来,说:“那么我们是不是得改行乞讨去了,见人就喊叔叔伯伯,可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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