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政治、外交、军事上有所作为外,孔子力还力行教化,使鲁国社会风尚面目一新.人们有礼貌,不激诡;讲诚信,守信用;买卖东西,货真价实,不掺假,不抬价;男女关系严肃,行者别于途;盗贼敛迹,路不拾遗.有客自远方来,不求于官方,人们自动供给食宿,使有宾至如归之感.一派和乐雍雍,欣欣向荣的景象.
成为后来中国历史上儒家崇尚的国家太平、秩序稳定的理想模式.
可惜好景不长,邻国的一个拙劣的阴谋,中断了孔子得意的政治生涯.齐国见孔子为政,鲁国大有起色,害怕邻国强盛于己不利,遂使出美人计以破坏之.他们选美女80人、好马120匹,奉献给鲁定公.在季桓子怂恿下,定公接受馈赠,君臣沉湎声色,三日不理朝政!孔子为之感慨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子罕》)紧接着鲁国举行郊祭,季桓子又不分(月番)(祭肉)给大夫,公然蔑视礼制!面对这群荒淫无耻.不知礼义的君臣,孔子再度失望了;特别是季氏不把郊祭的(月番)肉分给他,竟然忽视他孔子的存在,这大大地挫伤了孔子的自尊心.失望和伤心之下,他只得怨愤且无可奈何地低吟:"优哉游哉,维以卒岁."他决定挂冠不干了.
四、周游列国 四处碰壁
也许是为人操办婚丧礼仪的儒者生涯,造就了孔子帮闲的人格情态.他的君臣观仅仅是:"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八佾》)君和巨之间是驱使和被驱使的关系,君与臣之间的义务是"礼"和"忠".一主一奴,身份清楚,地位分明.
孔子的最高理想是在保留现有一切奴隶制等级(特别是君臣名份)的前提下,世袭君主(或世卿)与德才兼备的士人真诚合作,君主将家当交给有才能又忠诚的巨子代管.如果君明,他可以毫不困难地作个贤臣;如果君昏,他也就毫不犹豫地作个高隐.于是乎,他在高唱"博施济众"、"治国平天下"等积极入世的进行曲时,不时地低吟"用之则行,舍之则藏"等消极处世的小调.现在,鲁定公、季桓子,既然对自己的家业如此不负责任,对他孔子如此不礼貌,那他还有什么义务尽忠呢!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辞职!出走!
公元前497年,阳春三月,春光明媚.这本是个充满希望的季节,孔子却不得不离开生他养他的父母之邦.为了保持自己清高的人格,也为了寻求新的从政机会,于是沂水清波濯吾缨,浩歌一曲伊人行.在众弟子的簇拥下,疲马凋车,孔子开始了为期14年周游列国的生涯.对鲁国,他一往情深,对它也充满希望,他曾说:
"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雍也》)"道"指"天下有道"的西周时代.他认为鲁国比齐国好,只要稍事变革,就可以上拟于太平盛世的西周.在数年为政生涯中,他倾注了自己全部的热忱,希望在鲁国重致太平,复兴周公之业.
即使不能为政,在鲁国隐居也是一件乐事.那沂水的清波,舞零台的清风,还有二三同道,都深深地令他流连忘返.从前不用于齐,他捞起正在锅里煮着的米,头也不回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接淅而行");现在,同样是不用于鲁,当他离开时,却行道迟迟,一步三回头.在鲁国的边境上还住了三天,以示对父母之邦的眷念.
孔子一行出境的第一站是卫国.卫国是周公弟弟卫康叔的封国,孔子说:"鲁卫之政,兄弟也."也具有"一变至道"的优点.历史上,卫国位于鲁国之西,当时都于帝丘(河南濮阳).历史上卫国曾是拥有"带甲之士八万"的强国,但进入春秋,也是每况愈下.卫灵公在位时,由于用人得当,政局稳定,民物殷阜,倒还有点太平景象.孔子一踏入卫国领土,便被那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吸引往了,就此阐发了一番"庶、富、教"的政治理论.《论语》说:
子适卫,冉有仆(驾车).子曰:"庶(人口稠密)矣哉!"冉有曰:
"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
"教之."(《子路》)
来到帝丘,卫灵公给孔子很高的礼遇,让他享受上卿之禄.但是卫灵公并不是大有作为之君,他优待孔子不过出于"爱贤"美名,并不真是对孔子的学说感兴趣.
孔子重礼轻刑,他却问战阵之事;孔子轻视女人,他那妖冶淫荡的南后却招见孔子;特别让孔子难受的是灵公与南后和太监坐首车,让孔子乘次车,招摇过市.孔子对他也只有失望,于是再申"吾未见好德如好色"之叹.但相比之下,在孔子访问的大小国君中,卫灵公对孔子最优惠,因此,当孔子在别国不利时,总是回到卫国,卫国算是给孔子温暖最多的国家,他在那里几进几出,呆的时间也最长.
除卫国外,孔子还到过匡、蒲、陈、曹、郑、蔡、楚等国家和地区,拜见过大小封君70余人.但是境遇都不理想,有时甚至十分狼狈,十分危险.
刚从卫国出来,到达匡邑,孔子被匡人当成阳虎围了起来.阳虎曾侵略匡人,孔子又长得有些像他,李代桃僵,真是哭笑不得.刚从匡邑解围出来,到了蒲邑,又被蒲人围住,幸弟子力战,杀条血路脱离险境.孔子又去曹,曹国不容;遂往宋,刚在一棵树下演礼,宋国权臣桓囗因从前孔子批评过他,赶来把树拔倒,表示不欢迎.匆匆跑到郑国,弟子逃散,行李落拓,独自一人立于东门之外.子贡四处打听,有人告诉说:"东门外有个人,两腮像尧,脖子像皋陶,肩膀像子产.腰以下像禹.
然而更像落拓潦倒的丧家之大."言下之意,是说孔子以古贤圣人相标榜,却无人赏识,落得个丧家之大的下场.又到陈国,陈囗公向孔子问了很多典故,对博学的孔子非常赞赏.无奈陈国国小力弱,正被吴楚等大国侵凌分割.孔子的学说只合在和平时期讲讲礼让,摆摆礼容,通过教育来激发人们的向善好仁之心,对这个金戈铁马的场面,却无能为力.因此,他给此行立下的信条是;"危邦不入,乱邦莫居."(《泰伯》)这个风雨飘摇的陈国,当然不是久留之地,遂南向蔡国进发.方至陈蔡之间,孔子又被一伙人围了起来,一连七日,粮草罄尽,从者大病,莫能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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