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人知堂书话_周作人【完结】(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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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服,恰遂惊魂。”

  二文一庄一谐,未知读者何去何从,不佞将于此观风焉。唯为初学设想,或

  者不如先取致马阁老书,因其较少流弊,少误会,犹初学读文章之宁先《古

  文析义》而后《六朝文絮》也,但对于《怕考判》却亦非能了解不可,假如

  要想知道明末的这几路的新文学与其中之一人王谑庵的人及其文章。至于自

  信为正统的载道派中人乃可不必偏劳矣,此不特无须抑住怒气去看《怕考判》

  了,即致马士英书亦可以已,盖王谑庵与此载道家者流总是无缘也。

  □1934年

  8月刊《人间世》9期,署名岂明

  □收入《夜读抄》

  煮药漫抄

  永井荷风随笔集《冬天的蝇》中有一篇文章题曰《十九岁的秋天》,记

  明治三十年(一八九七)他十九岁时住上海的事,末题甲戌十月记,则已是

  五十七岁了。起首处云:

  就近年新闻纸上所报道的看去,东亚的风云益急,日华同文的邦家

  也似乎无暇再订善邻之谊了。想起在十九岁的秋天我曾跟了父母去游上

  海的事情,真是恍有隔世之感。

  在小时候,我记得父亲的书斋和客房的壁龛中挂着何如璋叶松石王

  漆园这些清朝人所写的字幅。盖父亲喜欢唐宋的诗文,很早就与华人订

  文墨之交也。

  何如璋是清国的公使,从明治十年(一八七七)顷起,很久的驻扎

  在东京。

  叶松石也是在那时候被招聘为外国语学校教授的最早的一个人,曾

  经一度归国,后再来游,病死于大阪。遗稿《煮药漫抄》的头上载有诗

  人小野湖山所作的略传。

  每年到了院子里的梅花将要散落的时候,客房的壁龛里一定挂起何

  如璋挥毫的东坡的绝句,所以到了老耄的今日,我也还能暗诵左记的二

  十八字:

  梨花浅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惆怅东栏一树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何如璋这人大约很见重于明治的儒者文人之间,在那时候,刊行的

  日本人的诗文集里,几乎没有不载何氏的题字或序以及评语的。

  《煮药漫抄》我很有运气得到了两本,虽然板本原是一个,不过一是白

  纸一是黄纸印的罢了。此书刻于光绪十七年(一八九一),去今不远,或者

  传布不多,故颇少见。书凡两卷,著者叶炜号松石,嘉兴人。同治甲戌(一

  八七四)受日本文部省之聘,至东京外国语学校为汉文教师,时为明治七年,

  还在中国派遣公使之前。光绪六年庚辰(一八八○)夏重游日本,滞大阪十

  阅月,辛已暮春再客西京,忽患咯血,病中录诗话,名之曰《煮药漫抄》者,

  纪实也。小野湖山序之云:

  余向闻其婴病,心窃悯之。顷者福原公亮寄示《煮药闲抄》一册云:

  是松石病中所录,以病不愈去,临去以属余者,海涛万里,其生死未可

  知,子其序之。余见书名怆然,读小引益悲,因思公亮之言则复不胜潸

  然也。

  据此可知荷风所云病死于大阪的话不确,卷末松石识语时在乙酉(一八八

  五),前有朱百遂庚寅(一八九○)序,松石正在江宁,“隐于下僚”也。

  松石以诗人东游,比黄公度还早三年,乃《漫抄》中了不说及日本风物,只

  有一二人名而已。湖山翁叙其再来时事云,“流寓平安浪华间,身外所赍,

  破砚残毫耳。”今阅诗话,不免惜其稍辜负此笔砚,未能如黄君之多拾取一

  点诗料回来也。

  何如璋是中国派赴日本的第一任使臣,黄公度就是跟了他做随员去的。

  《日本杂事诗》后有石川英的跋,其一节云:

  今上明治天皇十年(光绪三年),大清议报聘,凡汉学家皆企踵相

  望,而翰林院侍讲何公实膺大使任。入境以来,执经者问字者乞诗者,

  户外屦满,肩趾相接,果人人得其意而去。荷风所云见重于儒者文人之

  间大约也是事实。但是前后不过七八年,情形便大不相同了。光绪十年甲申

  (一八八四)中法之役,何如璋在福建与其事,冈千仞在《沪上日记》(《观

  光纪游》卷四)中纪之曰:

  八月二十八日曾根俊虎来,日明日乘天城舰观福州战迹,因托木村

  信卿所嘱书柬寄何子峨。信卿坐为子峨制日本地图下狱,冤白日子峨已

  西归,故嘱余致意子峨。何意此战子峨管造船局,当战发狼狈奔窜,为

  物论之所外。人间祸福,何常之有,为之慨然。

  又曰:

  九月十八日闻曾根氏归自福州,往见问战事。曰,法将孤拔将六舰

  进战,次将利士卑将五舰在后策应,事出匆卒,万炮雷发。中兵不遑一

  发炮,死伤千百,二将奏全捷,徐徐率诸舰出海口。战后二旬,海面死

  尸无一检收者,洋人见之曰,殆无国政也。问何子峨,曰,造船局兵火

  荡然,见子峨于一舍,颜无人色。其弃局而遁,有官金三十万,为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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