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到了晚年容易固执,很难接受新鲜事物,更难承认自己的错误。这话虽然有道理,但在谭老板身上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他接受了中国农村的新变化,并热情肯定,加以赞扬。而对自己在职在位的失误,毫不避讳,表现出一个真正的共产党人的博大胸怀。
谭老板从农村回京以后,以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的身份,接见中国、联邦德国经济混合委员会农业粮食工作小组德方组长、联邦德国农业部会议国务秘书加卢斯率领的代表团。会见前,他与中国方面的有关人士谈起了农业问题,态度鲜明,充满了自我批评精神。
这位老共产党员的铿锵话语,许久留在人们的心坎上——
“过去,受极‘左’路线的影响,危害很大。现在变化了,形势很好。虽然农业的经营形式多种多样,但集中起来都是搞生产责任制。过去急于搞共产主义,现在看来还是现行政策符合实际情况。”
他甚至还说:“国家正在起变化,农业形势很好,搞了生产责任制,效果好。种什么,怎么种,农民有了自主权。因此,也就有了责任心,今年农业有个大发展。可是,我们有相当多的干部对推行责任制思想还不通,不赞成。这个接见室是安徽厅,安徽省今年粮棉大幅度增产。这主要是责任制的效果。”
这就是谭老板,一位心胸宽阔、令人尊敬的老人。
谭政大将书生气
他说:什么“三八作风”?这很不准确,还有个三八妇女节……
降为副主任以后,他的心情是不好的,但还改不了他的“夫子”气……
邓小平在他的信上批示:“谭政无大错,建议到军委当顾问。 ”
书生气至死不改,到了晚年,他还在为笔墨官司“较真儿”。
也许是中国文化中有儒家的传统,所以中国历史上不乏“儒将”。就是在共和国1955年授衔的十员大将中,也有几个是颇具儒将风度的。而谭政大将则更是有名的“夫子”。
称他为夫子,倒不是因为他说话总是之乎者也,也不是因为他身上有老知识分子的酸气,更不是因为他很注重仪表,讲究整洁……而是说他为人做事很有学者风度,很有知识分子的刚直和谦逊。
然而,政治家对儒将身上的书生气是很警惕的,不是有那么一句名言吗:切不可书生气十足!
还有人告诫说:莫道书生空议论,头颅掷处血斑斑!……
当然也有人歌颂书生气,赞美这种书生气,多年来,不是有人以陶渊明的“不为五斗米折腰”而自豪吗?
谭政大将虽然身经百战,但他身上的“书生气”总也改不掉。直到他走完了他的人生历程,也没有改掉这一点。
他说:什么“三八作风”?
这很不准确,还有个三八妇女节……
林彪是中国共产党内很有个性的人物之一。他的个性不仅反映在他对重大事情的决断上,也反映在他平时的讲话上。他有过不少的创造——诸如“一点两面”、“三三制”等等。公道地讲,他这种编串子的办法,有时候还是很起作用的,起码能使人们把很多很复杂的内容变得好记了……
但是这种归纳有时候很有片面性,甚至会有以偏概全的问题。当然这都是我们今天来认识这个问题,在当时我们恐怕是不可能提出这个问题来的。
谭政大将就提了出来。
那还是在他就任总政治部主任不久,在广州参加的军委会议上,他第一次看到了“三八作风”这个说法。这是林彪的一个讲话的征求意见稿,林彪把毛泽东当年给“抗大”的题词——“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和“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八个字来了个大概括。
谭政看了,很不以为然,他说:“这恐怕不是很准确,还有个三八妇女节,这容易说混了。需要再斟酌斟酌……”
有人提醒他,说这是林总本人的意思,不是秀才们概括的。谭政说,林总说的也不是不能改嘛!
不是他不了解林彪,他们在一起共事有几十年了,对方是怎么一个人都很清楚。在东北打仗的时候,林彪对政治工作的事很少过问,也还听得进他谭政的意见。
可谭政怎么也没想到,林彪会把他的这个提法拿到了1960年1月召开的中央工作会议上,更没有想到这个提法在会议的文件中出现。
谭政拿着中央的红头文件,看着看着就坐不住了。白纸黑字,“三八作风”直刺他的眼睛。
多年来谭政心目中“全党服从中央”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原则。他绝不是说说而已的。对于中央的文件是不会有二话的,他赶快布置总政宣传部做好这方面的宣传准备工作。
宣传部起草了宣传提纲,送到了谭政的案头。
恰在这个时候,另一封信也送到了他的案头。
这是一位当年在“抗大”学习过的干部写来的。他认为,如果提“三八作风”的话,那么,“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是否应该改为“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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