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80820致许寿裳》,《鲁迅全集》11卷《书信》,353页。
〔8〕拙作《话说周氏兄弟》第七讲对“食人”问题有更深入的讨论,有兴趣者可参看。
〔9〕《“碰壁”之后》,《鲁迅全集》3卷《华盖集》,72—73页。
〔10〕《〈而已集〉题辞》,《鲁迅全集》3卷《而已集》,407页。
〔11〕《答有恒先生》,《鲁迅全集》3卷《而已集》,454页。
〔12〕《娜拉走后怎样》,《鲁迅全集》1卷《坟》,159页、161页。
〔13〕《答有恒先生》,《鲁迅全集》3卷《而已集》,457—458页。
〔14〕这是梁实秋在1929年9月《新月》月刊第2卷六、七号合刊上发表的《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吗?》一文中提出的观点。
〔15〕《爬和撞》,《鲁迅全集》5卷《准风月谈》,261页。
〔16〕《答杨?人先生公开信的公开信》,《鲁迅全集》4卷《南腔北调集》,630页。
〔17〕《中国文坛上的鬼魅》,《鲁迅全集》6卷《且介亭杂文》,153页。
〔18〕《350912致胡风》,《鲁迅全集》13卷《书信》,211页。
〔19〕《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鲁迅全集》6卷《且介亭杂文末编》,537页、538页。
〔20〕《忽然想到(三)》,《鲁迅全集》3卷《华盖集》,16页。
本讲阅读篇目
《灯下漫笔》(收《坟》)
《狂人日记》(收《呐喊》)
《“碰壁”之后》(收《华盖集》)
《题辞》(收《而已集》)
《答有恒先生》(收《而已集》)
《爬和撞》(收《准风月谈》)
《答杨?人先生公开信的公开信》(收《南腔北调集》)
《中国文坛上的鬼魅》(收《且介亭杂文》)
《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收《且介亭杂文末编》)第十二讲结束“奴隶时代”第十二讲结束“奴隶时代”
——读《论照相之类》及其他[KH3*9/9〗一
《论照相之类》和《灯下漫笔》一样,都是“随笔”。鲁迅曾翻译厨川白村的《出了象牙之塔》,引入了“随笔”的概念:“如果是冬天,便坐在暖炉旁边的安乐椅子上,倘在夏天,则披浴衣,啜苦茗,随随便便,和好友任心闲话,将这谈话照样地移在纸上的东西,便是Es—say”;据郁达夫说,“五四”时期凡“弄文墨的人”都深受影响,“随笔”遂成为“五四”散文的重要体式。鲁迅所写的这样的随笔式散文,除本书将涉及的几篇外,还有《春末闲谈》、《看镜有感》、《说胡须》、《论“他妈的”》、《从胡须说到牙齿》、《杂忆》等,都很值得一读。所谓“任心闲话”,其实在中国民间早有这样的传统,即本书第二讲开头所说的夏夜乘凉的闲聊。这样的聊天儿(朱自清专门写过一篇文章,题目就叫《聊天儿》),自然是海阔天空,无所不聊;其中一个重要方面就是“摆古”,讲过去的故事。这一篇《论照相之类》即是讲“三十年前”——此文作于1924年,上溯三十年,即是19世纪末,也即清末时期——“S城”即鲁迅故乡绍兴,围绕“照相”所发生的各种趣闻,捎带发表一点儿议论(自然是站在1924年的立场,这中间会有一个时空的交错,这本身就很有意思)。今天的读者来看这篇讲一个世纪之前的故事的文章,确有隔世之感,但也会因此而兴味盎然;而鲁迅1924年的议论却穿越时空,至今仍保持一种思想的冲击力。但整篇文章因为是“任心闲谈”,因此,写得十分从容,收放自如,而鲁迅所特有的幽默,更使这里的文字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或者就叫做鲁迅的“气味”(这是周作人的概念,我们在第四讲曾做过介绍),这是需要在阅读时细细把玩,而无法言说的。
全篇分三节,一讲“材料之类”,说的是照相术最初传入时怎样被小城百姓视为“妖术”,而引发出种种可怕的(今天读者看来又不免是可笑的)传言——这背后其实是一部外来新事物的接受史。三讲“无题之类”,由照相馆里的“阔人的照相”,说到梅兰芳的“黛玉葬花”照,并由此而大发议论:“我们中国的最伟大最永久的艺术是男人扮女人”,“因为从两性看来,都近于异性,男人看见‘扮女人’,女人看见‘男人扮’,所以这就永远挂在照相馆的玻璃窗里,挂在国民的心中。”——鲁迅正是从这样的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艺术中,看到了中庸之道下的中国民族病态心理,〔1〕以及封建性压抑下的性变态。这种心理是人们所不想说、不便说的,鲁迅一语道破,就成了“刻薄”。
而我们这里所要着重讨论的是第二节“形式之类”。且看鲁迅如何娓娓道来:先承上文,讲“因为能照相而家产被乡下人捣毁的事情”;但强调的是“三十年前,S城却已有照相馆了,大家也不甚疑惧”,虽然也偶有例外,如闹“义和拳民”时,“要之,S城早有照相馆了”;却又说“但是,S城人却似乎不甚爱照相”;反过来再说:“然而虽然不多,那时却又确有光顾照相的人们”,但接着就声明:“我也不明白是什么人物,或者运气不好之徒,或者是新党罢。”——请看,“……却……虽然……但是……却……然而……虽然……却……也……”,竭尽旋转腾挪之能事,文章也渐入要紧处:读者的兴趣、注意力终于集中到一点:看看这些中国最早“光顾照相的人们”照的是什么相,照相这种新技艺引起了他们什么样的想象吧。先说“半身像是大抵避忌的,因为像腰斩”——中国人任何时候、任何问题上都会有忌讳;“所以他们所照的多是全身,旁边一张大茶几,上有帽架,茶碗,水烟袋,花盆,几下一个痰盂,以表明这人的气管枝中有许多痰,总须陆续吐出。”——今天的读者读到这里,都会忍俊不禁,也许还能引发出研究的兴趣:这里的“帽架,茶碗,水烟袋,花盆”,以至“痰盂”,都显示了那个年代的时尚,颇耐寻味。更有意思的是,“雅人”——“雅人”也是中国任何时候都会有的——“早不满于这样千篇一律的呆鸟了,于是也有赤身露体装作晋人的,也有斜领丝绦装作X人的,但不多”。“但不多”这三字不可忽视:不仅隐含一种幽默,细细品味也会忍俊不禁;更重要的是,由此而引出下面的故事:这才是全文的“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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