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他在哪儿?
刘主任:在厂部楼下,快点走。
靳英也跟着,刘主任拦阻道:靳英你就不用跟着了,书记厂长还有话让我捎给李萍呢……
靳英:有话你就说啊!怕人可就不会是好话了!
李萍:算了靳英,你先回车间等我……
这就剩下三天了
李萍将洗澡的东西交给靳英。靳英只好停下脚来了。
走出一程,刘主任回头还看看,见靳英没有跟上来,便对李萍道:李萍啊,曲书记和宋厂长都让我转告你,对部队上来的同志,你说话可要有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要有数,免得让人家部队上的同志误会了。
李萍:我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先告诉他厂里一直在拖着不给盖章。
刘主任:可不能这么说!哎,李萍,千万不能这么说,你要这么说了,不就把书记厂长给出卖了吗?不等于给卷烟厂抹黑吗?
李萍转头盯视着他,道:那你们怎么就不怕耽误了我?
刘主任:唉呀呀……哦,你看你看,他正在等你呢!千万注意啊,注意!
两个人说着话,来到了厂部楼下,一辆吉普车停在厂部楼下,一个四十来岁的军官,正等候在那里。
刘主任带着李萍向他走去,他的目光一直在看着李萍。
刘主任:哎呀,郑同志,让你久等了,久等了……
军官很干练的,没有答理刘主任,看着李萍:你是李萍同志?
李萍:我是。
军官:我是吴天亮一个团的,叫郑军,团参谋长。我请你出去吃个饭可以吧?
李萍:好啊。
刘主任:不用出去,就在厂里食堂吧,我来安排……
郑军拉开吉普车车门,对李萍道:请上车。
李萍上车了。
郑军也上车,很麻利地发动开了机器,驾车离去。
刘主任看着离去的吉普车背影,道:这还挺、挺傲气的!
郑军驾车向厂区外驶去。他从反光镜朝后看看已经被甩远了的刘主任,轻轻一笑,道:是这样,我正在北京总参参加一个培训班,上午,吴天亮用军用线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遇到了刁难,让我就近来帮助你,尽快办理好去部队结婚的手续。他正在抢任务,请不了假,无法亲自来接你,就委托给我了。你好像被“扣押”了?
李萍:那倒没有,可说来说去厂里就是不肯给盖章。不过,你来就好了!
到饭馆后,郑军和李萍坐在靠窗的位子上。
李萍:我爸是不同意,但厂里也是在借故拖延,恨不能把这事给拖黄了。
郑军:不怕!我现在就需要你一句话,你是自愿嫁给吴天亮吗?
李萍说:当然,当然是自愿!
郑军说:好,那你就给写下来。
郑军从包里掏出一本信笺纸,又掏出一支钢笔,放在了李萍的面前。
李萍:都要写什么?
郑军:很简单,我自愿嫁给工程兵某部政治处主任吴天亮。再签上你的名字。
李萍没有迟疑,提笔在那信纸上写着。
郑军看着李萍的笔下一个个字,笑了:字像人,都很漂亮!服务员,有印泥吗?借用一下。
服务员拿来了一盒印泥。
李萍签好了名字。
郑军打开印泥,对李萍道:按个手印吧。
李萍:又要按手印?……哦,我按,这回不一样!
李萍看着那盒印泥,没有迟疑,伸出手指来,蘸着印泥,往那信纸上的“李萍”按了下去。手印很清晰,鲜红。可李萍看着,好像不放心似的,蘸着印泥,又按下了个手印。
郑军看着笑了:一个就够了,够了!别的你都不用管了。你回去准备准备,下周一就动身,正好我也回部队,我们一起走!
李萍说:下周一?这就剩下三天了。
郑军说:三天都能从锦州打到沈阳把个廖耀湘范汉杰几十万大军打垮,办个证明手续还办不下来?我不信!
停了停,郑军又道:你可能还不懂,你和吴天亮,这是军婚,谁要敢破坏军婚,那就是在犯国法!
李萍神情一愣,转瞬,像是终于找到了保护伞一般,笑了。
他是谁?来干什么?
五
郑军驾驶着吉普车又开进了卷烟厂的厂区。他将车停在包装车间门口,让李萍下车,对她打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加速向厂部大楼驶去了。
李萍站在那里,目送着郑军驶去。一回头,看见靳英正不放心似的等候在车间的门口……
李萍走进去,靳英焦急迎上来,道:他是谁?来干什么?
李萍道:吴天亮一个团的,还是个参谋长,来帮我的。
靳英不放心地:他能行吗?那么瘦!
李萍笑了一笑,道:瘦怕什么?就是动手打架,瘦子也比胖子灵活。他倒是干脆,让我准备走!下礼拜一就走!
靳英:啊?他这么有把握啊?
李萍:当兵的,说话办事就是痛快!他跟吴天亮差不多一个脾气,我倒是越来越喜欢这种脾气了。
靳英看着传送带上一盒盒香烟,道:等你走了,没准哪天我也要塞张纸条,谁抽着就是谁的!……不行!要碰不上个当兵的,就麻烦了!
李萍:别急,等我到了部队上,我给你介绍个当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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