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岚上来,掏着于大路的衣兜,将里面的大大小小的红包都给掏了出来。李岚掏完了上衣,又掏裤子口袋,搜罗一空。
于大路:我渴……嗓子痒!给我倒杯水来!
李岚:你等一会儿!我这正忙着数钱呢!嘿,我告诉你于大路啊,这结婚就是好!你瞧,这些红包,不都白得的吗?你还不愿意跟我结婚呢!傻瓜!(用手里那一大摞的钱,拍着于大路的脸,啪啪地响),你听听这声音,啪啪地!好听不好听?(又拍,又是啪啪地响)好听不好听?好听吧?!最好听的就是钱这声音!啪啪啪啪啪啪,嘿!就冲这,咱俩也该明年离了,后年再结!准比现在收得还多!这辈子要是能多结个十次八次婚该多好啊!
于大路忍不住,要吐。
李岚:别别别,别吐!要吐去厕所!
可于大路哪能站得起来?翻个身就开始呕吐了,正呕吐在那一堆的钱上面。
李岚气恼地抻着他的领带,扯着他的脖子:你往哪儿吐啊?都吐到钱上去了!
可于大路又是一阵呕吐……
李元带着小河匆匆进家,对李母和李金才焦急地道:妈,爸,我和小河去靳英家接小萍,可小萍不在啊。
李母:小萍不在靳英家?她去哪儿了?
李元:靳英也不知道,小萍昨晚根本就没有去靳英家住!
小河:二姑二姑,我找二姑……
这不给耽误了吗?
李母立即有些担忧地说:她昨晚就没去靳英家?也没去你家,那、那她、她……她爸!她爸,你听见了没?小萍昨晚……
李金才摆手:你急啥急!那么大的人,还能丢了?
李母:不是怕她丢了,是怕她回贵阳了。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可连婚礼都不让她去,她肯定别扭,难受,这要是一赌气回贵阳了,你说你说……
李元想了想,打开了李萍的旅行袋,从中翻找出一只小包,打开看看,道:妈,先别着急,小萍的证件什么的还都在这儿,她不会回贵阳。
李母:可除了靳英家你家,她没地方可去啊。
李元把小河交给了桂花,道:那我再去问问靳英,看看李萍跟谁还走得近,厂里那么多小姐妹,没准她是去别人家了。别着急,妈,我这就去。
李元转身开门,又走了出去。
太阳渐渐升高,海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游览观光的,也有卖汽水、螃蟹的。
李萍和王小毛依偎在一起,坐在潮汐边的沙滩上,看着大海。
海浪翻滚而来。
两只海鸥鸣叫着在互相追逐。
王小毛看着海鸥,对李萍道:姐,还记得不记得……
未等王小毛说完,李萍就一笑,道:在苍茫的大海上……
王小毛马上跟着接了上去,两人一起朗诵着:风,聚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那两只海鸥随着他们俩的朗诵,很是高傲地在翱翔……
一座靠近海边的招待所,二楼。
房间内有两张床。
王小毛拉着李萍的手走了进来,兴奋地走到了阳台上,看去。
海浪,就在不远处翻滚。
海浪声,阵阵传来。
王小毛:今晚就住这儿了!哈,离海还不到五十米!连海浪声都听得这么清楚!哗!哗!哗!比我前年在大连住得还要近!
李萍:小毛,今天真不回保定了?
王小毛:不回了,姐,昨晚我们俩都没有睡,一路开过来,今天怎么着也该休息休息,要不然路上也危险。就住一天,姐,明天就回去,行吗?
李萍想了想,迟疑着点了点头。
王小毛:姐,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有事?
李萍:我本来是回来参加我姐的婚礼,可……
王小毛:怎么了?她哪天结婚?
李萍:就是今天。
王小毛:就是今天?哎呀,这不给耽误了吗?
李萍:没有耽误,我就是在保定,她也不让我参加婚礼。
王小毛不解地看着李萍。
李萍苦笑一下,道:来,小毛,跟我一起祝我姐幸福!
李萍把小毛的手拿起来,一起合在了胸前,祝福着。
这时候,于大路歪躺在床上已经鼾声大震了,他的西服和领带还都歪歪斜斜着,显然李岚根本就没有管他。
李岚正忙着。地上有一个脸盆,脸盆里盛着水,李岚正忙着像刷鞋子一样用刷子刷着那些被吐脏了的钱。
李岚的四周——床头柜上,书桌上,床边,连同于大路的身上,都被一张张湿了的钞票覆盖着。
李岚边刷边不悦地说:你往哪儿吐不好?非要吐在钱上!你跟钱还有仇啊你!
李岚又刷好了一摞,甩着水滴,一张一张又摆开了,晾晒着。
一张张晾晒的钞票,包围着李岚,也包围着于大路。
夜晚,李萍站在招待所房间的阳台上,看着暗涛涌动的大海。
卫生间内,王小毛放好热水,出来,对李萍道:姐,水放好了,你先洗吧。
李萍从阳台回到房里来,道:你先洗,小毛。
王小毛:姐,你累了,你先洗。来得太匆忙,也没有带睡衣,姐,你就凑合着吧。
李萍走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迟疑着开始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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