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梅一搬出宿舍,白扬到杜娟这里来的次数就勤了。刚开始,他还能有条不紊地和杜娟说些桃红李白的话,后来,他一进门就来搂抱杜娟,杜娟又紧张又兴奋。两人撕撕扯扯的,样子像打架。过一会儿,杜娟就老实了,半推半就地让白扬吻她,搂她。后面的结果是,白扬想往床上躺,并开始解杜娟的衣服,直到这时,杜娟仍保持着清醒,她一方面不让自己躺在床上,也不让白扬解自己的衣扣,这时她是果决的,也是寸步不让的。
白扬努力一番没能得逞,便气咻咻地说:“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杜娟就想,自己不是这样,那么以前和白扬谈过对象的“小常宝”和唱歌的那个女孩一定是那样的人了。往下想,她似乎看见白扬搂抱着那两个姑娘往床上躺的情景,这种情景一旦产生,反倒让杜娟冷静下来了。她想,白扬和那两个姑娘恋爱都没有成功,那两个姑娘的命运都不是很好,要是自己也步那两个姑娘的后尘该怎么办。这么一想,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也就是说,要誓死保卫自己最后的防线,只要最后的防线不被突破,那她就还是一个姑娘。
每次和白扬在一起时,她总是下意识地想起林斌,林斌从来没像白扬这样急三火四的,他只拉过她的手。后来他们又去看了一次电影,当然是林斌买好票约她的,影院一黑下来,林斌手就伸了过来,大大的,热乎乎的,她的手很顺从地让他抓住,一直到电影结束,她脑子里只剩下林斌那只热乎乎的大手,电影演的是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可是那只大手仍挥之不去。
白扬抱她吻她时,有时她就想,要是林斌抱自己,摸自己,怎么办?她想象不出来那会是个什么样子。白扬对待她的样子,显得很老到,游刃有余的样子,有时她的身体随着白扬的动作热了一阵又热了一阵,有几次,她差一点把持不住自己,让白扬解开了她两个扣子,最后她还是及时地清醒了。
有时白扬也玩腻了这种把戏,不动她,只和她说些话,这时她脑子里是清晰的。
她问:“以前和你谈过对象的那两个女孩,是你和她们提出分手的吧?”
白扬说:“她们和你不一样。”
她说:“有什么不一样?”
他说:“她们不值得我爱她们。”
她又说:“你都和她们那个了,还说不爱?”
他这才说:“哪个了?刚开始觉得还行,后来就不喜欢她们了。”
她再说:“你现在觉得我还行,以后你也觉得我不行了。”
这时,他又把她抱过来,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手就放在她的胸上。他气喘着说:“我和你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她当时没说什么,心里想:也许以前他和别的女孩子也说过这样的话吧。
他又说:“答应我吧,我会让你幸福的。”
幸福?幸福是什么,大梅那个样子是幸福的吗?大梅自从结婚以后,人整个似乎都变了,晚来早走的,脸上整日里挂着笑,体重与日俱增,队长曾说她这样下去,怕是跳不成舞了。
杜娟也曾私下里问过大梅:“你不跳舞,以后想干什么?”
大梅就满不在乎地说:“军区这么大干什么不行,干什么都比跳舞有出息。杜娟你以后也要作好准备,不然就来不及了。”
后来大梅又问到她和林斌、白扬两个人的进展情况。自从大梅结婚之后,不知为什么,杜娟也不想把她和两个男人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大梅了。大梅规劝杜娟的还是那句话,谁让你幸福,你就嫁给谁。
谁能让自己幸福呢?杜娟看不清楚。
初春的时候,林斌约杜娟去公园里走一走,林斌每次约杜娟总是户外活动,或者是集体方式的活动,一点也不像白扬。白扬总是在房间里,最后的目的是床上,杜娟却一次也没有让白扬得逞,白扬有些急,又不好发火。杜娟也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她似乎喜欢林斌这样,也喜欢白扬那样,杜娟矛盾着,困惑着。
那天在公园里,杜娟很高兴,绕着一排柳树疯跑,柳树刚发芽,样子很是可爱。
站在一旁的林斌不错眼珠地望着杜娟,后来他说:“杜娟,我太喜欢你的身材了,真好,就像梦。”
“什么梦?”杜娟这么问他。林斌说:“梦是说不出来的,你就是我的梦。”
在那个初春的公园里,林斌温柔地把杜娟拉到近前,仿佛怕伤害她似的,吻了她。轻轻的,柔柔的,让杜娟回味了许久,这是不同于白扬粗暴式的吻,但这种吻还是让她战栗了。她闭着眼睛,以为林斌还会有什么动作,结果什么也没有。
最后,林斌拉着她的手,顺着柳堤往前走,天是蓝的,空气是清新的,他们在潮湿的土地上向前走去。
后来,林斌对她说:“我要上学。”
高考恢复了,部队的干部、战士可以报考地方院校,只是名额有限。林斌对杜娟说:“我要争取。”
杜娟不知道林斌报考院校去上学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她意识到,林斌将离她远去,一种忧伤袭上了她的心。不知为什么,林斌上学只是个设想,但还是影响了杜娟的情绪。
林斌似乎看出杜娟的心思了,忙说:“上学才四年时间,到时,你才二十六岁,一切都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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