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旧话重提,李彪立刻变得无精打采起来:这事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去找大队长吧。他同意你来锄奸队,俺就收你。
白冬菊没滋没味地跟在李彪身后,突然压低声音说:李彪,你是不是以为俺让林振海那个了?
李彪听了,突然回过头,怔怔地望着白冬菊。
白冬菊一脸急切地说:俺和林振海真的没啥。俺在山上那一夜一直在窝棚里坐着,他在外面跪着。第二天一早,他就送俺下山了。
半晌,李彪终于说:你的话俺信,俺比你更了解林振海。
说完,头也不回向井台走去。
白冬菊紧跟两步,追上去:既然你知道俺是清白的,为啥还对俺不冷不热的?
李彪立住脚,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不明就里地说:没有啊。咱们都是同志,关系都是一样的。
两个人说着就到了井台边。
李彪打水,她帮着提上来。
白冬菊仍絮叨着:不一样。你对俺和胡小月就不一样。
李彪忙说:你和她是不一样。
白冬菊就白了一张脸:咋不一样了?俺还不如她?
李彪挑起担子,头也不抬地说:俺说不一样就不一样。
白冬菊气哼哼地跟在后面。她真的不明白,自己有哪一点不如胡小月。
从那以后,白冬菊暗自发誓,一定要处处超过胡小月,把李彪的热情给抢过来。
机会终于来了。
一天夜里,县大队突然得到哨兵的报告,鬼子和保安团的人兵分两路,正向县大队这里包抄过来。
住在城里据点的鬼子,早就把县大队当成了眼中钉,一日不消灭县大队,就一日不得安宁。对于敌人的这种偷袭,县大队隔三差五地就会遇到,他们早已把鬼子的偷袭当成了家常便饭,你来,我躲;等你撤了,我再回来。
县大队在得到消息后,很快就集合了队伍。
趁暗夜,撤出村子,向山里奔去。
这一次,敌人似乎也学精了,摸进村的两支队伍只是佯攻,把县大队赶出村子,然后尾随着县大队。又追将出来。
此时的敌人又设了第二个包围圈,他们知道县大队一出村,就会往山里去,便把队伍设在进山的沟口处。
县大队狂奔了半个时辰,敌人尽管也在后面追,但县大队并没有把身后的敌人放在眼里,凭以往的经验,只要进了山,敌人就不敢再追了。敌人在山里吃过县大队的亏,知道县大队一进了山,就没自己什么戏了。
然而,这次却出了意外。
县大队还没到山沟口呢,就被埋伏在这里的鬼子逮了个正着。
一阵枪响,打得县大队措手不及,走在前面的几个战士应声倒下。
大队长刘猛本来是走在队尾压阵的,没想到,队尾无事,走在前面的队伍却和敌人交上了火。
县大队仓促应战。此时,后面追上来的敌人也赶到了,两面夹击,县大队就很被动了。
刘猛找到曹书记,压着嗓子说:老曹,遭敌人埋伏了。这仗不能再打了,赶快突围吧。
刘猛带着人马就向另一个方向冲去。
队伍是冲出来了,敌人却紧迫不舍。一支队伍在跑,另一支队伍在追,这仗就没法打了。
李彪带着锄奸队的几个队员,受不了这窝囊气。他跑到刘猛身边:大队长,俺们留下打阻击,你们走吧。
大队长刘猛刚开始不肯,他说:打阻击也轮不上你们,让一中队的人去阻击敌人。
这时候再喊一中队队长,已经没有人应声了。
队伍早已经被打散了,一中队的人也不知跑到了哪里。
李彪红着眼睛喊道:锄奸队的人都在,让俺们打阻击吧?
刘猛眼见情况如此紧急,也只能这样了,便说:你们阻击一会儿后,马上去追赶大部队。
李彪请战时,白冬菊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她原本是想追赶跑在前面的卫生队,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就停下了脚步。这时,就见两个县大队的战士跑过来,她不由分说就去摘人家腰间的手榴弹。两个战士急了:手榴弹给你,那俺用啥?
白冬菊冲他们挥挥手:你们撤,用不着这玩意儿,手榴弹都给俺留下。
白冬菊一口气收了几个战士的手榴弹,堆在面前。借着火光,她看到了一块巨大的山石,忙抱了手榴弹,躲在巨石后面。
锄奸队员已经选好了阻击地形,四个人使的都是双枪。
在八支枪口的射击下,追在前面的鬼子接连着应声倒下。遭到阻击的敌人,便不敢轻举妄动了,伏在地上,与锄奸队交上了火。这就为县大队冲出包围圈赢得了时间。
可是好景不长,只两袋烟的工夫,李双枪翻了几个身,滚到了李彪的身边:队长,子弹打光了。
这时的李彪也射出了最后一粒子弹,王一刀和杨过也围了过来:队长,子弹拼光了。
县大队目前最缺乏的就是弹药了,后方的兵工厂供给不上,他们只能想办法从敌人那里缴获,可现在打的是游击战,东躲西藏的,很难与鬼子正面交锋。然而,不取得正面交锋的胜利,就很难缴获到敌人的子弹。
敌人见这面的枪声稀疏了下去,一个鬼子指挥官,先是叽里哇啦地喊了几声,然后就是一个保安团的人,大喊着:他们没子弹了,弟兄们捉活的,捉住一个,赏大洋十五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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