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刚从一旁站过来,语气低沉地喊一声:刘大队长——
刘猛看了一眼曹刚:曹书记,你也动员几句吧?
曹刚转过身,用目光扫视着眼前的队伍:同志们,胡小月被敌人抓去了,我们一定得救。可得想个办法,不能这么硬碰硬地去救,否则只怕救不出小月,咱们还要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刘猛面无惧色地看着曹刚说:曹书记,请你相信,从长征到延安,我刘猛什么样的仗没有打过?保安团还想和县大队谈条件,我看他是吃错药了。
刘大队长,千万不能轻敌啊!救人要用策略,不能蛮干。
集合起来的警卫排就不知道该听谁的了,刘猛看到眼前的架势,往队前一站:曹书记,等救出胡小月,我愿意接受处分。
然后,下达了命令:警卫排,跟我出发。
刘猛一转身向前跑去,警卫排紧随其后。
曹刚想说什么,还是止住了脚步。
刘猛跑了几步,突然停下,冲着队伍里的两个战士说:你们俩留下来,保护曹书记。曹书记要是有什么差错,我拿你们是问。
曹刚冲两个战士道:快去想办法,让二中队的人火速到这里来。
两个兵应声而去。
林振海意外地捉到了胡小月,仿佛伤势也轻了许多,他甩着一只手,晃荡着来到关押胡小月的房前。
保安团对胡小月并没有怎么样,甚至都没有捆绑,只是把她关在房间里。
林振海一看见胡小月,就想到了白冬菊,心里顿时充满了柔情。他看着她,语气缓和地说:俺不想伤你,俺只想用你去换白冬菊。
停了半晌,他忽然又有了说话的欲望,仿佛自己面对的就是白冬菊。
他扭身坐在了炕沿上。他说:俺不会碰你一根指头,俺喜欢的是菊。
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俺打小就喜欢她,要不是俺当土匪,俺早就娶她了。
说话时的林振海面色潮红,目光柔和。
他又说:俺天天想她,夜夜想她,俺迟早要娶了她。她现在看不上俺了,以前俺是土匪,名声不好;现在俺又是汉奸了,她恨俺,这些俺都知道,可俺这颗心只对她好,啥时候都不会变。
胡小月见林振海这么说,便趁势说:林振海,俺和你无冤无仇,你也是中国人,俺求你放了俺。
林振海笑笑:俺是会放你的,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县大队拿白冬菊来换你,你就自由了。
胡小月就“呸”了他一口:林振海你别做梦了,
你就是杀了俺,县大队也不会拿白冬菊来换的,做梦吧你。
这句话让林振海警醒了,他突然变了脸,咬着牙说:那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林振海吊着胳膊,一甩一甩地就出来了。他的心里很空落,他明白县大队是不可能拿白冬菊来做交换的。但他还是留了分念想,仿佛是一线看得见、摸不着的曙光,让他在无望中,多了份渺茫的希望。
此时的胡小月想得更多的是两个人,他们是大队长刘猛和李彪。这两个人男人交叠着在她的脑海里闪现着,李彪负伤了,她还没有来得及为他救治,就落到了敌人的手里。想到李彪,她就又想到了白冬菊。白冬菊曾信誓旦旦地对她说过,她喜欢李彪。
这么想过了,她就自问到底自己是不是喜欢李彪?思来想去,她一时也想不清楚。自从到县大队后,李彪就像兄长一样地关心、呵护着她。无论何时,只要遇到困难,她就会想起李彪。在她的眼里,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什么事情都难不住他。现在他受伤了,不可能来救她了,这就让她想起了大队长刘猛。提起刘猛,总能让她的感情变得复杂起来,心里一漾一漾的,有种想哭的感觉。虽然她对男人的情感还只是一知半解,但她还是从刘猛看自己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异样。每一次看到那样的目光,她的心就怦怦地跳个不停。
想起战友,身在虎穴的她不再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她一方面希望县大队的人来救自己,但同时又为他们担心——毕竟敌多势众,万一被敌人发现,必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拼杀。
刘猛救战友心切,但也并不是鲁莽之人,从井冈山到延安,残酷的战斗生涯,早已将他历练成一名真正的战士。
他明白,凭一时之勇是救不出胡小月的,弄不好,还会遭受更大的牺牲;此时只能靠智取了。
刘猛带着警卫排接近了鬼子和保安团驻守的村子。在那里,他们已经埋伏了好一会儿,等待着下手的时机。
村外有日本人和保安团的岗哨,来回不停地走动着。
刘猛带着警卫排冲几个鬼子兵下手了。
活捉了鬼子的哨兵后,他们迅速地剥下了鬼子的军服。
当刘猛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一副日本兵的装扮。身后跟着同样装扮的警卫排的战士。
一路上,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几个人就进了村子。
到了保安团的驻地,他们很容易地就找到了关押胡小月的那间屋子。
几个保安团的兵正在站岗,抱着枪一趟趟地在屋外的空地上走着,样子很是警惕。
刘猛走了过来。
两个保安团的兵见了,点头哈腰地说:太君,什么的干活?
刘猛走过去,扇了哨兵一个耳光,说声:花姑娘的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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