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功但不功利;热情但不谄媚;善良但坚守观念。
选择努力投入的事是自己真正喜欢的。
选择密切在一起的人,是自己真正爱的。
对人好,可是不讨好。
这样的人,不论他或她的作品你是否喜欢,他或她的言行已是真正的艺术。
像个孩子。又天赋异禀。极稀缺。
因此,关于孤独的谜底即是:真正的投入是孤独的,真正的爱是孤独的。设若有一天你懂了这样的孤独,关于此生所有的拥有和放弃,其实无所谓成败,本身业已光荣。
发呆的少年
小时候住的地质队大院,坐落在重庆南泉某个小山包上,每天必须走一条山路,过一座桥,才能到学校。那时体弱多病,打不过男生也打不过女生,时常被欺负挨打。挨打了也不敢回家哭诉,爷爷会觉得我没出息,会再打一顿。
于是每次被欺负心中难过又无处倾吐时,就会站在桥上看着脚下的花溪河,从上游到下游有无数个小小的瀑布,一层一层流到长江。
最喜欢涨水时,河水失去往日的平缓,呼啸着卷起巨浪,蹦着跳着变成一个又一个吵闹的大瀑布。
病怏怏的我就打着伞站在桥上,面对河水奔离的方向发呆,恍惚间就会觉得自己身处船尾,而这艘臆想出来的船正在大海中飞速往前航行。这种感觉每次都会有,屡试不爽。然后在这种迷幻而快速的旅行中,烦恼也渐渐淡然。
中学时搬家到了长江边,还是经常被欺负,更加自卑了,也有了感情烦恼,于是会跑到长江边巨大的石头上,平躺下来,耳边是长江巨大而绵延的声响,头顶是重庆特有的隔着重重白雾软绵绵的太阳。
这样一躺就是一下午,有时会睡着,有时假装睡着,希望有个人能走到身边跟我说说话,说,哎,这个小朋友你怎么躺在这里啊,不怕生病啊?不用上课啊?但是从来就没有过这么一个人。总是天色暗淡之后自己爬起来拍拍屁股回家吃饭。
有一次企图自杀,理由非常无聊,大约是成绩太差不敢回家告诉家长,同时又破坏了公物,找家里要钱会挨打。心想活得这么窝囊,干脆去死吧,于是买来耗子药,跑到教学楼顶,一边看着对面楼里上课的高年级生,一边撕开药包得意地吃了起来,但心里又期待对面学生可以转头发现我,觉得我不对劲,过来救我,送我去医院洗胃,然后就没有人再惹我,家里也不敢再骂我了。一边想一边更得意地吃了起来,跟嗑瓜子一样。
吃完很悠闲地在楼顶发呆,想着也不用上课了,反正老子都要死了。一节课过去了,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事后发现,我吃的那包耗子药是假药,感谢卖假药的老板,不然我就没有今天了),只好灰溜溜地跑去上下一节课了。
后来就这样健健康康地活到了现在。偶尔走在北京的人海里,踩在威海的沙滩上,握着麦克风站在舞台上,或者早上醒来在被窝里,都会想起当年瘦弱的自己,站在桥上发呆,躺在江边发呆,在楼顶吃了耗子药发呆。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孤独吧。
我想成为的那种人
痴心妄想的笃信少年 卢思浩
我已经一个人住了六年。
刚开始很不适应,第一个不适应就是身边没有人陪,一个人坐车吃饭上学,在高中里小集体扎堆的时候,我一直觉得一个人的生活是没法想象的,光是靠近一下都会觉得像在月球无法呼吸。没承想没多久自己过上了这样的生活,我看着别人扎堆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羡慕,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感觉别人都在看我。那时候我远没有达到写出“孤独是你的必修课”时的心境,而是一味地认为孤独是可耻的。
孤独从来不可耻,认为孤独是可耻的人才是可耻的。
我常觉得人一到某个阶段,生活就会开始给你做减法。它会拿走你的一些朋友,好让你知道什么才是重要的;它会拿走你的一些梦想,好让你认清自己能实现什么。我想你或许也和我一样,越成长越发现有些心事无法倾诉,有些时刻没有人陪,有些情绪无法言说,只能自己吞下。孤独和挫败这种东西,会突然降临到你的身上,然后从此变为你的一部分。
你没有办法逃离你的孤独,因为它从一开始就是你的一部分。既然你没有办法逃离它,那就不如面对它。
一个人生活的好处,就是你必须学会依赖自己。刚开始我连做饭都不会,如今我已经能给自己做上一桌好菜。生活变得越发井井有条,我也越来越淡然,像是变成了自己生活的旁观者,看着自己忙里忙外,觉得什么都难不倒自己。也只有这样,你才能找到自己的节奏。
我经历过这样的生活,所以我明白找到自己的生活节奏有多重要,那是能让你在这个世界里保持自省的唯一方式。
所以我希望你能经历住漫长的孤独,不要害怕孤独,不要害怕面对以前的自己。承认之前犯的傻和错误,但不要用过去牵扯你的未来。
世界不是由鲜花和掌声构成的,但也没有你想得那么糟。听听曾经感动你的歌,看看身边始终坚持的人,从中汲取一点东西,慢慢地把它变成你的东西。
只有从害怕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奔波,到习惯一个人面对各种波折,才能明白孤独到底是什么。它是你的一部分,它是天使也是魔鬼,它能让你变得更好,也能让你万劫不复。你只有面对它,孤独到最后都是一种极其真实的存在感。
能用自己的力量站在大地上的人都是勇敢的人,而我想成为这样的人。
少年何愁
《变形计》里的臭美公子 易虎臣
曾经,我是个没有户口的小孩。面对读书择校时,只能选择私立学校。
那时父母总会为了解决我户口的问题而忙碌奔波,他们不告诉我其中经历的艰辛与不易,不对我讲那些没有结果的过程,可是我能隐隐感受到父母的筋疲力尽和困顿波折,我自责、愧疚,却什么忙也帮不了。那时的无助,让我希望自己能赶快长大,成为一个有能力的人,一个不用求人的人。
一直以来,我常常会想起父母为了我而付出的一切,满是感动,却很少能够陪伴在他们身边。我能做的只是拿起手机按下那最熟悉的号码,可拨通后也不过是几句简单的问候,平淡,甚至有些乏味。渐渐地,我习惯了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翻江倒海。我刻意避开了那不好的人或事,避开那些不爽和烦躁,只为了让自己感觉更安全舒服。
参加《变形计》的拍摄之后,我的安全城堡却差点崩塌——在孤独不安的青春岁月里陪我嬉笑怒骂的朋友,给了我极大快乐和鼓舞的朋友,没有增多,反而一个个减少。
现在,看着朋友圈里时常更新的几条状态,看着曾经一路陪伴,同欢笑同落泪的少年们在不同的地方做着与我距离遥远的事情,看着他们贴出来的图片,我吃惊地发现自己早已分辨不出他们的样子,更迷茫于他身旁的那些人,我不认识,也不理解。
也许他们眼中的我已变成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红人”,但其实我的内心又何尝不希望能够正常地与人同行。是谁说的我们要一起长大,是谁说的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可是仅仅几年的时间,那么多人却早已散落天涯,各自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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