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后有人,猿猴没人高级一样。想不到人类进化到21世纪,“电脑”发达“人脑”
退化,勤劳勇敢的中国人一吃“麦当劳”就突然失去想象力,中邪般非要把祖宗基
业连根拔掉。我真担心这帮民工哪天杀个回马枪,把我们小区统统“突突”掉,腾
出空间养猴子。
我是个传统的中国人,奉行我爷爷“崇尚简朴生活,反对暴珍天物”的祖训,
主张不破坏现有资源的前提下就地取材。简单生活。在别人花费时间、金钱大兴土
木之际,忙里偷闲体验口腹之外的其他乐趣。这也是洋人“温饱思淫欲”之后羡慕
东方文化的重要原因。
我们的兄弟邻邦印度,早在25ho多年前就创立佛教,主张“众生平等”的自由
主义哲学。一向被国人看不起的岛国日本也历来“敬畏神灵、顺应自然”,茶道、
花道都将“不破而立”看做最高境界,把西洋发明的汽车、,电器模仿得惟妙惟肖。
上个世纪一声炮响送来的《共产党宣言》也明确宣布:“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
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为什么把马克思奉为主义的中国人就不能容忍几棵老树自
由发展呢?
与那些化外生番不同,名正言顺的汉民族历来信奉“不破不立”的正统哲学。
每有风吹草动,不管自己是否“立”得起来,都要先把前人基业连根拔掉,以此宣
示自己的伟大和正统。小到打老尼姑、砸孔子牌位、抢宣德炉,逼被男人睡过的女
人上吊、跳井、抹脖子,大到长平之战一次活埋40万活人,镇压右派,直到发动无
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皇帝——秦始皇由于自己来路不正,担心杂种身份暴露,果
断采取“焚书坑儒”净化国家。推翻秦朝的楚霸王项羽比他的前任更阴损,没上台
先放火烧掉八百问阿房宫……这种传统到了近代,由于国弱民穷而变本加厉。大清、
民国改朝换代都要耗子大搬家,北京一南京一北平的搬来换去,以致今天连残破的
北京老城墙都很难找到。
我一直相信中华文明5000年的传统说法,直到1987年参加“中法沿万里长城步
行”,才发现令我骄傲的万里长城大多是文革后重建的。看上去巍峨的明长城只剩
下司马台、金山岭一小段。汉长城在甘肃已经蜕化为黄土一堆,“荒冢一堆草没了”。
至于秦长城更是早就被孟姜女哭到爪哇国去了。去年,我陪一位以色列摄影家去八
达岭,想让他见识雄伟的居府关,不料这犹太小子连下车的情绪都没有,反问我:
“你们长城怎么比好莱坞摄影棚还新呀!”
我的祖屋一带要被铲平盖停车场,
既破坏胡同游,又污染中南海
上个月,加拿大使馆签证官方思华气急败坏地告诉我,为了解决平安大街停车
难问题,一家什么公司要把北京会贤堂(蔡愕会小凤仙处)和恭王府之间的胡同拆
掉盖停车场。他声称:“如果真这么做,我就立即回国,再也不用在北京当签证官
了厂‘作为新华社记者,我本能地驳斥任何对我美好家园的无耻污蔑。我告诉他,
赶巧我们家就住在这条胡同里,昨天回家看望老娘,还看到上百人的施工队大兴土
木,给胡同装修门面,连路边的铺路方砖都砸掉换新……我还随手拍了几张照片准
备回新华社发稿:”保护老皇城,人文新奥运。“怎么可能一面斥资上百万修茸老
胡同,一面把刚修好的老胡同拆掉,你真把我们当萨达姆了?我当即摆出党的耳目
喉舌的架势对方思华迎头痛击,不料这小子非但不买账,还污蔑我:”你这只鸭子
太脱离人民群众,早就不配当记者了!“
我将信将疑给老娘拨个电话,顿时臊得我满脸通红,竟然真有一家开发公司计
划“推平”前海西街,在著名的胡同尸骸上盖一座立体停车场。拆迁公司正挨家挨
户动员老百姓“服从组织决定”,但让省吃俭用的老百姓在刚竣工的胡同原地掉头,
显然存在一定难度。我老娘干脆切断了正给我们家修院墙和泥的自来水:“你们不
在乎国家的钱瞎折腾,我还心疼我的自来水呢!”
即使以我有限的经验看,也能想象从这一片幽静的胡同深处突兀起一座钢筋水
泥大厦有多么壮观!更不用说盘踞其间隆隆进出的汽车能给宁静了几百年的皇城根
平添多大动静,喷云吐雾能给皇城中心的绿肺增加多少废气,进而波及下游的北海、
中海、中南海……我敢打赌!要是市长知道这宗破坏皇城总体风貌的“赚钱买卖”,
非得把这帮败家子拉出去毙了。
身为新华社记者,我有幸在许多文明古国工作过,抛开英、法、美、德、意等
发达国家不说,就连开罗、耶路撒冷。巴格达、曼苏尔、巴比伦这些第三世界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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