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摇头。高权说:“妈,你是不是记错了。”
秋英自言自语说:“不会吧?家里也没有耗子呀!高权,高岭,你们也没带同学来过咱家?”
高岭看高权一眼,还是摇头,高权赶紧地说:“我没有啊。高岭你带同学来过吗?”高岭像是没听见,低头摆弄自己新买的笛子。
秋英走回厨房,依旧站在那儿边发愣边摇头。到了该上学的时间,高权和高岭背书包出门,高权见秋英坐着不走,回头说:“妈,你咋不上班去呀?”秋英虚应着说:“啊,这就去。”
高权走出院子,又远远地躲着朝家里看,他忽然看见建国向家里走过去。
建国是秋英叫来的。秋英说:“啊,建国来了。建国,这些日子家里出了点事儿,老高不在家,高敏也不回来,我只有跟你商量了。”
建国说:“妈,啥事儿?”
秋英说:“要说吧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这些天,早上没吃完的剩饭放到厨房里,中午回来就没有了。昨儿糖罐里的糖也没了,刚才我去翻壁橱,老高的烟也少了好几包。我也一天天老了,遇上事脑子就跳进水了一样,啥都想不明白了。你替我想想,咱们大院里又没有耗子,再说耗子也不偷烟抽哇!要说家里进了小偷吧,他咋不偷值钱的东西哩!”
建国笑说:“妈,你有没有想过,是自己家的人闹鬼?”
秋英说:“这两天我察言观色,也觉得高权有点不对劲儿。看他天天到时候就去上学,到时候就放学回来,老师也没有再来家里告状,我就奇怪,他跟换了个人似的,这也变得太快了点!不过……要说他趁着我不在家偷吃剩饭,那我也不信。他天天正经热饭热菜也不好好吃哩!”
建国说:“那倒是。你还别说,这还真成个案子了!”
秋英心烦地说:“这些天高敏也不回家!老高又不在,就是他回来了,事情没弄清楚我也不敢告他是高权干的呀!要不这样吧建国,这两天你要是有空儿,就帮我去学校问问,看他天天是不是真上学去了,他是真变好了,还是又有啥事儿瞒着我呢。我呢这两天在家里多留点神,看看是谁天天来吃我们家的剩饭!”
建国站起来说:“行,咱们兵分两路!”
第二天吃过早饭,秋英将半锅剩饭放进碗橱,想了想,又加上一把大铁锁。
高权躲在院外墙角望着秋英出了门,又领着小菲溜进屋来了。小菲幸福地说:“他们都走了?”高权说:“都走了,这里又成了我们的天下了!”小菲说:“高权,我还饿着呢,今早上我又没吃饭,你们家还有剩饭没,让我吃点!”高权说:“走,到厨房看看去!”
两人在厨房里扒拉,却什么也没找见。小菲不满地说:“这咋啥都没有哩?你们家早饭吃得可够干净的!”
高权也不解地说:“不会吧,我亲眼看见还剩下不少呢。再找找!”
小菲看见碗橱上挂上了大铁锁,说:“哼,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妈抠门,把剩饭锁起来了!”
高权说:“你别这么说我妈!”突然想起一个主意来。“要不咱自己做点儿?”
小菲说:“你会做饭?”
高权说:“我不会,你还不会?你是女孩子。”
小菲说:“我只会熬粥。你们家有玉米米查子吗?”
高权说:“有吧。咱找找。”
两人在壁橱里翻出了大奎带来的高粱米,小菲叫起来说:“呀,高粱米,你们家还有这东西?”高权淡然地说:“一个远房亲戚送的。这能做啥?”小菲说:“这能煮饭,也能熬粥!”高权说:“那就拿它熬粥!”
两人手忙脚乱地好一阵忙碌。老半天了,高权见锅里还没动静,挤上来说:“让我看看熟了没有?”小菲护着锅盖说:“别老掀锅盖,一掀三不开。”她自己地却又忍不住掀开说:“这咋老是不滚呢?”她盖严锅盖,笨拙地噘起嘴吹火。
高权说:“你吹啥?”小菲说:“这火不旺!”高权想了想说:“嘴有多大劲儿?我们家还有个鼓风机,我把它拿来!”
他跑去储藏间里翻出一个旧的脚踏式鼓风机,对着炉子扇起来。
满厨房乌烟瘴气。两人大声咳嗽,互相埋怨。
小菲说:“看你笨的,把人熏死了!”
高权说:“还不是你要拿高粱米煮粥!”
5.真相败露
秋英正在服务社组织人读报纸,像个干部似的踱着步子,指指点点的。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你们先学习,我得出去一趟。”
待她出去了,读报的人长吁口气,把报纸摔在一旁。一人说:“给她个棒槌就当真。”另一人说:“真没见过她这样的人。”一人说:“官不大,僚不小。”另一人说:“这叫过官瘾。”
这些话当然没给秋英听到,她急急回到家,拿钥匙捅门,门一下就开了。秋英不解地说:“哎,这门咋开着?”接着就听到了高权和小菲在厨房里的闹腾,便轻手轻脚走过去,推开一条门缝往里看,高权和小菲还在手忙脚乱地折腾着,秋英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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