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山沉思了一下,背过了手去,突然回头看着他们。
“知道上级为啥叫我来这里当司令员吗?”
军务科长的脸白了,说:“不知道……”
“就是因为军人上岗连个腰带也不扎!因为这里让他带得不像个军营了!”
尚守志赶忙示意军务科长,给高大山又是一个立正,说:“司令员,我们马上加紧整肃军纪!”
“你们想整肃军纪?好,今天你们两个每人先在这里给我站一班岗,让战士们知道知道怎样做一个军人!”二人又是一个立正,说了一声:“是!”高大山这才走开。
后边的尚守志站到了哨岗上,看也不敢再看高大山。
6.父子相见
尚守志他们没有想到,那只是一个开头。第二天拂晓,一个参谋正在里边打盹,高大山突然出现在门口,把他吓得马上站了起来。
“吹号!紧急集合!”高大山命令道。
“紧急集合?”
参谋大吃一惊,一时没反应过来。
“执行命令!”高大山严厉地命令道。
转身,高大山一人最先站到了操场上,挺胸站着,一边看表一边听着四下的动静。整个营区内,顿时紧张了起来,随着一阵阵紧急的喇叭声,营区内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最先赶到的是王铁山,他面对高大山立定,站住了。
高大山看了看表,说:“嗯,好!你第一个赶到。叫什么名字?”
王铁山说:“报告司令员,我是作训科参谋王铁山!”
机关干部随后纷纷赶到,在高大山的面前列好了队伍,不少人着装不整,背包松松垮垮。
尚守志和李满屯也气喘吁吁的,过来问道:“司令,出了啥事儿?”
“出了事就晚了!快去收拢你们的部队!”高大山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操场上,顿时一片口令声。
军务科长一声令下:“全体听口令,司政后各四列纵队,集合!”
全体集合。
“报告司令员,守备区全体机关部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高大山给军务科长还了一礼,向前迈了一步。
“稍息!同志们,我来守备区工作已经一个月了,今天第一次搞紧急集合,就足足用掉了十七分钟!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如果敌人的飞机导弹来轰炸,我们在被窝里就被炸死了,那倒省事了!你们还打啥仗呀!你们的孩子老婆就等敌人的飞机跑了以后哭吧!再朝你们自个身上看看,枪不像枪,被包不像被包,你们都不是新兵了,有的同志还打过仗,这样行吗?”
全场鸦雀无声。
“你们怎么不回答?你们回答!”
全体依然肃静。
尚守志和李满屯两人暗暗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你们都不回答,我替你们回答!不行!你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基层连队来的,很多人都带过兵,你们自己说,就这个样子行还是不行?”
“不行!”众人齐声回答道。
高大山说:“同志们,我和你们许多人都是熟人,有的还是老战友,就是有人不认识我,今天也认识了!我就是高大山!同志们,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军人!时刻上战场打仗的战士!这个样子怎么统领整个守备区?一来我就听人说了,陈刚司令员在时如何如何。高大山当司令又如何如何,我今天告诉你们,陈刚是陈刚,我高大山就是高大山,陈刚当司令时怎么带兵是他的事,现在守备区司令是高大山,现在,你们只有一个司令,那就是我,听明白了吗?现在听我的口令,各单位带开,检查装具,今天早操的课目是,五公里越野训练!”
那一天早,高大山把机关的干部们跑得一个个汗流浃背,疲惫不堪。
但一直跑在最前头的却是他高大山,尚守志和李满屯紧紧地跟在他的后头。
高大山看着身后有些零乱的部队,最后停了下来。
高大山说:“咋地了,像打了败仗似的,一点精神都没有了,不就是五公里吗,过去打仗时,五十公里下来,也不是这个熊样呀,传我的命令,唱歌!”
尚守志说:“唱,唱啥歌?”
高大山说:“你是参谋长,唱啥歌还用我教吗?”
尚守志扯着嗓子便起头唱了起来:“说打就打,说干就干,一二唱!”
疲惫的队伍跟着就唱起了歌来,但没有唱几句,就被高大山叫停了。
高大山说:“从头开始!尚参谋长。”
尚守志只好重新起头,在高大山的炯炯目光之下,队伍里的歌声终于嘹亮了起来。
“好!就这样!很好!”
从边防三团搬进东辽城,秋英的日子好像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她老家那边的来人,也慢慢地少了,没有了。秋英为此暗暗地喘了一口气。
但高大山老家那边却突然来人了。
秋英这天提着一篮菜从外边回来,突然看到一个农民模样的人,正站在他们的院门外东张西望的,不停跳着脚,往里看着什么。秋英一看不由紧张起来,她赶了几步走到那人身边,大声地说道:“哎,干啥的?”
那人吓了一跳,回头看着秋英,笑着,和气地问道:“大……大妹子,我,我找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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