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杆儿从敞棚里找了一条装粮食的口袋,将芦花公鸡装了,趁着傍晚的工夫溜到了红门宅外。
这是一幢建筑规模十分气派的深宅大院,虽说不能同保和堂相提并论,但在玉斗也算独树一帜了。高大的门楼上镶着雕像砖,朱漆大门上方悬一块黄匾,上书红门两个大字,是用朱砂合了珍贵的颜料而成,永不褪色,字迹遒劲,独具风范,传说是出自一位进士之手,因为没有落款,姓甚名谁无以考证。
不过这些对官杆儿无任何意义,他只知道红门里住着窑姐儿红连腰,只要有钱,男人就可以和红连腰做那种事。只是官杆儿没有带钱,他的资本是口袋里的这只大芦花公鸡。
官杆儿不知道红连腰是否会收这只芦花公鸡而满足他的要求,在这之前他已经无数次地推想了这次行动的可行性,但现在他仍然很犹豫,在外面转悠了好几圈,才壮着胆子上前叫门。
红门的大门极少有四门敞开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都是关门闭户,让人觉着里面神秘莫测,从而浮想联翩。让官杆儿欣慰的是大门竟然没有上闩,轻轻一推,"奇-_-書--*--网-QISuu.cOm"吱呀开了一条缝,官杆儿像条泥鳅般倏地钻进大门,又轻手轻脚地将大门掩上。
官杆儿进了院子,四处一瞅,所有屋门都掩着,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不知道红连腰会在哪间屋子里,正彷徨间,猛不防有人拧住了他的耳朵。官杆儿吓得吱哇一声大叫,挣扎着扭过头一看,一个麻子脸的妇人瞪着两眼,阴森森地盯着他,也不说话,一只手仍然将他的耳朵拧得死紧。
官杆儿忍着钻心的疼痛问,红连腰呢?我找红连腰。
你找红连腰做什么?麻脸妇人问。
官杆儿索性直言说,我找她干好事,难道还干别的吗?
麻脸妇人并不松手,嘴里说,你的小雀儿还没有花生仁大,就想嫖女人?哪来的小王八蛋?快说!
官杆儿大声争辩,我不嫖,我只是看看那东西什么样。
麻脸妇人嘿嘿两声冷笑,说,红门有规矩,不搭理小鸡巴的毛孩子,要看就回家看你妈的去,长得一个样儿,赶快滚!要不我就吃了你那颗花生仁。
官杆儿被麻脸妇人拧着耳朵出大门的时候,红连腰出来了,她制止了麻脸妇人。
红连腰说,放开这孩子,花嫂,你去伺候我妈吧。声音果然娇媚好听。
麻脸妇人松开官杆儿,一声不吭地进北屋去了。官杆儿手摸着耳朵看着这个奇形怪状的女人,她的躯干像个水瓮,胳膊腿摆动着,像四根棒槌,花嫂?官杆儿想到了一头老母猪。
在保和堂长工房后面的养猪场里,外号猪蹄儿的饲养工将一头称为花嫂的老母猪伺候得无微不至,因为花嫂每年都要为保和堂下一窝猪仔,不多不少正好十只,并且每只都能长大出槽,无一夭亡,猪蹄儿逢人便夸奖他的花嫂如何如何好怀道,俨然如他的老婆一般。再想想这个麻脸妇人,恐怕一生也难嫁汉生孩子!于是,官杆儿便把这麻脸妇人的可恶原谅了。
红连腰对官杆儿说,红门有门规,不跟没有成年的男人做生意。
但是,红连腰看到官杆儿从口袋里抓出大芦花公鸡,就改变了主意。本来她应该把只有十来岁的官杆儿训斥一顿,告诉他寻花问柳是大人的事,但是她贪官杆儿手上捉的大芦花公鸡。
红连腰知道东西还没有长成的官杆儿不可能干得了女人,只是好奇,就想糊弄他,说,你偷了保和堂的大公鸡来干什么?要是让保和堂的人看见还不打死你?红连腰知道官杆儿是保和堂放牲口的。
官杆儿说,没人知道,这大公鸡很肥,有三斤多。
红连腰说,你这么小就想嫖女人,你知道咋弄啊?
官杆儿就笑,笑得很下流,用眼盯着红连腰的裤裆说,谁不知道咋弄?脱了裤子弄呗。
红连腰也笑,笑得很放荡,笑完了就哄官杆儿说,你那拉尿的小雀雀儿还没有颗花生仁大,肯定弄不了,等你大了才能弄,这会儿我让你摸摸奶好不?你给我这只芦花公鸡。
官杆儿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很坚决地说,不,我不摸奶,我早就摸过我妈的奶了,我要看你腿裆里拉尿的碕,我不弄,只看看就行了,给你这只大公鸡,咋样?
红连腰迟疑了一下说,我这两天正好来红了,就是闹月经,你懂不?脏脏的,全是红红的血,不好看,你还是摸奶吧。
官杆儿鼓着蛤蟆眼看红连腰,吃不准她是不是撒谎,但他的确有点怕见到红红的血,他弄不懂闹月经为什么要流血,但不想追究下去,兴趣也随之大减,很沮丧地说,那就拉倒吧,我把这芦花公鸡拿去杀着吃了。
红连腰当然舍不得把到手的好东西丢了,说,这样好不?你先把大公鸡给我,等过两天我不闹身子了你再来看。红连腰还真想脱下裤子来让这个毛孩子看看,不巧的是这两天她真的在闹月经,这会儿正冲,马布子湿湿的。
官杆儿自然不会上这当,说,那下次来看的时候再重新给你抓一只,这只不行,我正准备杀了烧着吃呢。
红连腰把脸板了说,哼,我立马就去把这事告诉高鹞子,看他不扒了你的皮!偷东家的大芦花公鸡嫖女人?
官杆儿就怕了,他知道要是让高鹞子知道了,一定饶不了他,迟疑了好一阵儿才说,那好吧,给就给你,但下次我来的时候一定要看你的碕,要不我就跟高鹞子说是你让我偷的鸡。官杆儿现在有点恨红连腰了,他在心里骂她破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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