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刀肉听到这话,觉得不对味,便用胳膊肘拐了一下磕巴道:当家的,你放心,我们就是背也要把他们背上来。
刘老炮点点头,说道:滚刀肉说得对,先来软的,不行再来硬的,只要你们把他们弄到山上,那就大功告成。
刘二也跟着点点头,说道:叔,俺懂了,啥时候出发呀?
刘老炮:这事不能拖,带几个咱们的人,今天晚上就出发。
刘二应道:妥。
说着说着,天就黑了下来。刘二带着七八个人,悄悄奔下山去,径直来到了蘑菇屯,接着便悄悄摸到了刘父家的门前。见四处无人注意,刘二翻墙跳进院里,轻轻来到窗下,一边敲着窗子一边小声地唤道:爷,奶,俺是豆芽子呀,你开开门,俺有话说。
片刻,屋门打开了一道缝,一缕昏黄的灯光射了出来,刘二推门进了屋里,招呼了一声爷和奶,反身把门关严了。
刘父一眼瞅见刘二,气不打一处来,一边狠狠地瞪着他,一边低声喝问道:豆芽子,你这个败家子,你来干啥?
刘二一笑,说道:爷,奶,别这么看俺,俺现在是救国军的连长了,也算混出身份了,知道俺叔现在是干啥的不?
刘父把头别向一边,气鼓鼓地说道:他干啥跟俺没关系,俺早就不是他爹了。
刘二赔着笑脸说道:爷,您可别这么说,俺叔自打去了关里,就日里夜里地惦记你们,俺们回到东北,俺叔本来想把你们接到东辽城享几天清福,可让****占了上风,俺叔现在在二龙山上当官了,特意让俺来接你们上山享福去。
俺没那个命,你该干啥就干啥去,俺们在蘑菇屯待着挺好,你快走,快走!说着,刘父抬手就要往外轰刘二。
就在这时,滚刀肉和磕巴推门走了进来,一下子站到了刘二的身后。
刘母望着这几个人,一下害怕起来,抖着身子问道:你们要干啥?
滚刀肉说道:俺们当家的说了,软的不行就得来硬的。
刘父听了,一时气得浑身哆嗦起来,望着滚刀肉喝道:你个滚刀肉不学好,你上山当胡子,你爹你娘都哭瞎了眼睛你知道不?
滚刀肉梗了梗脖子,扬头说道:那是他们愿意呢,俺又没让他们哭,别说没用的了!
说着,滚刀肉使劲推了一下磕巴:动手吧!
话音未落,两个人上前一把抓住了刘父和刘母。
刘二说道:爷,奶,对不住了,你们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了。
紧接着,刘父和刘母便被滚刀肉和磕巴扛在了肩上。
刘父见势不好,一边挣脱着身子,一边大喊道:放开我,放开——
刘二心里打怯,一边跟着颠儿颠儿往前走,一边小声说道:亲爷呀,你小点声,工作队听到就麻烦了。
不料,刘二的一句话,却提醒了刘父,便扯开嗓子喊道:曹队长,有胡子,快来救命——
刘二急了,急中生智,刺啦一声从衣服上撕下了一块,一把塞到了刘父的嘴里……
刘父的求救声,果然被正带着几个民兵巡逻的曹队长听到了。几个人忙打着手电,循声追了过去。
刘二几个人一时来不及逃走,慌忙之中,便跳进了路旁的一条深沟里,缩着身子蹲在那里,大气不敢出一声。
刘父趁刘二向沟外张望时,猛然间挣脱了身子,一边从沟里往上爬,一边扯掉嘴里的那团破布,高声喊道:曹队长,有胡子——
刘二见势不妙,再也顾不得刘父和刘母了,忙冲几个人大喊道:快,蹽杆子——
曹队长闻声带人朝这边跑过来,眼见着刘二一伙人一溜烟地顺着那条深沟往远处跑去,一边追赶着,一边举枪射击。可是,追了很远一程,刘二还是带人侥幸跑掉了……
一口气跑回二龙山的刘二几个人,垂头丧气地站在刘老炮面前,一五一十地把这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坐在那里的刘老炮早就耐不住性子了,不等几个人把话说完,忽地一下站起身来,禁不住破口大骂道:饭桶,吃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有啥用?啊?
刘二抬起头来,望着暴怒的刘老炮,委屈地说道:叔,是俺爷俺奶不配合,要是换了别人,俺就整不来活的,也能给你整个死的回来。
刘老炮挥手打了刘二一个耳光道:说啥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刘二捂着腮帮子,辩解道:本来就是嘛,你就打俺有本事,不信你自己下山。
刘老炮横了刘二一眼,吼道:你以为俺不敢呢,俺要是下山那就弄出大动静,让东辽城都抖三抖。
滚刀肉见刘老炮的火气一时消不下来,忙冲刘二劝道:连长,你就别吵吵了。听当家的,当家的让咱们咋整就咋整。
刘老炮略思片刻,咬牙切齿地说道:今天夜里咱们再下一次山,整把大的。我要让****工作队看看,是他们有能耐,还是俺刘长山有本事。
说完,把一口痰狠狠地啐在地上。
这天早晨,王区长突然来到了驻扎在东辽城里的独立师,见到胡师长和张政委之后,便向他们通报了一件让他感到十分棘手的事情。
王区长一脸为难地说道:师长、政委,新政府刚刚成立,遇到了很多困难,主要是各个乡的工作队经常被二龙山上的那伙残匪袭扰,昨天,听蘑菇屯的曹队长汇报说,前天夜里那个刘老炮带人下山,抢了粮食,还赶走了群众的两头猪,放火烧了好几户人家,你们看,这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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