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第二天果然去找毛人凤了,却被秘书挡了驾。
姑姑在毛人凤办公室门前如何发了牢骚暂且不提。几乎同时,汪兰的宿舍在一天夜里也遭到了彻查,带队的就是保密处长郑桐。
汪兰的房门被敲开之后,一行人就侧身进来了,他们并不多说什么,便训练有素地开始翻找。
郑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站在那里。汪兰望着郑桐不明真相地说:处座,这是怎么了,查母后都查到自己人身上了。
郑桐顺手把汪兰拉出屋外,小声说道:我也没有办法,我这是在奉公行事。
汪兰抱着手,冷眼看着屋里的人在上蹿下跳地查找着。房间本来就不大,就里外两间,也没什么好查的。不一会儿,领头的就走出来,冲汪兰抱抱拳道:得罪了汪组长,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说完一行人便走了出去。郑桐走了两步,他停住脚,回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汪兰。汪兰也在看他。他没说什么,转过头就走了。
汪兰第二天走进保密局时才知道,当天夜里许多人的宿舍都被搜查过了。他们在寻找电台,寻找和大陆联系的证据。
下班前,郑桐出现在了电台工作站。
汪兰见到郑桐并没有说话,她有些冷淡地看着郑桐。
郑桐过来小声地说:晚上有安排么?
汪兰没说有,也没说没有,就那么望着他。郑桐就笑一笑说:晚上七点我在湖边等你。
郑桐所说的湖边其实是一个公园,公园里面有一个湖,以前郑桐约汪兰去过那里。
汪兰没有说话,郑桐就笑一笑走了。
晚上,汪兰来到湖边时,郑桐已经站在那里了,他穿着便装,背湖而立。看到汪兰走过来,他扬起了一只手冲汪兰热情地打着招呼。
从内心里来说,汪兰对郑桐并不反感。她认为郑桐的身上有正气,人也不俗,也没有在保密局这个环境里染上什么恶习。如果单从一个女人看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郑桐无疑是优秀的,也是讨女人芳心的那一种。在电台里,有几个报务员,她们也大都没恋爱结婚,没事的时候,也在不停地议论男人。在保密局这些未婚的男人里,她们议论最多的就是郑桐。在她们的言谈里,他已经成了她们梦中的白马王子。
郑桐每次来电台,总是少言寡语,从不和这些女报务员多说一句话。在她们眼里,他只有看到汪兰时才笑一笑,脸色也温柔起来。这些女孩子就开汪兰的玩笑。
她们说:组长,郑处长眼里只有你,他看见了你才会笑。
汪兰就说:不要乱讲。
她越是这么讲,那几个女孩子越开她的玩笑。在她们眼里,只有她们的汪组长才能配得上郑桐处长。于是,她们对郑桐只能是想一想了。甚至在她们的心里,汪兰和郑桐是最合适的一对恋人。
莫名的,汪兰见到郑桐时也有一种亲近感。上次电报事件,如果没有郑桐全力保护她,她真的就说不清楚了。在她的内心里,她感激郑桐,甚至心里还多少有了份依赖。
在保密局这些人中,郑桐是汪兰唯一可以说一些心里话的人。汪兰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时刻警醒着自己,她说不定会轰轰烈烈地爱上他。
汪兰在这个傍晚,怀着平静,而又有几分愉悦的心情来到了湖边。
郑桐歪着头望着汪兰,这是一个男性对女人的注视。在郑桐的注视里,汪兰不免有些心跳,但随即她就冷静下来,不无怨言地道:你这样对我,不怕受连累么?
郑桐不解,问了句:什么?
汪兰直视着郑桐道:万一我是母后怎么办?
郑桐笑笑道:你别当真,保密局的事你还不清楚,一有风吹草动就怀疑一切。
汪兰又问:真的有母后?
郑桐望一眼四周,警觉地点点头:肯定有。他们望文生义,觉得母后一定会是女的,便在保密局内部对女性进行彻查。
汪兰望着郑桐又问:有线索了么?
郑桐摇摇头,但接着又说:虽然没有查明是谁,但可以肯定是我们内部的人。因为所有的核心机密,只有保密局知道。
汪兰又说:这些机密又不是我们保密局制定的,就不会是“国防部”其他的部门?
郑桐苦笑一下道:咱们不说这些了。也许哪天,他们说不定还会怀疑我。这湖边很静,咱们走一走吧。
两个人不远不近地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郑桐突然扭过头来问道:汪兰,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其实在这之前,郑桐已经问过她这样的话了。现在,她实在不想再和他绕圈子了。汪兰停下脚,郑桐也立住了。两人就那么对视着。
汪兰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你很好,和保密局其他人不一样。正直,心地也善良,可是我不适合你。
郑桐有些吃惊地睁大眼睛道:为什么?咱们一起工作这么多年,我郑桐对你的心思你应该知道。据我所知,你没有男朋友。在大陆时,我吃不准。可到了台湾,我敢断定,你没有男朋友。
汪兰笑了一下:我是没有男朋友。
郑桐突然单腿跪在地上,很绅士地说:汪小姐,在今天晚上,有这湖水作证,我向你求婚,请你嫁给我。
汪兰惊恐地站在那里,她没想到郑桐会这样。也就在她愣神的工夫,郑桐从兜里掏出了一枚戒指,不由分说就戴在了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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