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的是,林斌和白扬一下子让她的身体激活了,他们不是男演员。而是两个活生生的男人,面对男人,杜娟不能不激动,不能不失眠。
冷静下来,杜娟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我到底喜欢哪个男人?
杜娟无论如何睡不着了,她没了主张,这时她就想起了大梅。大梅在她眼里简直就是过来人,虽然她们的年龄相差无几,任何事,包括这次和两个男人见面都是大梅的主意,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她要讨教大梅了。想到这,她跳下床,一下子把灯拉亮了。
大梅已睡着了,两只白乎乎的胳膊,还有半截肉肉的肩膀露在被子外面,大梅的样子很满足,也很幸福。杜娟突然发现大梅又胖了。大梅被突然而至的灯光刺激得直揉眼睛。
大梅就说,“干嘛呀?你脑子进水了。”
这句话,当时是一句颇流行的口头语,一般年轻人都会说。
杜娟坐回到自己的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说:“大梅,我睡不着。”
这时大梅就睁开了眼睛。大梅说:“咋地?是不是让两个男人搞的。”
杜娟只能点头了。
大梅说:“两个人都对你说啥了?”
杜娟就偷工减料地把两个男人的大致情况和大梅说了。
大梅就说:“这才哪到哪呀,早着那。”
杜娟说:“那我不能同时交两个男朋友吧,总得选一个吧。
大梅说:“你选什么,两个人谁说娶你了?”
杜娟摇摇头。
大梅说:“杜娟你就别傻了,遇到这种事,男人都知道要挑一挑,就不许我们挑了。我不是跟你说了么,这两个男人各有特点,各有优长,就看谁最后能给你幸福,谁给你幸福你就嫁给谁。”
杜娟仍不明就里地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大梅说:“你该干啥还干啥,哪个男人约你,你都去见。”
杜娟又说:“要是他们同时约我呢?”
大梅说:“那你就选择一个去见。”
杜娟听了大梅的话,仍是一脸的为难,她不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是什么。谁会让她幸福,此时的幸福对单纯的杜娟来说,如同水中月,雾中花,看不见摸不到。
大梅的话,还是对杜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中午在食堂里,杜娟见到了白扬。那时杜娟正坐在桌前吃饭,白扬端着饭碗在用眼睛寻找着什么,那一刻,杜娟希望白扬走过来,又不希望他过来。她一看见白扬,她就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他是那么迅雷不及掩耳,三两把就把自己抱在了怀里。此时,她的心里也是矛盾的,她一方面希望白扬这么大胆下去,同时,她又希望白扬离自己远一点,像林斌一样和自己说话。
杜娟正想着,白扬走到了她的身边,在一个空座上坐了下来。
他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说:“晚上,你哪也别去,我去宿舍找你。”
他的话似乎就是命令,可她一点也没有听出来,脸红心跳地说:“也许晚上排练呢。”
白扬说:“我问过你们队长了,你们舞蹈队下午政治学习,晚上没有安排。”
白扬说完这话,端着碗又到队长那桌去吃了,他们说说笑笑地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清,耳畔里回响着白扬的话:晚上你在宿舍里等我……
同宿舍的大梅,晚饭都没有在食堂吃,就被王参谋接到家里改善生活去了,杜娟知道,大梅回来的时候,宿舍里一定又会充满鸡鸭鱼肉的气味。看到大梅现在这个样子,她有些羡慕,觉得自己很冷清。
晚饭后,刚回到宿舍,就听见敲门声。她想,一定是白扬来了。果然,白扬走了进来,白扬没有穿军装,只穿着军裤和白衬衣,显得精神焕发。
宿舍的灯是开着的,整流器发出嗡嗡的声音,隔壁宿舍的女伴在偷偷地听邓丽君的歌曲,渺远地传来邓丽君不断重复的《夜上海》。白扬并没有向杜娟担心的那样,总之,那天晚上白扬一直显得很文明。他坐在椅子上,她坐在自己的床沿。那一晚,几乎都是白扬一个人在说,说自己十六岁被父亲送到部队后,如何想家,偷偷地跑回来,父亲用棍子敲了他的腿,又把他送到了部队上。后来他提干了,当上了排长,部队拉练时,住在老乡家里,南北大炕,男女混住在一起。又说拉练时,嘴馋,用军用棉鞋和老乡换鸡蛋的事……
白扬说的很有趣,杜娟听的也很新鲜。她不时的用手捂着嘴笑上一会儿。白扬不笑,一本正经,苦大仇深的样子。渐渐地,她的眼前就有了白扬的形象,一个调皮又玩世不恭的军人形象。不知不觉,又快到熄灯的时间了,大梅还没有回来。白扬起身告辞了,这时,杜娟不知为什么竟有了几分失落,为什么失落,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白扬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了一次身,她没躲,也没有必要躲,只是目光从白扬脸上移到了地下。
他转回身说:“以后我还会找你的。”
熄灯号吹响的时候,大梅回来了,然后笑吟吟地说:“是白扬来了吧?”
杜娟有些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
大梅说:“我会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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