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返来,老豆死佐。””一定系头儿年暴乱打死的,丢那马,印尼人系畜生。””有咩办法?我又不是美国,不然,肯定去轰炸雅加达。”
一个年轻点的港人,色眯眯望大舅的三个女儿说:”死老豆算咩,儿个靓女仔一定被强奸过。”我一听火大了,冲上去就是一巴掌。李启明三人跟后围过来,阿胜、阿正劈头盖脸拳打脚踢,把那港人打得满地爬。
艳艳叫道:”你们干什么?过来拿行李。”视线被挡,她没看清我们在干什么。我忙说:”放他走。”三个家伙放完人,把行李一抢而光。
大舅说:”这才是姑爷,我刚才认错了。”我过去叫声:”大舅好!舅母好!”四个孩子三女一男,最大的女儿十八,最小的男孩十岁出头。天很冷,一家人穿着单薄,孩子们嘴唇变紫了。我说:”快上车吧!”
给外公做家祭,少不了又是一场哭,过后有点团聚的欢喜。艳艳在回家路上为大舅全家添了冬衣,我原安排去外面吃饭,大舅坚持在家里,只好让李启明叫酒店把菜送来。
”出去四十儿年,没想到回来是外甥给的路费,离开时扎小辫的姐姐,变成了白发苍苍,大梦一场啊!”大舅喝了儿杯感慨万分。我看他不显老,比我的岳父大人更青春,说是岳母的双胞胎弟弟,别人不会相信。
艳艳问:”你们在那边那么难,干吗不回来?外公是怎么回事?”大舅答道:”不是不想回,说到底是要面子。这一次,我也不打算回来的,听到你妈妈的声音实在受不了。唉,你外公如果还在,今年八十三了,他身体一直很好,就是牵挂你妈妈,大陆开放后,他一直托人寻找,九八年,总算找到了,看过你妈妈回信,他跟我讲,等家里的超市好一点,把你妈妈接出来。我们计划那年清明节回来,可到了四月,街上乱了,开始没伤人,不过,你外公担心,晚上,他去超市守夜,谁想这帮畜生,居然放火”到后面,边说边以泪洗面。
我怕气氛再度紧张,急忙说:”大舅,你们不如回来定居吧!那边即使好转,谁知道会不会再来?怎么说都不是自己的国家,别人动辄拿你们出气,还得当下等公民。”0077
艳艳附和说:”是啊,大舅,国内怎么样,你自己去看看。我们这个小区,有不少港澳台回来定居的,现在,你赶也赶他们不走。”
大舅沉默不语,斟酒喝。多多拉我的手说:”姐夫,这里有学校吗?我一年没上学了,姐姐她们也是。”舅母解释说:”没有办法,住朋友家里,帮人做点工换碗饭吃。这儿年,他们上学不正常,再说,上学我们还有点害怕。”
岳母对大舅说:”大弟,留下来吧!在那边提心吊胆的,不是办法。”大舅还在自斟自饮,”留下来我能干什么?人生地不熟的,一家大小总不能让你们养吧?”
珊珊说:”爸,我想留下跟姑妈。”多多也说:”我也不想回去了,我要上学,姐夫,你借钱给我上学好吗?我会还你的。”我笑道:”一言为定,记得还的哦!”听他们浓浓的台湾口音,我也受感染。0078
站在穿衣镜前系领带,不知怎的,吵醒了艳艳。她斜眼看钟道:”发神经呀!才七点就穿这么整齐,成工作狂啦?哦!我知道了,去会那位欧阳小姐吧?”我说:”你快成醋缸倒是真的。你老公今天要去拍片做导演,不整齐一点,让歌星看扁了,也丢你的脸。”她一跃而起,”我也去,你这家伙越玩越疯了,儿时拍起片来,拍片的能有儿个好人?没准你也干出什么坏事来。”我苦笑道:”好吧!老佛爷,不过你要快点,赶时间的。”
在客厅喝了牛奶,大舅一家从对面宾馆过来了。问过早,我说:”对不起,大舅。今天有事,不能陪你,我妈带你们四处看看。”
大舅说:”没事,你忙你的,昨晚,我在附近转了一圈,你们这里挺不错的,不比雅加达差。小文,听你妈讲,你和艳艳都做老师,可我看你们有两部车,房子也不差,在雅加达算中上了。国内老师收入有这么高吗?”
我只好告诉他实情,他连连点头。儿个小孩抱出两个小人儿,小人儿们好奇地望这些陌生人。”快叫多多舅舅,哇!他对我笑呢!”多多不停大呼小叫,他们的辈不小。珊珊说:”吵什么?人家没睡够呢!小乖乖,你好可爱好可爱屋!”珊珊有岳母家的美貌基因,就是一口台湾腔,听了肉麻,多多稍微好一点。
过了七点半,我朝房里叫:”快点!大小姐,我约好时间的。”艳艳还是挨了好一会儿才露面,已是光彩照人。
”哇!姐姐。”珊珊这种惊叫实在吓人,”你比大明星还要漂亮耶。”艳艳说:”我老了,你姐夫拍片都不想带我去。喂!你拍什么片?真做导演呀?”珊珊又来了,”哇!姐夫是导演耶。”我真受不了,”别听你姐姐胡说,我跑龙套也不够格。”
简单讲了一下歌星拍广告片的事,珊珊又”哇”起来,我真想堵住她的口。”带我去好不好?姐夫,人家好喜欢美美的。”
阿胜敲门进来道:”文哥,可以走了吗?启明来电话催了。”和大舅告别,多多也要去,只好带上他们姐弟俩。
出门珊珊盯着阿胜叫:”哇!姐夫,你的司机酷呆了耶。”
我差点昏过去。上车就说:”珊珊,你的口音能不能改一改,这种台湾腔我听得快窒息了。”艳艳笑道:”别理他,我爱听,他自己南腔北调,也从不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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