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明全家,一点不像是住在鸽子笼里。洋气十足的衣装、漫不经心的谈吐举止,反而像他们做东我做客。不得不”崇敬”上海人无论何时何地都高人一等的气质。
席间,欧阳梅来电,儿句拜年的吉利话后,她说:”天气不错,明天请你和你太太去打高尔夫,赏脸吗?”我说:”你另找对手吧!我正在黄浦江边,有兴趣的话到上海来打。”她叹道:”比不上你逍遥啦!带美妻娇儿游黄浦,我只好去公司加班打发时间。喂!说到公司,我们在上海有家分公司呢!需要什么帮助的话,他们或许可以提供。”我笑道:”好像没有沦落街头,孩子们吃得饱穿得暖,虽然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不少,只是我一时半会想不起该让你帮点什么,真的很希望给你一次机会。”她笑骂道:”耍什么贫嘴,帮你忙我好荣幸呀?我知道啦!一定是怕你家美女,不敢接受是不是?”
我大笑,李启明说:”文哥有朋友在上海吗?能帮忙找一部车吗?我租的车太破,春节好车租不到。”我对手机说:”你等等,有人告诉我该让你帮什么了,不过,看你有没有本事。也没什么,只是需要一部能坐十二三个人的车。”她说:”以为你要飞机呢!告诉我你的酒店,我叫他们送过去。”
通完电话,艳艳追问:”谁呀?像人家求你给他帮忙一样,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说:”你也认识,对她不大感冒而已,人家怕你不肯接受呢。”她说:”0100
欧阳梅呀!我儿时对她不感冒了?人家看上你又不是看上我,我才不跟她斤斤计较。”
珊珊嬉笑说:”姐姐,你有情敌呀?姐夫你好坏好坏耶!敢去跟别人好。”舅母斥道:”珊珊!不准胡说八道。”
欧阳梅叫人送来一部崭新的进口面包车,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王一州提醒我在客户中找合作者,我心里想的第一个是她。第二天,上路我给她打电话。
”你不会特意买部新车借给我吧?如此大恩大德,叫我怎么报答,看来只有以身相许了。”艳艳的虎爪马上揪住我耳朵,痛得我大叫。
欧阳梅开心地说:”给夫人扭耳朵了吧?看你胡说。车是借的,撞坏的话,我要在广告费中扣。”
艳艳等我放手机又一阵打,”好大的胆子,敢在大家面前讲这种话,一点不害臊。”我们一路闹惯了,大舅他们见惯不怪。
李启明路熟,车也开得不错,一百五十公里的高速路,一小时十分跑完。我原先叫他多陪他父母儿天。他说不愿在家看两个哥哥剥削父母,帕蒂也想出来走走。
岳母所在的镇,比我老家的镇好多了,到处是排列整齐的别墅式小洋楼。在镇口停下参观,帕蒂说:”这是小镇吗?不是特意做来宣传的吧?”我刚在想西方人见了这个地方,会有什么感想,她给了我一个答案。
”这算什么?”我笑道,”我见过更好的海缤别墅,拿来养猪呢!”
”吹牛!”帕蒂也笑,这两个字讲得非常标准。
大舅疑惑地跟岳母说:”镇上真有这么好吗?如果是这样,谁愿意住城里?这里绿化又好,水也清,空气也新鲜。”岳母说:”我住的地方没这么好。不过,这种房子确实是私人的。以前这里是个村子,艳艳那时还小,也不好过。这些年办厂了,好多人富起来。上车吧,没到家呢!”
岳母是病退的老师,在镇中学有一套住房,这就是我们要来的”老家”了。她去跟随我们后,已经丢空。大舅进门跪在他母亲的遗像前大哭,我也去烧了一把香。
打扫完屋子里的灰尘,岳母和大舅一家讲起艳艳外婆生前的往事。我拉阿胜去镇上逛逛,李启明和帕蒂自然跟来,艳艳只好作陪,珊珊和多多想去又不敢。
小镇不大,五脏俱全。城里有的大多可见到,就是美容院也为数不少。唯独0101
让我奇怪的是,没发现哪里像工厂。
”阿艳,回来了,侬姆妈好吧!伊是侬爱人,蛮精神,有空到家耍耍。”艳艳和街坊关系不错,此类问候不绝于耳。他们讲的是吴语,听起来和唱歌差不多。那些在我们镇上常见的飞仔、飞妹,这里绝迹,游手好闲的人也很少。我们中间,由于有个金发碧眼的帕蒂,成了镇上引人注目的一伙。
走累了,坐进一家小茶馆,茶馆里的摆设帕蒂赞叹不已,全是清一色的木雕桌椅,门窗也雕龙刻凤的。出来时,注意到艳艳交了十块钱茶费,老板竟找她五块。我说:”我老婆面子够大的,两壶茶只收五块,在酒店上厕所打赏的还多一点。”0102
李启明说:”好像不是嫂子面子大,隔壁桌的也是一人一块。这里是休养的好地方,看来样样便宜。”
”才怪呢!”艳艳说,”本地人一块一个,外地人是十块一个,我要不跟来,你们带个外佬,街上的人非把你们宰个够。”
帕蒂突然用英语说:”这是个人权问题!和以前南非的黑人一个价白人一个价有什么两样?”她说得极其认真。
艳艳一下找不到词反驳。我帮她说:”那你赶快去写一篇论文,这是个大发现呀!说不定联合国或者美国,委任你当人权大使。”艳艳挽着我的手咯咯笑。
从街上回来,没进学校就看见那位讨人厌的岳父,一家三口坐在大门的花圃边,向我们招手。我对艳艳说:”但愿大舅别和他打起来。”艳艳说:”怪你多事,昨天你问我见不见他们,我才打电话和他说我们回来的,讲好过儿天再去看他。这下好了,他找上门来了,都怨你。”她总能找到理由骂我,我服了她。
52书库推荐浏览: 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