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五六个人走进店里,他们可不是顾客,穿的两种制服我分不出是工商还是税务或者别的什么。李启明去搭了几句话,大声吵起来。上海男人吵架,水平不比女人差,对方五六个人的声音敌不过他一人。而且这小子博得顾客们的同情,不时有人帮他说话。
我看那几人被围攻差不多了,大声说:"别吵啦!我们马上关门。"
"这、这不是欺人太甚吗?就一点小问题,你、你......太老实了。"大占上风的李启明哭丧脸蹲到桌子下。
第四章 汉奸朋友(14)
我又去公园找徐老头下棋,老头今天如有神助,连赢我五盘,洋洋得意说:"明天我让你两个车,不然下得没意思。"
每天和艳艳去练习开车,我学车时教练讲,女人学车有的根本不用教,有的你怎么教她也不会,艳艳属于前者。
"今晚去哪开饭?回店里?你别看了又心烦。"练完车艳艳问。这几天我们大多是在店里开伙,我说:"老曾叫去吃饭,现在他每月结一次账。"我让她开车,她说:"我的驾照没拿到手呢,交警拦了怎么办?"我说:"警察头子也给你当司机,你怕谁呀?"那天她要盘新华送,我没跟她计较。
艳艳发动车,朝我狡黠地笑笑:"吃醋呀?嘻嘻,我那天是走后门。我们学校附近的派出所,老是来学校找麻烦,我早就想跟他反映了。"我叹道:"我自作多情,真好笑,以为你叫他去工商帮我说情呢!"
"我哪敢!"艳艳叫起来,"你不跟我翻脸才怪。喂!其实你何必假清高,叫他帮这个忙准行,强过启明整天瞎跑。"我望窗外不说话,她又说:"你和盘哥到底怎么回事?以前像一对同性恋,现在跟仇人似的。"向东的死可能和盘新华有关,我没跟她讲过,有些事,女人不知道为好。
老曾的两个伙计阿胜、阿正站在修车店门口,一胖一壮如两个门神。
"哇,是嫂子呀!以为哪位女大款呢。"胖阿正嘴巴油滑,阿胜只会憨笑。两个家伙还是剃光头,夕阳下一闪一闪的,我在他们光头上摸了一把,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女人。老曾支吾说:"她、她是小马,在KK和你讲的那个。"没想到他把研究生弄上手了,艳艳听我说过他相亲的事,抿嘴发笑。
一餐饭吃得很斯文,酒也喝得少。阿胜和阿正平时简直是饿狗扑食,也学会了细嚼慢饮。艳艳和小云没吃多久,到一边算账,小马说了句"慢吃"也跟去了。阿胜立即一口把酒喝光,又满上一杯,阿正更是用手抓猪蹄,大快朵颐。我看得好笑,和老曾碰杯说:"这回多个算账的,当心小云和她打起来。"阿正抢道:"不会、不会,我们婶子斯文,又有文化,小云佩服得很,不打的。"他已啃得满嘴油。
我低声问老曾怎么搞上手的,老曾笑而不答。阿胜说:"有天,曾叔灌了几瓶啤酒去找婶子,我们担心他出事,晚上他把婶子带回来了。"老曾在他光头上打了一"爆粟",对我说:"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回忆起曾说过让他酒后再相亲,大笑不止。
回到家我问艳艳:"生意怎么样?分到多少?"她说:"过得去,但不告诉你。"我叹气说:"唉!有老婆的男人都成了穷光蛋。"她说:"你还有话说,打官司要回的钱还有房子,全让你投进早一轩,我再不抓住这里,哪天真得挨饿受冻。"
提起"早一轩"我烦透了。停业一个多星期,没收入不说,招来的一帮工人每天要不少钱开支,硬撑下去非散伙不可。俗语说的好,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况且老子根本就不富。
星期六,艳艳说:"别烦那么多了,不如找几个人来家里热闹热闹,也该让人家小马认识一下你们这伙人。"我在床上吃早餐:"解解闷也好,你离家出走后,没人来过。"她兴匆匆去打电话,女人都爱请客。
不一会儿,高仕明夫妇、帕蒂、老曾和小马、小云陆续来了,她想叫盘新华我不让,也不叫罗征。几个女人凑一块成半条街了,又是中文、又是英语,七嘴八舌的,我们三个男人只有听的份,也挺有趣。
第四章 汉奸朋友(15)
闹了半天,艳艳突然嚷道:"完啦完啦!说包饺子的,什么都没买呢!"她一惯是个粗心的人。我也傻了眼,几个女人又叽叽喳喳商量一起去买,艳艳得意地说她开车。
我看天色不早,让她们去买,天黑也吃不上饺子。就说:"算了,你们继续聊斋吧,我养了一批闲人呢。"给店里打电话。高仕明笑道:"当老板好,凡事有人使。"我说:"我这个老板不长久了,让你汉奸朋友一闹,以后什么也做不了。"
半小时后,李启明提大包小包进门,满头大汗。我说:"你被人追啊!"他擦汗说:"我骑单车,太阳大。"瞄了一眼帕蒂,低声问:"文哥,有外国美女?"我说:"正好缺个男的,有本事娶她做老婆。"他说:"别逗我了。"钻进厨房去。
李启明手脚麻利,很快把饺子馅端上桌,大家围在一块,有说有笑包饺子。
"文,怎么你和艳艳不举行婚礼?你们中国人不是最看重婚礼的吗?"帕蒂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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