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江用一根细通条拨动软组织给王克立看中,用语言说明软组织上留下了一小段手枪子弹的弹道,仅仅是一小段,但由于弹头的旋转,仍然留下光滑的孔道。
为什么在弹道重合的情况下还能留下这一小段手枪弹道,吴印达和伦江也说不清。也许弹头在体内受到骨的阻抗,曾稍微改变了方向。对这一点再无人能判别,成为一个谜。
不管怎么说,尸主先前最先受到的是手枪的一击,已经找到证据。手枪弹头最先贯穿了头颅,不知飞到何处,也许被罪犯拾走了。闫自忠和何文轩闻讯立即赶到了医院,向3人表示祝贺和感谢,他们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1月28日晚间南山矿北楼枪战中发生的一幕得到了解释。首先是保干击中了这名罪犯,这一枪打在右颊。他并未当场毙命,可是同伙们弄不走他,或者根本不想弄走他,就朝他脸上补枪,一枪在右颊,一枪补在左眼。补在右颊的一枪耐人寻味。无疑是有意对准原来的枪眼打,几乎彻底破坏了手枪弹道,使公安的侦查陷入迷津。这些人居然有这样丰富的经验,使闫自忠暗自赞叹。他知道,大凡系列作案又多次漏网的罪犯都不是寻常人,这些人做警察,可能是很出色的警察,做了罪犯,就需要最出色的警察去对付。“将来破案,第一功应该给打中这个罪犯的保干。”闫自忠说道。使罪犯遗留下一具尸体,成为破案中最大的线索,功劳确实难以低估。是哪个保干立下这一功呢?只有保干有条件,一个是保卫科长姜生奎,一个是大个子保干张永华。是他们两个最先冲出金库,持手枪与犯罪分子交火,并把犯罪分子堵在屋里。这个人不应该是姜生奎,虽然他说明他击中了一名歹徒,但据他描述这名歹徒留披肩发,是从走廊另一头奔袭过来的,他们只在走廊里对射,姜生奎没有冲到过会议室门口。
唯一能射中这名罪犯的只能是张永华,他冲在最前面而且越过会议室门口向里面打枪,只有从他的角度能够看清值班室里的罪犯并把对方打倒在地。他自己壮烈牺牲。他倒在门前,后来,进入现场的人们只知道他是受害者之一,从现在起他已经是烈士了。经“1.28”专案领导小组的两位组长、市委常委、副市长郭鸿翔和矿务局党委副书记倪忠勤的提议,鹤岗市委常委讨论通过,一个月后,南山矿为张永华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正式授予他烈士称号。
第十章
并案。李洪杰、吕志锟看出第3枪打得打得蹊跷,王春林联想“1.25”大案罪犯特征。想抢工资款的不止一伙人。
无名尸的来源的确定,给“1.28”大案黑色的内幕撕开了一道裂缝,市委、市政府和省厅都略感到略微透过了一口气。鹤岗市的一切工作仍需正常进行,迫在眉睫的是,2月15日将召开市人民代表大会。在“1.28”大案的阴云笼罩之下,召开这样的大会,气氛可想而知。谁也不能阻止代表们在整个会议期间对恐怖的案情议论纷纷,尖锐地向市政府提出质疑。而市政府向全市人民所作的有关四年来全市各方面的总结,也将遇到代表们的冷漠、缺乏信任感的看待。至于选举的效果如何,更无法事先预料。关于大会是否按原定日期举行的问题,市人大常委会请示了省人大常委会,并征求了市委的意见。省人大常委会和市委都认为会议应该如期举行,于是,筹备工作便正式启动了。市委书记仲永祥在电话里问何局长能否在15日以前破案,口气完全是探询式的,他听出何局长为难的态度,就马上转移了话题。厅长徐衍东和副厅长张昕枫也分别给何局长和闫自忠打了电话,徐厅长强调要从无名尸入手扩大战果,充分发动群众,并传达了中央政法委和公安部白景富副部长最近对此案的关切,张副厅长则指示说,从作案规模和手法看,这伙匪徒不会是初次作案,也不会是初次作大案,要注意联系历史资料,寻找并案的条件,扩大线索范围,要把无名尸管好,以尸体为突破口组织侦破,现场勘查要过细,长期坚持,力争不断拿出新的东西,并围绕物证开展工作。所有领导都没有忘记重复一点:此案必须在近期破获。所谓“近期”,按理解不应超过一个半月。
何局长和闫自忠又组织了两次现场研讨,研究无名尸究竟属于哪一路子人。尸身下遗留的残片也都摆在了解剖台上。王克立一一介绍了残片:棕色仿羊皮残片,底边54厘米、长41厘米。中间夹白色睛纶棉絮,套黑色绸面。领口为棕色仿羊毛棉领,毛长1厘米,残片34X7厘米。草绿色毛衣残片,底边长31厘米。红、黑条相间色“的确良”衬衣片三条,宽5-31厘米。黑皮带宽2.5厘米、长8.5厘米。藏蓝色“的卡”外裤残片,后裤腰中段双绊带。草黄色军绒裤残片,上沿13厘米,内存松紧带32X37厘米。
在摸排工作中,这些衣着特征已列入调查内容,但直接凭衣物识别对象不大容易,衣物残留往往是作为辅证发挥作用。“这些东西的新旧程度怎么样?”闫自忠问。王克立回答:“皮夹克和套裤很新,几乎没有什么磨损程度。绒裤很旧,起码使用过5年以上。”闫自忠沉吟:“就是说,这个人不富裕。外衣外裤是专为作案买的,买的也是便宜货。这伙人经济上困窘,急于弄大钱是可信的。”何局长说:“在市里,这种打扮的人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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